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女醫生就是認準蕭崢,不是肖靜宇的丈夫,就是她的男朋友!蕭崢真是有些無語啊。


    或許在女醫生看來,會送一個女子來醫院看病的,不是丈夫,就是男朋友吧?顯然,這個時候也不是解釋的時候。


    蕭崢忙問:“醫生,我的朋友到底什麽情況?是不是很嚴重?”


    女醫生抬起了頭來,神情有些黯然,她甚至將眼鏡摘了下來,用裸眼瞧著蕭崢。其實,這位四十來歲的女醫生臉上竟然帶著一分秀氣,可見她年輕時候也是一個美人。女醫生道:“根據病人自己對身體狀況的表述和我的觀察,再加上這份血液檢測報告,可以初步判定是……白血病。”


    白血病?蕭崢腦海中轟了一聲:“不會吧?她以前身體都很好。”


    女醫生道:“以前她怎麽樣,我不知道。可現在可以初步判斷的,就是如此。你們可以選擇在市中心醫院進行住院就診,我們將做進一步的深入分析和檢查。或者,你們也可以選擇到杭城、中海的大醫院找相關專家去看。”


    蕭崢點點頭說:“好的,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蕭崢木然轉身,走出醫生辦公室。女醫生搖搖頭,將眼鏡重新戴上了:“可惜了。”


    張益美感謝了女醫生,也跟著蕭崢走出來,問道:“蕭鎮長,你們下一步作何打算?”蕭崢說:“我去跟我朋友商量一下。”


    本來待在走廊上的張益宏迎了上來:“怎麽樣?”張益美搖了搖頭:“從醫生的判斷來說,不太好。”蕭崢索性停下了步子,轉向了張益宏道:“這邊醫生判斷是白血病。”張益宏雙目圓睜,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怎麽會這樣?”


    蕭崢此時已經鎮定了下來,他說:“師兄,還有張主任,我想麻煩你們一個事情。”張益美說:“你是益宏的師弟,他還說,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有什麽事情,你就說吧。”蕭崢朝張益宏看去,他沒想到,張益宏竟然告訴自己姐姐,蕭崢是他最好的朋友!


    這個“最”字,很難得啊!隻聽張益宏也道:“師弟,有什麽事盡管說。”


    蕭崢道:“其他也沒什麽了。隻是,今天我朋友的檢測結果,不知能否幫助我們保密?完全保密,不告訴其他任何人?”張益宏、張益美都道:“沒問題。這個請放心。”蕭崢道:“那就太謝謝了。”


    回到了張益美的辦公室,張益美說:“蕭鎮長,你先進去和你朋友商量一下,我們就在外麵等著。”蕭崢客氣地道:“那就不好意思了,借用張主任的辦公室再用幾分鍾。”張益美:“不用客氣,快進去吧。”


    蕭崢進了辦公室,肖靜宇和李海燕正在等著。肖靜宇的臉色還是很不好。李海燕見到蕭崢馬上問道:“師父,怎麽樣?”蕭崢看著肖靜宇道:“我不想隱瞞,那位醫生判斷,可能是白血病。”


    李海燕的臉色一下就蒼白了,“怎麽可能!”肖靜宇反而比李海燕更加鎮定,她苦笑了一下,道:“可能是上天看我不爽吧。”


    肖靜宇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他父親給她設定了聯姻的路徑,為家族服務,但是她不接受,一定要把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因而她父親一直看著她很不爽。


    現在結果呢?她卻得了白血病。一個人,身體不行了,那麽什麽都沒了。沒想到,與父親的抗爭之中,她就這樣早早地敗下陣來!


    肖靜宇甚至覺得,老天爺一定跟她父親長著同一張臉,都想看到她的失敗。


    蕭崢道:“肖書記,雖說中心醫院醫生說這可能是白血病。但這邊的醫院,醫療水平還是有限,醫生誤判的情況不是沒有。所以,我的意思是,還是得去杭城讓更加專業的醫生看看。”


    肖靜宇心頭猶豫著:“可是,我要是到杭城請我熟悉的專家檢查,恐怕陸部長就會知道我的情況。但要是隨便去一家醫院請醫生看,可能花費的時間會很多,人家也不一定判斷就準確。”這就是肖靜宇糾結的地方。


    蕭崢看著肖靜宇道:“肖書記,紙包不住火,我覺得就算陸部長知道了,也不是壞事。畢竟杭城有更好的醫療資源。我們現在當務之急,不是隱瞞什麽。現在,最關鍵的,第一是弄清楚這到底是不是白血病?第二,如果不是,那就是極大的好消息,要真是,咱們也一起麵對,把病治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聽到蕭崢這麽說,李海燕也漸漸恢複了常態,心情也鎮定下來,她對肖靜宇說:“肖書記,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們都會一直陪伴著你,我發誓。”


    肖靜宇朝李海燕看看了,心下還是很感動的。肖靜宇知道,要是自己真的得了白血病,對體製來說,基本就是廢人了,體製應該不會把她踢出去,但是重要的崗位跟她就無緣了。其次,她對家族來說,毫無意義了;她對陸部長來說,也毫無意義了;就算對蕭崢、李海燕來說,她也隻是累贅而已。


    假如真查出了是白血病,那麽她肯定會找一個地方藏起來,再也不會出現在別人的麵前,直到自己離開這個世界。


    但不管怎麽說,肖靜宇對此刻陪在自己身邊的蕭崢、李海燕還是心裏懷著一萬分的感激,她多麽希望自己能沒事,這樣以後她就有機會回報他們。


    肖靜宇終於是下定了決心:“好,那就去杭城檢查吧。”


    議定之後,蕭崢、肖靜宇和李海燕就跟張益美、張益宏姐弟告辭了。到了外麵,蕭崢建議用他的車去杭城,關於這個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蕭崢對自己的駕駛員小鍾已經多番考驗,可以完全信任了。


    肖靜宇同意了蕭崢的建議,李海燕就對駕駛員說,讓他可以先回去了。


    三人就坐上了蕭崢的車子,直奔杭城而來。上午的天氣就有些陰沉沉,到了半路上,竟然就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凍雨,打在車窗上,就跟無數的眼淚一般。


    肖靜宇給杭城的那位專家醫生打了電話。這個電話打得並不順利,對方似乎說今天下午恐怕沒空,但肖靜宇強烈要求了,說自己感到很不舒服,希望專家務必幫助看看。對方似乎才同意了。


    等肖靜宇打完了電話,蕭崢也忽然想起了一個事情。肖靜宇的身體狀況,會不會又跟綠水村山上的酒店項目有關係?蕭崢是唯物主義者,可自從前幾次發生了那麽巧合的事情,再加上在地穴中大家都不能往前走偏偏自己能走,這些事情恐怕內部都是有聯係的。


    因此蕭崢覺得有必要打這個電話。


    酒店項目老總安如意接起了電話。蕭崢就問:“安總,有個事情要麻煩問問啊。上次酒店項目的打樁方案不是做了調整嗎?是不是執行到位了?”安如意回答說:“我們是按照修改的方案調整了施工的。”蕭崢又問:“那麽誰在負責施工呢?是你們集團自己的施工單位嗎?”


    安如意回答:“那到不是。我們這個酒店項目的施工單位,是與我們合作了多個項目的建築公司,以前合作過程中質量都是可靠的。我們酒店甘鬆雲總工,一直在進行監工,所以肯定是按照計劃在進行施工的。”


    也就是說,施工的公司不是他們集團自己的。這次施工方案的調整,那個施工單位完全同意嗎?會不會裏麵有什麽貓膩?或者存在擅自不執行修改方案的情況?


    蕭崢就道:“安總,我想麻煩你一個事情。請你的總工幫助再去看看,施工單位是否完全按照修改的方案在施工,畢竟項目施工是一項複雜的工作,某些施工人員搞錯的情況,也是有的。”


    安如意有些疑惑:“蕭鎮長,你為什麽這麽關心我們項目上的施工問題?”


    蕭崢無法告訴安如意,他是將縣委書記肖靜宇的事情和他們施工的問題聯係起來了。蕭崢隻是說:“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因為在我的實際工作中,常常是我交代了下屬該怎麽做,可具體工作中,下屬出現疏忽的情況是經常發生的。我主要是不希望你們酒店項目出現這樣的問題,那會影響工作進度。我是希望你們項目順順利利的完成。”


    安如意一聽,心中對蕭崢多了一分感激,沒想到蕭崢這麽關心他們的項目。於是安如意答應道:“沒問題,我這就讓我們的總工去關注一下。”


    蕭崢道:“不管實際情況如何,請給我回個電話。”安如意道:“沒問題。”


    安如意把蕭崢的電話內容對總工甘鬆雲說了,甘鬆雲一聽,心裏不由產生了抵觸情緒。


    他向來對自己的工作很自信,但安總既然讓他去核實,他就假裝去核實了一下。然後回複說,施工單位完全是按照調整的方案在施工,避開了那條地穴的。


    安如意把這個情況告訴了蕭崢,蕭崢就覺得納悶了,肖靜宇的身體要是跟項目施工沒有關係,那麽隻能說,她是真的生病了?這個結果,蕭崢真的不願意接受。


    到了杭城,他們並沒有到哪家大型公立醫院。


    車子繞著西子湖,開入了一片林蔭之中,隨後上了寶石山,往上開了大約兩公裏,出現了幾棟由圍牆圈起來的別墅,門口寫著一個牌子,“省幹部健康中心。”


    肖靜宇道:“就在裏麵,將我的名字報給他們,我們就可以開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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