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意在後座上問道:“是領導叫你過去?”


    蕭崢點頭道:“是啊,本來想去你那邊喝茶,現在恐怕是不行了。陸書記是我很尊敬的領導,他要是想多聊一會兒,我肯定要陪同的。”


    安如意淡淡笑笑說:“那是肯定的。我們喝茶來日方長。”


    女人善解人意的時候,似乎就增添了一份智慧之美。


    蕭崢道:“春分節氣,我們安縣千畝白茶園的第一撥白茶就要出來了,到時候我邀請你來喝茶。”


    “春分?今天才是元旦呢,還要四個月呢!”安如意忍不住笑了,“約個茶,要約這麽久嗎?”


    蕭崢也笑著撓了撓後腦道:“好像是有點久了。”


    安如意道:“你有空先來我這裏喝,到時候我再去你們千畝茶園喝吧!”


    蕭崢就伸出了手:“那就一言為定。”


    蕭崢是要跟安如意握手的意思,安如意卻瞧瞧蕭崢的手,沒有馬上伸出手來。蕭崢這才意識到,安如意是個女孩子,跟人家握手,似乎也就暗含著一種要牽人家手的意思。蕭崢反而覺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正待收回手來。


    然而,安如意忽然就伸過手來,握住了他的手。安如意的手軟軟的、柔柔的,但握住蕭崢的手時,卻頗為有力,透過來一種堅定的精神。又聽安如意道:“你為我們酒店、為我做了這麽多事,我還沒有說過一句‘謝謝’呢。”


    蕭崢感受著安如意滑膩柔韌的小手,身體莫名地有些激動,又聽到她說“你為我們酒店、為我做了這麽多事”,蕭崢心道,他是為安海酒店做了不少的事情,可是否為她安如意做了什麽?真不好說。反而是安海酒店,因為落戶在綠水村,給天荒鎮、安縣帶來了變化和契機。


    蕭崢心頭對安如意的經商才能是賞識的,對安如意的漂亮也有一種接近的衝動,可是蕭崢也不會對安如意做出任何過界的事情。


    就如安如意的小手,如今就在自己的手中,他若要愛撫一番恐怕她也不會拒絕。可蕭崢的理智尚存,適時地將她的手鬆開了。


    與此同時,安如意的心頭卻是微微的一空,其實她是希望蕭崢能一直這麽牽著自己的手,乃至更近一步,再近一步,她都願意、她都希望、她都歡樂。安如意是“海歸”,在北美留學,不免受到西方愛情觀的影響,要是喜歡就可以在一起,關於婚姻等觀念,她都不太看重。長這麽大,安如意還從未碰上一個自己願意跟他“在一起”的男子,蕭崢是第一個。


    可蕭崢卻鬆開了她的手。隨即安如意又想,或許是蕭崢要去見陸書記,所以這個時候也不會想著再靠近自己。


    安如意就道:“等會你和領導談完話,估計也晚了。你再回父母那邊住,把老人家給吵醒了,還不如就住在我們酒店吧?”


    蕭崢想想也是,畢竟父母上了年紀,晚上很容易被吵醒。現在已經不早了,等談完話,少說也得晚上十一點多了,那個時候回家,打擾父母休息是肯定的。


    但是,他又想到安海酒店的房間已經訂完了,他笑說:“這次,你們安海酒店的房間早就已經訂滿了,我能睡哪裏去啊?恐怕隻能睡草坪了!”


    安如意微微笑著道:“客房確實已經都訂出去了。不過我的房間可以。”蕭崢愣了一下,沒想到安如意邀請自己去她的房間睡!這不是明顯的暗示嗎?


    安如意似乎也察覺到了蕭崢神情的變化,她不免臉上一紅,馬上解釋道:“我是說啊,我在酒店裏有自己的房間,可有時候加班的時候,我就睡在辦公室裏。我的辦公室裏也有房間。今天情況特殊,你可以用我的房間,我就在辦公室睡了。你可別誤會啊,不是你想的意思!”


    蕭崢瞧安如意那副著急辯解的模樣,就如一朵羞澀的花骨朵兒。這樣的神情,在這個女老總的臉上是很少能夠看到的。


    蕭崢忍不住就跟她開玩笑道:“我倒是希望,是我誤會的那個意思。”


    安如意微微的白了他一眼,說:“你想得太多了!”


    蕭崢正為剛才說了那句“我倒是希望,是我誤會的那個意思”這句話而有些後悔,要是安如意來一句“那好呀”,可怎麽辦?幸好她說的是“你想得太多了”。


    蕭崢如釋重負,說:“等會看情況吧。要是太晚了,就借用一下你的房間,不太晚的話我就回家。”


    此時,車子已經進了酒店,安如意直接對自己的保鏢朱迪說:“到西樓山景房前。”


    陸書記就住在那裏。蕭崢下車後,安如意道:“我等會讓前台給你打電話,把鑰匙給你送過來。”


    蕭崢說:“好的,謝謝了。”


    安如意道:“你快進去吧,陸書記應該在等你了。”蕭崢點頭就上樓去了。


    安如意回到車裏,她的辦公樓在另外一棟。保鏢朱迪一邊開動了汽車,一邊用英文問道:“安總,你喜歡這個蕭縣長?”


    安如意跟朱迪之間,相互信任,無話不談,她也不隱瞞,就點了點頭。


    朱迪說:“可他隻不過是小縣城的副縣長,值得你付出嗎?”


    安如意道:“他這個人,不等同於他現在的官職。”然後就沒有再多說。朱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這西樓山景房並不高,一共也就五樓,陸書記就在五樓的南邊,陽台直接麵對竹海,是山景房中不可多得的好套房。


    蕭崢乘坐舒適電梯,來到了五樓,然後來到了肖靜宇告訴他的房號,敲了敲門。


    從裏麵傳出了他所熟悉得肖靜宇的聲音:“來了,稍等。”


    沒一會兒,門開了,門裏站著肖靜宇,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他,眸如深潭、麵似玉。她今天穿的稍顯正規、略顯保守,可絲毫遮掩不住她的美。蕭崢心頭的欲念憑空躥起,猶如火勢般在心頭的荒野上迎風橫掃。


    蕭崢很想這會兒就跟肖靜宇融合在一起,盡享身體和精神的快樂。可從屋子裏傳來了陸書記的聲音:“蕭縣長來啦?”


    蕭崢的激情猶如炭火被抽離了氧氣一般極速冷卻下來,在領導麵前,對肖靜宇的欲念被隱藏了起來。他馬上回答道:“是啊,陸書記,我來了。”


    肖靜宇將蕭崢剛才看自己的神情變化,都看在眼裏,她感覺蕭崢看自己時那份熾然,似乎也引燃了心裏她內心裏對他的眷戀。


    可如今她也隻能將一切的溫度都隱藏起來。肖靜宇目光如水:“快進來吧,陸書記已經等一會兒了。”


    蕭崢就隨肖靜宇走入了屋子裏,這是一個舒適、適中的會客廳,陸在行從沙發上站起來,往前一步朝蕭崢伸出手來,說:“蕭崢同誌,咱們又有幾天沒見了。”


    事實上,也沒多少天。前不久,從寧甘回來之後,陸書記就主持過匯報會,蕭崢也參加了。


    蕭崢跟陸書記握手道:“是啊,陸書記這次能來安縣,我們都太高興了。”


    蕭崢的話,沒有太過誇張的阿諛之辭,陸書記反而覺得蕭崢實在,就道:“來,我們去陽台上吧。”


    這可是元旦,正值冬季。蕭崢不由擔心:“陽台上會不會太冷了?”


    陸書記卻饒有興致地道:“你來看看,剛才我和肖書記正在準備呢,保準不會冷。你來看看。”


    蕭崢還真有些好奇,他們在陽台上準備了什麽?


    蕭崢跟著陸書記來到了會客廳外寬敞的陽台上。


    那裏放了一張小茶幾,三把小靠背藤椅,有靠背、還有看起來軟融融的坐墊。茶幾上還放了茶具,正在煮茶。茶幾下竟然還有一個暖爐,旁邊還有一個電風扇模樣的暖燈。雖然陽台上微微流動著一絲寒意,可是靠近這個茶幾的時候,就被暖流給驅散了開去。


    而從陽台上看出去,一盞彎月已經爬過了中天,將銀灰灑向下麵的竹海,像是降落了一層密密的霰雪般!可以取暖、可以喝茶、還可以觀竹海明月。


    蕭崢不由感歎:“這也太舒服了。”


    陸書記笑道:“平時太忙,今天既然有這個閑散的機會,就充分利用一下!”


    蕭崢道:“陸書記說的對。”


    陸書記道:“蕭崢同誌,你坐吧。”


    蕭崢道:“陸書記您坐,肖書記你也坐。”


    肖靜宇道:“我來給你們倒茶。”三人於是就都坐了下來。肖靜宇還真給陸書記、蕭崢都倒了茶,給自己的杯子裏也淺淺地倒上了半杯。


    陸書記道:“蕭縣長,今天把你叫過來,是因為今天晚飯沒有讓你參加,我心裏還是不好意思,也惦記著你。”


    蕭崢是副縣級,沒有資格參加。蕭崢道:“陸書記,這是省委辦公廳安排的,正縣級以下不參加,我能理解,沒什麽的。況且今天我正好也請了請下麵的人,這個安海酒店開業儀式,雖然隻是一家酒店的事情,可也辛苦了下麵辦事的人,所以我就請大家喝了一頓,今天也是喝了酒才過來,隻要陸書記不責怪就好。”


    陸在行擺擺手道:“我們當領導的,是要時刻調動下屬的積極性的!有時候喝一杯酒也是必須的,隻要不違反廉潔自律規定,都沒有問題。”


    蕭崢道:“謝謝陸書記理解。”


    陸在行又道:“言歸正傳。今天,我首先要跟你說的是,我會全力以赴促成你擔任安縣的縣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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