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元道一走就是幾個小時,十點半剛過就回來了,一口氣馬不停蹄的忙了幾個小時,協調接收分配傷員,安排重傷員送往闊巴島戰地醫院,聯係調撥船隻送輕傷員回山南養傷。範元道這次帶來了輕重傷員一萬兩千五百多的統計總數,以分別安置於醫療船母艦等五艘艦船,明天開始分流,重傷員送往闊巴島,輕傷員回山南。


    這裏雖然距細砂島一百五十公裏開外,但是也並不是很安全,畢竟靠近細砂島戰場,萬一細砂島突然發動空襲,或者水下潛艇偷襲,隨便一艘艦船就可能損失幾百幾千官兵或者傷員。另外弟兄們不是常年在海上討生活,對他們來講艦船上不如陸地踏實,還有艦船容量終歸有限,得給後邊傷員騰地方,明天第一艘運送傷員的客輪啟航。


    這些即屬於軍事機密又屬於不怕弟兄們知道的秘密,範元道和王仁智一口氣聊了一個半小時,半夜十二點忙碌的一天總算過去了,醫療隊超過二十四小時沒休息,不能打疲勞戰。王仁智沒隨同醫療隊統一行動,他和範元道去了個不算寬敞的小艙室休息,繼續談談細砂島戰況,範元道沒把王仁智來到一線的消息透露出去。


    談到最後,範元道終於談起成映威,談及成映威,範元道感歎這次成映威可算立了大功,本來成映威屬前線司令部一員,他的崗位在前線指揮部,大規模行動當天,他以一線前沿便於了解戰況為由,征得司令部批準,親自前往十道梁。成映威來到十道梁之後,率領精英部隊潛入敵軍內部,打掉細砂島海防指揮所,守軍群龍無首亂作一團,沒多長時間便迅速潰敗,成映威等為奪得景河入海口防禦陣地立下頭功。


    山南軍成功拿下景河入海口防禦陣地,登陸後成映威沒回到他的崗位,四天前的傍晚一名潛入細砂島內精英部隊上尉突然非常意外的以明碼呼叫。行動前期所有通訊均保持靜默狀態,大規模登陸之後,各部之間才準許通訊聯絡,戰前約定緊急情況下可使用公共頻段明碼連續,但是潛入細砂島敵後顯然非常危險。


    該上尉置自身生死度外,以明碼在公共頻段與占領景山重炮陣地友軍取得聯係,報告其長官成映威與副官手舉白旗叛逃的消息,以自己的生命揭發自己的長官叛變投敵。據司令部事後得到的消息,該上尉因無線通訊暴露自己,遭到細砂島民壯包圍,進行了一場明碼現場直播慘烈的戰鬥,最終寡不敵眾悲壯的引爆炸藥,與細砂島民壯同歸於盡。


    沒有人理解成映威為何叛變投敵,考慮到成映威身為前線司令部一員,高層指揮官叛變投敵可能嚴重影響己方官兵士氣,因此司令部下令封鎖消息。但是後方可以封鎖消息,前線封鎖不了這個消息,前線需後方運送彈藥給養,前方負傷撤回來的官兵也可能把這個消息帶回來並且散布出去,早晚全軍都會聽到這則高層軍官叛逃的消息。


    昨天晚上司令部召開例會,主持會議的張唯清剛剛說到關於成映威叛變投敵時,列席會議的耿夢瑤便如同一頭暴怒的雌獅一般,猛撲上去又抓又撓,嘴裏大聲呼喊:成映威絕不是叛徒。耿夢瑤為機要室上校主任,有列席司令部會議的資格,不料她竟然這麽衝動,關於成映威高層一致認為目前尚不能過早下結論。


    範元道不知道耿夢瑤利用自己機要室主任便利,私自給山南發密電,還以為王仁智不知道這件事情,先撿高興的事匯報,最後才說出這件煩心事。王仁智很平靜的問道:“現在你們把耿夢瑤怎麽樣了?”


    耿夢瑤大鬧司令部會議,戰時可依軍法嚴懲,從輕也最少暫時免去機要室主任要職,先關她的禁閉限製人身自由,待戰後另行處置。範元道苦笑一聲道:“這次不但成映威立下大功,耿夢瑤的功勞也不小,戰後論功行賞夫妻倆都少不了獲一次大功,耿夢瑤心係自家男人,控製不住情緒一時失態也在情理之中,能把她怎麽樣?著兩名機要室女軍官日夜貼身陪伴,免得她再一時糊塗幹下什麽一失足成千古恨的蠢事。”


    王仁智聽後心裏感到一陣欣慰,不知不覺之間這些隨自己一同創業的高層在自己熏陶影響下,行事風格和自己很像,不過這次不合自己胃口。成映威目前是什麽情況誰也說不清,不是他手下一名上尉以付出寶貴生命的高昂代價報告,恐怕至今還沒人知道成映威手舉白旗投敵的消息,王仁智認為首先應當以成映威叛變投敵應對。


    成映威身為山南軍高層,山南軍製定的戰略戰術他非常清楚,山南軍目前應當立即做好應對措施,避免因成映威提供軍情帶來的不利局麵。其次,無論成映威夫婦之前如何,現在都應該以成映威叛變投敵論,別說耿夢瑤掌控機要室要地,當時就該果斷的解除耿夢瑤機要室主任職務,避免她有可能帶來的巨大損失,不該感情用事,仍然善待耿夢瑤。


    不過成映威投敵已經過去四天了,據範元道談的情況判斷,戰場上似乎並未出現成映威泄露軍情的情況,這件事撲朔迷離很難下結論,王仁智也不好指責前線高層的處置方法。細砂島戰事目前基本上正常,山南軍已經在景河河穀站穩腳跟,兩軍仍在景河河穀激戰,隻要繼續控製景山重炮陣地,敵方憑借預設工事和增援的重武器,山南軍還有一番苦戰。


    打仗王仁智原來是個外行,如今經過全程參與戰略戰術策劃製定,得到一定進步,起碼也是個半吊子,戰場進展在預計之中,這個時候他不能說什麽,幹脆老老實實救治傷員。連續兩天王仁智隨醫療隊在母艦上救治傷員,醫療船和其他艦船積壓的傷員基本上得到及時治療,分流後送往母艦的傷員減少了一半,兩千五百輕傷員已經在返回山南的路上。


    兩天的激戰中山南軍又拿下部分敵軍陣地,戰線推進了一千多米,景河河穀半數掌控在山南軍之手,南部聯盟軍雖然傷亡很大,但是也擴大了登陸場,穩穩的占據長達幾公裏陣地。山南軍始終不敢放開手腳進攻,怕細砂島突然實施反擊,南邊聯盟軍極大的牽製細砂島兵力,不利的戰況令細砂島不敢投入兵力實施反擊作戰,征調民壯阻擊消耗聯軍力量,加緊布設二線防禦陣地。


    第三天中午,王仁智正在用午餐,範元道突然帶著成映威的貼身中校副官和一名細砂島中將來到麵前,這幾天範元道往返格外勤,帶給王仁智最新戰況,不料今天竟然帶著叛逃者和敵軍高級將領過來相見。範元道滿麵笑容,似乎有什麽大喜事般高興,不像幾天來臉繃的很平,王仁智見後頓時想到所謂的成映威叛變投敵果然有變數,不然範元道不會和成映威的貼身中校副官在一起還這麽高興。


    沒等範元道開口,中校副官看見王仁智後異常激動,興奮之下顧不得給王仁智敬軍禮,高興的說道:“真沒想到總司令竟然在這兒,真是太好了。”


    說著話副官扭頭對同行的敵軍中將嘰裏呱啦說了一通,眼睛不時看王仁智一眼,王仁智要求全軍學習日昇王國和藍色人種語言,自己卻因為太忙是個半吊子,不過從副官說話時的表情和眼神也知道,他在給敵軍中將介紹自己。果然,敵軍中將聽後立馬給王仁智敬軍禮,嘴裏嘰裏咕嚕說了些什麽,神情很平淡,副官翻譯的話令王仁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敵軍中將此行的目的就是麵見自己,確認後洽談停戰投降事宜。


    這怎麽可能?仗才剛剛開打,雖然聯軍取得一點進展,但是細砂島方麵完全有一戰之力,現在可說勝負難料,哪怕聯軍取勝把握比較大,可需經過艱苦激烈的戰鬥才有可能,細砂島遠沒到戰敗投降的時候。範元道明白王仁智不相信,連忙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總司令,咱們還是換個地方說話。”


    這麽大的事情當然得找個沒人的地方談,王仁智趕忙點頭,四人隨範元道身後離開,副官在後邊嘰裏咕嚕給敵軍中將說著什麽。王仁智沒走幾步就想明白了,副官再次告知中將自己的身份,自己偷偷離開山南,以中士醫護兵藏身醫療隊,那個將軍元帥不是年紀一大把,自己還不滿五十周歲,人家不相信很正常。


    範元道把眾人帶到一個沒有人密閉的小艙室,這才對王仁智解釋道:“這是細砂島景山戰區新任司令邁克爾中將,他此行的任務是麵見山南軍總司令,我沒泄露老大在這裏的消息,以邁克爾中將借送傷員回山南的機會送他前往山南和老大見麵。”


    山南軍高層都知道陳蘇丹不允許王仁智隨意離開山南,更別說來到前線了,雖然距離細砂島戰場很遠,可是茫茫大海萬一敵軍空襲或者潛艇偷襲,出個意外後果誰也承擔不起。範元道見到王仁智雖然很欣喜,但是他仍然試圖說服王仁智返回山南,隻是由於傷員太多,他反倒是被王仁智說服,並且答應替王仁智保密,因此汪檀嘯等仍然不知道王仁智在母艦救治傷員。


    副官緊接著道:“邁克爾這次來有兩個任務,一是確認成軍長的身份,二是麵見總司令,第一個任務好辦,邁克爾已經從司令部確認了成軍長的身份,關鍵是第二個任務,他需得到總司令一個親口承諾。”


    暫時還顧不上談邁克爾的任務,首先需要麵對的是證實王仁智山南軍總司令身份這個問題,王仁智這個總司令邁克爾已經不陌生,問題是讓他相信眼前的這個中士醫護兵就是山南軍總司令可不容易。邁克爾已經認可範元道集團軍司令山南軍負責後勤的副司令身份,這在司令部辦到不存在困難,可是要讓他認可範元道和副官的話,相信眼前這個中士醫護兵就是王仁智本人,得需要點吐沫星才行。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堂堂山南軍總司令,身著中士醫護兵軍裝,開什麽玩笑?這裏的一切均為他這個總司令所屬,在自己下屬麵前偽裝隱藏身份?稍微有點腦子誰能相信?反倒是範元道雖然位高權重,可為了騙取自己信任,盡快通過談判受降,他很可能花言巧語欺騙自己,邁克爾可以理解身為總司令王仁智在後方坐鎮,不可能相信他假扮醫護兵來到前線,那有這麽年輕的元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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