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智和莊瑞琪交談過程中,宜夢薇和古繁雄幾乎很少插話,燕燕負責給四人沏茶,另外她還負責記錄,這是陳蘇丹根據桃芳的建議布置的任務,王仁智走到哪裏都全程錄像,事後整理形成文字性的檔案存檔。莊瑞琪說不與王仁智談案子,和他談寶興王國國家大事,可是談寶興政務避不開莊金洪這個國王,話題依舊離不開莊金洪。


    莊瑞琪首先從莊金洪任國王後首先著手的軍隊建設談起,莊金洪深知軍隊是燒錢的機器,寶興王國是個大國,軍費開支龐大,他首先針對解決軍費出手。國家聯盟內屬寶興關稅最高,各國大多執行百分之三的稅率,並且相互認可對方稅率,沒有重複征稅現象發生,唯有寶興王國關稅高達百分之十,寶興王國軍費開支中關稅占比很高。


    莊金洪認為高關稅確實可很大程度解決軍費問題,但是高關稅同時也嚴重製約寶興王國經濟,寶興王國自身經濟發展的同時,自然稅收同步得以提高。莊金洪的最終目標是效仿川康目前的稅率,即很低的基礎稅率和很高的所得稅,可最大程度的減少投資者虧損風險,以吸引外部資金,搞活寶興經濟。


    任何變革都會遇到阻力,寶興王國也不例外,並且阻力主要來自寶興王室,莊金洪別說達到自己的最終目標,就連推行國家聯盟各國普遍施行的稅率都沒實現。寶興王室在寶興王國經過無數代傳承,寶興王室在寶興王國形成一個特殊並且龐大的特殊貴族群體,這個群體雖然沒有相應的領地和俸祿,但是根據法規卻有幹預軍政的權利。


    國王所出的男丁均為公爵,公爵所出為伯爵,以此類推寶興王國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數以萬計,王族女孩則僅有國王所出為公主,不再設郡主等等。寶興王國沒有省級行政區劃,僅有市縣兩級,軍隊也不設集團軍和方麵軍編製,各軍直接聽命三軍總司令,理論上國王即是三軍總司令,軍隊長官有權給地方官員下命令,寶興王室通過軍隊掌控寶興王國。


    寶興王國律法明確規定,國王為寶興王國軍地的最高長官,國王之後是王儲,王太子和三軍總司令在繼承權方麵地位相同,在這前三等級同時無人的極端情況下,由軍方共同推薦出新國王。由於之前莊金洪未設王儲,因此目前王太子莊道顏暫代國王,莊道顏之後為三軍總司令莊道興,他是王太子莊道顏的親弟弟。


    寶興王室通過遍布各地的莊氏子弟牢牢掌控寶興軍政大全,寶興王國有個很有趣的現象,縣鄉甚至村一級,時常有勉強填飽肚子的什麽男爵子爵對政務指手畫腳,各級地方官員還不能不重視,誰知道人家是不是能直通公爵的人物。三軍總司令莊道興出自隆武軍校,真真正正的科班出身,軍事素養指揮才能頗有造詣,深得廣大中高層軍官欽佩,堪稱寶興王國的定海神針。


    莊金洪試圖以變革促進國家經濟,其它都比較好辦,唯獨牽扯上軍費不好辦,尤其是關稅變革後短缺的軍費缺口,莊金洪試圖分攤給伯爵以上的王室成員。寶興王室成員雖然沒有領地和俸祿,但是卻擁有幹預軍政事務的特權,因此曆來王室都很珍惜爵位,特別是當初王仁智和商雅蘭戰勝瘟疫立下大功,兩人連個侯爵都沒給,隻給了個伯爵。


    莊金洪試圖在寶興王國內部實施變革,使寶興王國經濟與國家聯盟經濟融合,以促進寶興王國發展經濟,通過經濟發展增加財政收入籌措軍費,這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莊瑞琪聊了很多寶興王國以及王室的事情,目的是說明寶興王室並非團結在莊金洪周圍,莊金洪的變革觸及王室的利益和特權,因此很可能有王室成員參與謀害國王。


    寶興是個大國,謀害大國國王的絕非普通國家和勢力,雖然現在掌握的證據王後可算證據確鑿,但是若沒有外界幫手,竇勝秋很難得手,炸藥和武器裝備均屬嚴格管控物,即便莊瑞琪也很難搞到十噸炸藥不留痕跡。莊瑞琪沒法談巡捕房對案發現場的偵測,案發地不是偏僻之地,橋梁下秘密埋設十噸炸藥,當地民眾以及地方官員巡捕房等等都有嫌疑,排查工作量太大。


    此外,寶興王國約八成五的資產屬外來投資者,這些人及其不滿自己的政治地位,認為自身政治地位與富豪身份嚴重不符,這些富豪中很可能藏著重點嫌疑對象。按理寶興王國邊境口岸施行的高關稅政策,炸藥又屬嚴格管控品,查出炸藥來源不是很困難,可是一個月之久,目前隻查出三噸多不到四噸炸藥,還由於物流企業因為數量少,僅有幾公斤沒留下線索。


    中午飯後繼續談,通過上午的交談王仁智明白了莊瑞琪的用意,他非常希望自己接任國王,此行是給自己介紹寶興王國目前狀況,這個國王不好當,壓力甚至大於川康國王。此外,寶興王國還和泰順共和國這個強大的鄰國是宿敵,很有可能是泰順共和國與寶興王國內部不滿國王的勢力聯手做的這件大案。


    原來,泰順共和國和寶興王國在大河下遊存在矛盾,大河為國家聯盟第一大河,由於大河下遊地勢平坦,形成諸多沼澤,多年來為了爭搶沼澤中的蘆葦,兩國紛爭不斷,甚至引發武裝衝突。大河入海口寬達一百八十公裏,入海口周邊海灘到處都是淤泥,漲落潮淤泥灘塗以公裏計,大河中形成無數淤泥衝擊而成的小島。


    大河在海邊灘塗以及大河下遊形成幾萬平方公裏的蘆葦蕩,泰順共和國南部和寶興王國西北部利用這些蘆葦,成為國家聯盟最大的造紙基地,大小造紙廠不計其數。按理蘆葦資源很充足,兩國不存在根本性的矛盾,可是造紙廠都想擠垮競爭對手,尤其是星際大戰之後,寶興王國施行的高稅率,這是引發矛盾的根源。


    泰順的造紙廠不存在高關稅,因此競爭力自然強於寶興方麵同行,市場上競爭的同時,在蘆葦收獲季節引發衝突,雙方爭鬥過程中,每年都有人員傷亡。各地都存在這種爭鬥,村與村之間,兩家鄰居之間,國與國之間,但是像泰順共和國與寶興王國之間這種爭鬥久遠的絕無僅有。


    莊金洪登基後施行的變革,莊瑞琪認為很有可能被泰順方麵誤解,強軍是為了備戰,關稅變革是為了提高與泰順的遭罪行業的競爭力,他認為不能排除泰順方麵的嫌疑。魔鬼島為國家聯盟第一大幫派勢力,但是魔鬼島幾乎從不涉足泰順共和國,兩國間的矛盾致使兩國之間安全部門沒有合作,導致民間的爭鬥無人過問,兩國仇怨越結越深。


    泰順共和國和寶興王國是國家聯盟內的兩個大國,國家聯盟理事會以及聯盟軍都擔心兩國爆發大規模武裝衝突,極力從中調解,但是這種積累數代人的世仇很難化解。經過國家聯盟理事會以及聯盟軍調解,最終雙方達成默契,不但軍方不參與衝突,衝突中也不允許出現熱武器,至於冷兵器的械鬥,就可參與者的造化了。


    寶興王國河流湖泊密布,不缺有經驗的船老大水手,在沼澤地帶運輸方麵很占便宜,泰順共和國方麵則較為富裕,花高價從各地雇傭貪財的船老大和水手。茂密的蘆葦蕩是打伏擊的好地方,每到深秋初冬收獲蘆葦的季節,方圓幾萬平方公裏的蘆葦蕩中各種規模的械鬥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發生,小則幾十人多則上千甚至大幾千人,曆年來不知造成多少人的死傷。


    五大財閥中唯有江家的勢力範圍不在淩源國,而是在泰順共和國,泰順共和國有江家這棵大樹遮風擋雨,是國家聯盟中綜合實力僅次於淩源國的強國。在寶興王國和泰順共和國之間如何相處的問題方麵,莊金洪與絕大多數寶興人持相同態度,兩國同為國家聯盟一份子,應當避免軍事衝突削弱國家聯盟整體實力。


    寶興王國有少部分人認為應當強硬對待泰順共和國,其中尤以頗具話語權的王室貴族居多,這些人與莊金洪的立場不同,莊金洪這幾年正在做這些人的工作,這也是王仁智需要麵對的問題。莊瑞琪希望王仁智無論是否娶竇勝秋,他都能任寶興國王,目前臨時執掌大權的莊道顏則堅持按莊金洪的遺囑行事,決不能把莊家的河山拱手讓給王仁智這個外姓人。


    王室大多數人與莊道顏一個態度,事關莊氏在寶興王國的特權,另外這也是莊氏祖先留下的基業,決不能拱手讓給外姓人,寶興王國是莊氏的國家。三軍總司令莊道興力主王仁智接任國王,磐石軍在川康王國的表現,三次洲瓜礁之戰,幾年前剛剛獲勝的細砂島戰役,莊道興認為王仁智登基後,以他的行事風格,必然整頓寶興王國軍隊,軍隊戰鬥力大幅度提高後,寶興王國雖然算不上富國,但是絕對稱得上強國。


    莊瑞琪沒在王宮用晚餐,他以公務繁忙為借口告辭,其實是為了給王仁智消化的時間,以他對王仁智的了解,晚上他和陳蘇丹少不了權衡利弊研究是否接過莊金洪留下的這副重擔。寶興王國的情況王仁智和陳蘇丹之前隻是有所耳聞,今天才知道原來莊金洪肩上的擔子有多重,作為外人這個國王沒那麽好當。


    一番商議之後,王仁智決定目前應該靜觀其變,莊瑞琪說的有道理,自己和莊金洪夫婦是好朋友,莊金洪斯人已去,他當然考慮活人更多。古繁雄和安全部的精兵強將近半來到寶興王國,勢必川康那邊有影響,王仁智等人留下足矣,陳蘇丹沒必要留在這裏,第二天一早便帶著瀟瀟等返回青山,王仁智留在寶興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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