新年前送走蘇潤農錢興翰,麻崗鎮才開始有了節日的氣氛,用羅家業的話講人不是機器,需要勞逸結合,大家帶著家眷不是來工作,而是度新年,新年夜來臨之前,各人在自己的小家陪伴家人,晚上大夥聚餐等候觀賞新年焰火晚會。幸虧去年王仁智對孩子們承諾今年燃放新年焰火,每每遇到孩子們糾纏,便以新年焰火為借口,今年孩子們來到莊園他沒怎麽陪,比起去年差的太遠,總能聽見孩子們的抱怨聲。


    當天中午,家裏進行家宴,大人孩子幾十口,家裏餐廳容不下,隻能大人孩子分開,孩子們占著餐廳,給大人騰出客廳擺了四桌,有張承軒這個幹兒子,姚昆侖不舍姚石磊,他和桃芳一家五口得以參加這場家宴。幾十個人隻有王仁智、姚昆侖、張承軒和王博威四個男人,每個餐桌一個代表,王仁智和姚昆侖一桌,張承軒和王博威一桌,四個男子漢在酒桌上被陳蘇丹為首的娘子軍打的一敗塗地。


    王仁智姚昆侖以及王博威雖然都是海量,可也架不住娘子軍人多勢眾,隻得高掛免戰牌,家宴以晚上還有一場酒宴為由早早收場,就勢守著餐桌沏茶上點心幹鮮果品,聊聊一年來輕鬆的話題。陳蘇丹、周欣妍、胡秀英三人有了身孕,家裏明年即將添丁進口,王仁智樂的隻知道咧嘴傻笑,雖然和孩子們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是陳蘇丹堅持從小就送到幼兒學校接受集體生活鍛煉,目前看來還好,王仁智可不想家裏出個紈絝子弟。


    陳廷玉即將年滿十二周歲,法理上已經成年,登記辦理身份信息後意味著步入成年人行列,本來這是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不料王仁智和陳蘇丹為此發生爭執,王仁智悲哀的發現,自己竟然成為孤家寡人,大夥都同意陳蘇丹的做法。陳蘇丹為了隱藏兒子和王仁智的關係,同時也是為了兒子真正成人後的安全,準備給兒子多登記幾個身份,免得現在或者日後整日提心吊膽的擔心遭遇綁架暗殺等危險事情。


    陳蘇丹吸取王仁智的教訓,她計劃家裏孩子們成年登記身份信息時每個孩子都多登記幾個身份,免得以後弄替身太麻煩,便於孩子們成人後在外行走,不仔細調查根本不知道真正身份。孩子們成人時有很多方法登記多個身份,比較簡單的是頂替買來孩子的身份信息登記,稍微複雜點是冒用那些未成年便已經死亡孩子的身份,複雜的辦法違反法律,很少有人冒險,無論哪種方法基本信息都是自己本人,隻是出生地姓名等不一樣。


    王仁智不同意陳蘇丹的做法,他認為孩子學好了還行,隻當是一種預防措施,可萬一學壞了的話,知道利用不同的身份犯案,他可不想出個紈絝子弟,不過他一個人人單勢孤,拗不過陳蘇丹等人,隻得作罷。其實陳蘇丹能想到,很多富豪同樣想得到這個方法,陳蘇丹已經給陳廷玉買了五個夭折幼兒的身份,有商雅蘭在磐石軍總醫院,這事很簡單,商雅蘭手裏已經掌握了一百多個夭折孩子的身份資料。


    陳蘇丹動不動不是禁足令就是玩花活,拉攏眾妾室孤立王仁智,每每遇見分歧王仁智總是孤家寡人一個,無論他如何威逼利誘總是難以得逞,隻能繳械投降。張承軒有心幫忙,架不住陳蘇丹美眸威脅,又不忍看幹爹慘遭圍攻,拽上大舅哥去找自己小兄弟,南曉軍也客居在麻崗鎮,眼下成映威和陸文龍和南文龍陪著南曉軍,幾個小兄弟聊聊川北國和細砂島,王仁智幹脆逃跑去作他的孩子王。


    沒那年像今年這樣從年頭忙到年尾,並且心理負擔還很重,也沒那個新年這麽愜意,也該放鬆放鬆了,當晚所有人齊聚望月樓,很少發揮作用的大會議室足足擺了六十桌,六百多人參加迎新年宴會,東道主王仁智一家一桌一個不夠坐陪。迎新年晚宴規模宏大,在坐的隻有羅家業等軍方將校曾經經曆過,但多為三四十桌不到五百人,朱語敏陳鼎新等連帶家眷很少超過三十桌,新年晚宴可謂盛況空前。


    第一次舉辦如此規模的盛大晚宴,陳蘇丹全權交給燕燕負責,燕燕雖然是社會學院的高材生,可她缺乏實際操作經驗,另外兩三個月時間她還不太熟悉莊園個別地方,隻得向桃芳小花等求援。燕燕不但把任務分配給桃芳小花等人,還給夏雪梅白曉麗兩人下了任務,兩人負責搭設舞台組織演出助興,撰寫王仁智的新年祝詞和陳蘇丹的祝酒詞任務燕燕留給自己,燕燕組織得力迎新年晚宴秩序井然。


    王仁智中午的家宴就落荒而逃,他沒想到迎新年晚宴仍然備受指責,組織的好嗎?酒桌上就沒一樣東西統一,從桌椅板凳到杯盤餐具,沒一樣眾人不挑刺,雞蛋裏挑骨頭誰沒毛病?之前沒人想到會有這場六百人的迎新年宴會,否則的話別說六十桌,六百桌整齊劃一也不是很困難,莊園半數餐廳都被桃芳等人搜羅才湊齊,迎新年的橫幅、宴會廳的彩帶花團錦簇,人人笑容滿麵互致祝福,唯獨王仁智飽受指責。


    參加迎新年晚宴的約有四分之三為家眷,整日忙碌議事的六百人裏約有一百出頭,幾乎囊括了所有精華,聚餐前迎客過程中王仁智沒注意,迎新年晚宴登台祝詞時才注意到這點,有了明日在此舉辦茶話會共商來年規劃的想法。王仁智叫上陳蘇丹給大夥敬酒,六十桌一圈下來沒點酒量的人沒這個膽量,王仁智打算借著夫妻倆敬酒的機會私下打個招呼,不料碰了不少釘子,為此多喝了七八兩酒。


    陳蘇丹埋怨王仁智不聽勸,明年主要有兩件大事,應對川北國危機以及籌備細砂島戰役,王仁智坐鎮麻崗鎮協調細砂島戰役籌備工作,川北國如何出招得等淩源三國先出招,那還有多餘的精力。兩人酒至半酣後給大夥敬酒,一圈下來王仁智頭不免有點發暈,個別不勝酒力的開始主動退場,燕燕率領仆傭送客,二十幾分鍾後有客人被仆傭抬出宴會大廳。


    這場晚宴持續近五個小時才宣告結束,一百來個男女不勝酒力離場,距新年還有一個多小時,眾人留在晚宴大廳品茶,等候觀賞新年焰火晚會,夏雪梅白曉麗登上宴會大廳臨時搭建的小舞台獻藝助興。忙碌一年就這一天得以放鬆,一百來人不勝酒力是一種壓力釋放後的宣泄,眾人期待助川北國應對這場危機成功,參加細砂島戰役之後,無論戰役勝敗,都意味著以王仁智為首的一股新興勢力崛起。


    隨著午夜臨近,很多人開始上望月樓頂層層天台,會議室裏視野不太好,麻崗鎮的冬季雖然氣溫不是很低,但是夜裏也隻有幾度,天台上的海風一吹,好多人仍然冷的受不了。王仁智沒上天台,他酒後最怕受風,本就稍微有點迷糊,二三十分鍾時間雖然不長,但是海邊本就風大,望月樓頂層天台又高,王仁智怕自己當眾出酒,隻好與一群朋友家眷留在會議室觀賞焰火。


    這段時間王仁智的心情很沉重,戰爭意味著流血犧牲,細砂島戰役無所謂佯攻主攻,羅家業等人擁護他把佯攻作為主攻來打的意見,但投入的兵力不能低於十五萬。細砂島守軍總兵力近二十萬,擔任主攻的聯盟軍計劃投入三十五萬大軍,與執行佯攻任務的直屬集團軍合計總兵力超過四十萬,擁有海空優勢,兵力對比為二比一,聯合戰線此次對細砂島可謂誌在必得。


    雖然這次的任務是佯攻,但是登島作戰攻擊方傷亡率很高,藍色人種多年經營細砂島,防禦設施異常堅固,大量構築反登陸永久工事,近海布置大批水雷,三次攻打細砂島均铩羽而歸,傷亡率近百分之三十。由於藍色人種在細砂島多年精心經營,守軍各種輕重武器提前標定目標,射擊精度異常準確,攻擊部隊傷亡慘重,據前三次攻打細砂島統計,敵我雙方戰損比高達三點八比一,這是聯盟軍五十多年後才再次組織細砂島戰役的主要原因。


    羅家業邢凱等認為,若是遵照聯盟軍要求,直屬集團軍最低投入十萬兵力擔任佯攻,不與藍色人種拚命,完成任務沒問題,即便如此傷亡率依舊很高,約在百分之二十左右,意味著兩萬官兵的傷亡。如今王仁智要求變佯攻為主攻,並且投入兵力最低為十五萬人,羅家業等人認為細砂島拿不下來還好,損失官兵估計在五萬以下,但若是經過一場慘烈的戰役,成功拿下細砂島,官兵傷亡必然超過五成,甚至高達十萬以上。


    沒有川康裁撤官兵加盟,籌集十萬官兵都很困難,為了山南隻能咬牙硬拚,川康裁撤官兵加盟解決了兵源困難,使得王仁智有了變佯攻為主攻的本錢,但是軍方預估的巨大傷亡令他很是猶豫。為了得到山南,必須付出代價,無論兩萬還是五萬都必須忍痛承擔,奪取細砂島主要為了打擊藍色人種,另外王仁智和軍方高層還有私心,用拿下細砂島過程中繳獲的戰利品武裝自己,武器裝備始終是無法解決的短板。


    可是軍方預估的傷亡令王仁智很是糾結,反倒是羅家業等人認為這是必須付出的代價,想要取得勝利就需要付出流血犧牲,王仁智不能有婦人之仁,慈不掌兵,作為總司令決不能善心亂發。可是畢竟事關幾萬甚至十幾萬官兵的生命,王仁智總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道坎,特別是川北國麵臨的是一場內部衝突,任何流血犧牲都令王仁智難以接受,他認為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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