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看過去,發現不遠處,一群人正聚集著閑聊。


    看其衣著,應該都是些行商之人。


    雖然他對聖城那邊的消息,這麽快傳遍中州,感到意外。


    不過一想到當初林知睿給師父的玉牌,又覺得理解。


    隨著靈氣的複蘇,許多修仙手段,已經開始逐漸顯露出來。


    想傳訊玉符這種東西,恐怕不少大宗派都收藏有。


    就算再不濟,也有某些奇異飛禽,飛行速度極快,能夠快速傳遞信息。


    當日聖山之上的白色漩渦,實在是太過巨大與震撼了。


    這麽短時間內傳遍整個中州,也屬正常。


    他想了想,就往前走去。


    “諸位大叔,小子這廂有禮了。”


    正在聊得火熱的一眾人,忽然聽到一道珠玉般溫潤的聲音,都為之一滯,隨即都轉過頭來。


    然後當看到陸青時,又都是一愣。


    此時的陸青,渡過雷劫後,踏入先天境,又修煉體修之法,成為了真正的修仙者。


    雖然他已經將氣息全部收斂,但身為修仙者那股超凡脫俗的氣質,還是無法掩蓋住的。


    當即就讓一眾商賈之人,感到心神搖撼。


    看著氣質不凡的陸青,眾人頓時明白,這位的身份必定不普通。


    不是某個大家族嫡係,就是宗派弟子。


    當即不敢怠慢,紛紛回禮道:“不敢,不敢,小郎君,我等有禮了。”


    “諸位大叔,方才小子聽聞,你們在談論那聖城異象,還有白狼白象之事,十分感興趣,不知可否詳細請教一番。”


    陸青十分客氣道。


    “當然可以,小郎君請坐。”


    有人立即讓出自己所坐的小馬紮,邀請陸青坐下。


    陸青倒也沒有推辭,坐了下去。


    “不知小郎君想知道什麽事?”有人問道。


    “聖城之事,在下過來之時,也曾有所而聞。


    但方才這兩位大叔所說的白狼,還有那白象之事,在下還是第一次聽聞。


    不知兩位大叔可否詳細賜教一番?”


    “原來小郎君是想知道異獸之事。”


    “不錯,在下對於天下間的奇聞異事,向來都感興趣。”


    “說起這白狼啊,那可就厲害了……”


    那商賈本來能說會道,喜歡炫耀,現在見一位氣質不凡的貴公子向自己請教。


    虛榮心一下子就上來了,當即侃侃而談起來。


    “前些日子,據說中州北邊那邊,出現了一匹白狼。


    此狼高有一丈,通體雪白,無一根雜毛。


    不但行走如風,速度極快,更能夠驅使狼群,進退有度,有如軍隊。


    前些日子,那白狼驅使狼群,襲擊了北邊的一個小城。


    那是歸元宗的地盤,後來歸元宗出動了諸多長老,和許多精英弟子,前去圍剿。


    結果非但沒能留下那白狼,反而還被它傷了幾位長老,輕鬆逃離。”


    雖然方才已經聽他說了一下,此時再聽到詳細過程,眾人仍舊感到吃驚。


    “至於白象,則是我在一個鎮子上,聽那裏的鎮民說的。”


    這時,那位去過南邊的商賈也開始講述起來。


    “那裏的鎮民說,前一陣子,山裏出現了一頭白色巨象。


    那白象高大無比,幾乎有半座小山高。


    有人曾親眼見過,它用它那長鼻子,輕輕一甩,就將小山般大小的巨石抽碎。


    所幸那白象並不暴戾,並沒有傷人之意,那鎮民這才逃過一劫。”


    “半座小山高的白象,那得有多高?!”


    眾人一聽,再次震驚起來。


    有些難以想象,那白象到底有多麽巨大。


    陸青則是有些沉思起來。


    如果兩人說的是無誤的話,那麽說明,自從靈氣複蘇以來,天下間的變化,比他想象中還要厲害一點。


    商旅口中的白狼和白象,很顯然就是天地變化催生出來的異獸。


    就是不知道它們是小離那樣的天生靈獸,還是另有機緣加身,突然異變的。


    想到這裏,陸青笑道:“多謝兩位賜教,對了,我觀這位大叔的腿腳,似乎有些不便?”


    陸青所說的,是那位講述白象事跡的商旅。


    那是一位雙鬢有些斑白的中年人,他先是一愣,隨即麵露驚奇。


    “小郎君是如何看出來的,不錯,在下前些日子,在野外趕路,結果卻途遇天降大雨,且連續數日都不曾停歇。


    在下心急之下,就冒雨前行,淋了兩日的雨。


    從那時起,腿腳就有了些問題。


    每逢夜晚,就會疼痛不已,但一到白天,傷痛就大為減輕。


    在下也曾看過大夫,結果都治不好。


    幸虧白天還能勉力行走,不然在下這營生,怕是不能再做了。”


    “您這是當日淋雨之時,寒煞入體,鬱結於足,不得化解。


    這才會每逢夜晚之際,疼痛難忍。


    因為夜晚是寒氣比較重的時候,與你體內的寒煞相互感應,會加重你體內的寒煞之氣。”


    陸青細細地解釋道。


    同時他也想到,這位所說的那場大雨,估計就是他們剛剛從九裏村出來之時,遇到的那場寒煞之雨。


    “小郎君懂醫術?”


    那商旅見陸青說得頭頭是道,頓時眼睛大亮。


    “略懂一二,如果大叔不介意的話,不如讓小子幫您治一下,也算是方才您賜教的回禮。”陸青笑道。


    “好好好,你盡管治,就算治壞了,我也不怪你!”商旅連忙道。


    “治壞倒不至於,小子雖然學藝不精,但還沒試過治壞人的。”


    陸青笑了一下,從懷中取出一個針囊。


    “還請大叔將鞋子脫掉,褲腳挽起來。”


    商旅連忙把鞋襪脫了,褲腳挽起,眾人一看,頓時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隻見這商旅的雙腿,膝蓋以下,已是一片青黑。


    膝蓋往上,也有了淡淡的青黑之氣,看起來甚是可怖。


    就連陸青,也都被感到微微一驚。


    倒不是被這青黑模樣嚇到,而是驚訝於,寒煞之氣如此之重,換做一般人的話,恐怕早就連路都走不了。


    而這位商旅,僅僅隻是表現出些許不適罷了。


    要知道,他僅僅隻是一名普通人而已,隻是身體強壯些,連武者都還不是。


    這份意誌力,就連陸青都感到有些佩服。


    “大叔,我等下會用針灸之術,幫你將這寒煞之氣逼出。


    可能會有些不適,你稍微忍受一下。”


    “無妨,小郎君你盡管治,再疼還能有我晚上難受?隻要不是將我腿直接砍了,都隨你施為。”商旅滿不在意道。


    這讓眾人都聞之心驚。


    也不知道這位到底是忍受了多大的痛楚,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陸青點了點頭,從針囊中取出數根銀針來。


    一針針地紮在商旅的腿上。


    他紮針的速度並不快,但動作之間,卻行如流水般自然。


    眾人就算不懂醫術,也都能看得出來,這位在針灸之道上的深厚造詣。


    那位商旅就更不用說了。


    本來陸青說紮針會有些不適,他還做足了心理準備。


    等著等會就算再痛,也要咬緊牙關,絕不叫喊。


    結果他眼看著銀針紮入自己的雙腿,卻除了感到開始的一絲刺痛外,就再無其他感覺了。


    而那絲刺痛,比起他這些日子以來遭受的折磨,簡直就是九牛一毛,完全都不值一提。


    陸青下針雖不快,但卻無比精準。


    沒過多久,商旅的雙腿上,就被他各紮了十八支銀針。


    把銀針全部紮下後,陸青輕輕一拂,一絲靈力透出,牽引銀針。


    頓時,商旅腿上的三十六根銀針,都開始嗡嗡作響,齊齊顫動起來,晃出一陣燦爛的銀光。


    這一下子,商旅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他隻覺得雙腿又酸又麻又漲,仿佛有無數熱氣在腿中穿梭一般,難受至極。


    若非他及時咬緊牙關,恐怕早就要痛喊起來。


    而在其他人眼裏,看到的就又是另一副景象了。


    隻見銀光晃動之下,他們看到,商旅腿上那青黑之色,竟被一點點地逼迫得往下匯集。


    最終在兩腳大拇指之處,匯聚成兩個銅豆大小的黑色鼓包。


    當鼓包形成的刹那,陸青手裏再次出現一根銀針,快速地向鼓包刺去。


    隻聽到嗤嗤兩聲,兩道黑血飆出,落到地上,泛起一陣青黑之氣,消弭在日光之下。


    而隨著這兩道黑血的飆出,一直咬緊牙關忍耐著的商旅,這時臉上也陡然一鬆。


    露出十分輕鬆的神色,再無一絲痛苦之意。


    陸青見商旅腿上,已無一絲青黑之氣,就開始拔針。


    他拔針的速度,倒是比紮針要來得迅速許多。


    眨眼間,就將所有的銀針都收回針囊了。


    “大叔,您試著站起來走一下,看看還有無大礙?”


    商旅沒有遲疑,當即就站了起來,赤著腳在地上行走起來。


    很快,他臉上就露出驚喜之色。


    直覺雙腿舒坦無比,除了兩個有傷口的拇指些許刺痛之外,再無一絲不舒服之意。


    比起方才來,可謂是天壤之別。


    他顧不得其他,當即就撲的一下跪了下來,對著陸青磕起頭來。


    “多謝小郎君救命之恩!”


    陸青嚇了一跳,連忙將其扶起:“大叔太過言重了,不過是治了一下腿疾而已,不必如此大禮。”


    以陸青的修為,商旅自然是無法抵禦他的力量,被輕輕地扶了起來。


    不過他臉上的感激之色,依舊沒有減去。


    反而眼含淚水,向陸青訴起苦來。


    “小郎君有所不知,自從患上這腿疼的毛病後,這些日子可是折磨慘我了。


    每到晚上入黑之際,我這腿就開始疼痛。


    並且隨著時辰推移,疼痛慢慢加劇。


    等到了子夜之時,更是疼得牙都要咬碎了。


    不客氣地說,有時它疼起來,我真的都想拿刀把自己腿給砍了。


    可是這段時間,我求見的大夫也不少了,卻沒有一位大夫,能夠治好我的腿。


    甚至有的大夫說,我這腿疾太過詭異,恐怕隻有先天境的武者大人們,才有辦法解決治好。


    可是我不過區區一個普通商賈而已,又何德何能,有能力讓那些高高在上的先天境大人們,給幫我治腿呢。


    所以這些日子,我都已經放棄了。


    等著這趟回家之後,就安排後事,找個地方自我了結算了。


    免得等到那日疼死了,就又徒增折磨。”


    聽著商旅的哭訴,眾人悲切之餘,也感到一陣心驚。


    沒想到那所謂的寒煞之氣,如此可怕。


    這位商旅看著也是位性格剛毅之人,竟然被折磨得想要自行了斷。


    實在是有些難以想象,那疼痛到底有多恐怖。


    “所以我才會言,小郎君這是救了我一命。”


    商旅說到這裏,又想要向陸青跪拜。


    陸青這會有了準備,哪裏會讓他再跪。


    他輕輕地將其攔下:“小子也不過是盡了一位醫者的本分罷了,大叔不必再多禮了。”


    商旅見跪不下去,也意識到陸青並非尋常之人,必定是那強大的武者。


    他當即又去掏錢袋:“對了,小郎君,我給你診金。”


    “不必了大叔。”陸青卻是再次搖頭笑道,“這就當做你方才告訴我白象之事的謝禮吧,出門在外,誰都不易。


    況且我也沒有動用什麽藥石,診金就不必了。


    對了,城門就要開了,我的同伴還在等我,我得過去了。”


    說罷也不再給商旅機會,身形輕輕一閃,已經出了人群的包圍,往馬車那邊走去。


    眾人見他身法飄逸,心裏更是佩服。


    隻得以敬佩的目光,目送這位忽然出現的神異少年。


    “哥哥,你方才是在給那位伯伯治病嗎?”


    見陸青回來,小妍乖巧地問道。


    剛才陸青給人紮針,他們都看在了眼裏。


    “嗯,我去打聽一些事,看到那位大叔的腿腳好像有些不便,就順道給他治了一下。”陸青點頭道。


    胡澤芝聞言,眼裏閃過崇拜。


    在她看來,陸青一直都是這般的助人為樂,人格之高,實在是讓她難望項背。


    老大夫則是目露讚許之色。


    陸青能夠不忘醫者之心,他是最感欣慰的。


    “對了,師父,方才那兩位商旅說的事,您也應該聽到了吧?”陸青道。


    老大夫的神情也變得嚴肅了些,點了點頭:“不錯,我聽到了,沒想這外邊,居然會出現這麽多異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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