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開幕式是在周五,八月末的時節,雷陣雨天氣居多,在戶外搞活動,一旦下雨就會撐傘。到時,她隻要安排司馬越家族的人混進活動現場,稍稍製造一番混亂之後,要接近肖靜宇,並不是什麽難事!


    陳虹將這份通知折疊,放入她那個黑色的提包之中。


    這兩年,陳虹的家裏也發生了一些變化。陳虹的母親已經退休,陳虹在市委組織部擔任副部長、父親陳光明在市農業局擔任副局長,所以家庭的重心已經從安縣轉移到了鏡州市區。再加上,前些年陳虹和蕭崢分手時,安縣政府旁邊的一套大房子給了陳虹。所以,陳虹家的財富也是逐年遞增。


    今年上半年,陳光明和孫文敏又商量,在市政府前龍溪港的南岸一個叫“黃金水岸”的小區,購買了一套125平的房子,大三室兩廳,物業也是整個鏡州數一數二的。


    這處房子兩公裏之內,分別是鏡州最好的小學、圖書館、博物館、音樂廳和新中心醫院等文化醫療設施。陳虹買這套房子的時候,還動用了一些關係,每平米價格又便宜了500元,總價優惠了6萬多。


    公務車在鏡州書法家山水寫就的鍍金“黃金水岸”門口停下,保安也都知道陳虹是市裏部門的領導,忙過來幫助打開車門。


    陳虹下車,朝駕駛員揮了下手,就直腰挺背地進入了小區大門,無論是氣質、身材、還是姿色,她在整個小區也是上上之選了!


    保安隻能遙望陳虹遠去的背影,與陳虹擦身而過的男人,隻能用餘光偷偷瞄她一眼。


    與安縣的老房子不同,這個新小區打造的就如高檔賓館一般,電梯上去之後,是一梯兩戶。


    陳虹摁了下門鈴,母親孫文敏來開的門,看到她,笑著說:“陳虹回來啦?我們可以開飯了。”


    一家三口坐了下來,桌上已經放著三個玻璃小盅,陳光明朝南、孫文敏朝西、陳虹朝東。


    陳光明也不征求意見,直接說:“來,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我們一起喝點酒。”


    陳虹愣了下,問道:“今天怎麽特殊了?”


    孫文敏看著陳虹,憐愛地道:“看你這孩子,7月20日是你的農曆生日,你都忘記了嗎?”


    陳虹這才了然,單位的工會都記著每名幹部的生日,但使用的是陽曆生日,還沒到。隻有在家裏使用的才是農曆生日,一直以來過的也是這個生日。


    陳虹聽孫文敏這麽說,目光不由移到了自己旁邊的位置上,那裏空著。


    以前,有那麽多次,陳虹隻要過生日,不管有錢沒錢,蕭崢都會帶上東西來給她慶祝。就算是爸爸媽媽生日,蕭崢也會千方百計地到場。可如今,這個位置是空的,這個人也不再來了。


    孫文敏看出了女兒的傷感,忙道:“你的生日是高興的日子,光明啊,來,我們一起來和女兒幹一杯!祝女兒生日快樂!”


    陳光明也忙端起了酒杯,將陳虹麵前的酒杯也端起來,遞給了陳虹:“來,陳虹,祝你生日快樂!”


    陳虹朝父母看看,又朝身旁空著的位置看一眼,才接過了陳光明手中的杯子,和父母碰了下杯,然後一飲而盡。喝過之後,陳虹的眼睛就紅了,但是她沒有哭,而是拿起了筷子,給父母夾菜:“爸、媽,謝謝你們給我慶祝生日!你們多吃點。”


    孫文敏也給陳虹夾菜:“你才該多吃點啊!自從到了市委組織部,你比以前瘦了。”


    陳光明說:“女孩子瘦點是好看,不過今天你媽做了這麽多的菜,為這個心意你也該多吃點。”


    陳虹勉強地笑笑說:“好,我會多吃點的。”她將孫文敏夾給自己的菜,往自己的嘴巴裏塞,嚼動了起來,可陳光明和孫文敏都看出來,陳虹吃得味同嚼蠟。


    因為陳虹毫無興致,也沒什麽胃口,這頓飯的氣氛,不管陳光明和孫文敏怎麽努力都上不來。吃了好一會兒之後,陳光明還是忍不住問道:“陳虹啊,過了這個生日,你也三十一了,你的另一半,有考慮了嘛?”


    孫文敏也笑看著陳虹:“是啊,陳虹,我和你爸都很關心你的終身大事。”


    終於還是說到了陳虹最不想提及的事情,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先是閉了下眼睛,然後才睜開看看父母,開口道:“爸、媽,我的這個事情,你們不用擔心的,我在等蕭崢。”


    前半句話,對陳光明、孫文敏來說,都無所謂。可是,陳虹最後那句“我在等蕭崢”,讓陳光明和孫文敏都是大吃一驚,兩人相互看著。陳光明朝孫文敏使了個眼神,讓孫文敏勸女兒。


    孫文敏大皺眉頭,然而,她也不好不管,隻好語重心長地勸道:“陳虹啊,你看,蕭崢已經是過去時了。說實話,蕭崢這個人,你剛和他談戀愛的時候,我和你爸爸都不太滿意。後來,他和你提出了分手,咱們也拿到了一套房子,該結束的時候就讓它結束吧。陳虹啊,你應該往前看,該擁有自己的幸福呀!”


    陳光明也跟著道:“是啊,陳虹,我和你媽媽是一個意思。你現在是市委組織部的副部長,條件這麽好,長得也好,要找個對象,那就是信手拈來的事情呀,你應該往前看呀!”


    陳虹看著陳光明,道:“我是在往前看呀,以後蕭崢會回到我身邊的。”


    陳光明和孫文敏又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中透出了深深的擔憂,他們實在沒想到陳虹對蕭崢的執念會這麽深!


    陳光明想,陳虹雖然已經是市委組織部的副部長,可有些事情恐怕還是沒看清楚,他不得不提醒道:“陳虹啊,我也聽說了,蕭崢現在攀上了市委副書記肖靜宇這棵高枝。肖靜宇是杭城肖家的人,她和省委某領導的關係也不是一點點。我還聽說,蕭崢和肖靜宇已經私下領證結婚,肖靜宇還懷了蕭崢的孩子,目前蕭崢的父母都在鏡州照顧肖靜宇呢。事已至此,陳虹啊,你對蕭崢又何苦念念不忘呢?”


    陳虹沒有立刻回答父母,而是拿起了陳光明旁邊那瓶國酒,給陳光明、孫文敏都斟上了一杯酒,然後端起了自己的杯子,說道:“爸、媽,我敬你們。”


    陳光明的臉上露出了喜色,他想,自己剛才的一番話,終於說服了女兒。孫文敏也跟著心情好了不少。三人又喝了一盅白酒。


    放下酒杯,陳虹說道:“爸,你剛才說的話沒錯,蕭崢和肖靜宇已經領證了,蕭崢和肖靜宇也有了孩子。可是,本來跟蕭崢領證的人,不應該是那個肖靜宇,應該是我;懷了蕭崢孩子的人,也不應該是肖靜宇,應該是我啊!這一切都應該是我的,卻被肖靜宇這個女人奪去了,我應該奪回來,而且,我一定能夠奪回來。”


    這一刻,陳光明和孫文敏看著自己的女兒,感覺有點陌生,又特別的熟悉。因為從小到大,也不知是獨生女的緣故,還是陳虹性格就是如此,在個人問題上,陳虹從來不聽他們的。以前,她找了父母倆都不滿意的對象蕭崢。如今,好不容易兩個人分開了,陳光明本來以為沒事了,可沒想到陳虹心裏一直想著要把蕭崢奪回來!


    陳光明有些聽不下去了,他忍不住道:“陳虹啊,現在情況大不相同了。蕭崢自己已經是縣委書記、肖靜宇更是市委副書記,他們倆和我們都不在一個層麵了。你現在還想著蕭崢,又有什麽意思?”


    這句話,很現實,要是有理智的人,也都會接受現實。可陳虹卻道:“你的意思是,蕭崢不回來,就是因為職務?市委副書記,又並不是什麽高不可攀的官,我也能當得上。”


    陳光明的眉頭皺緊了:“陳虹,當官這個事情是可遇而不可求,有許多機緣巧合的!不是想當就當得上,這個你在市委組織部,應該比我更加了解。”


    陳虹道:“是的,爸,我比你更加了解。隻要你心裏想,想得足夠強烈,沒有什麽是辦不成的。還有,我現在手裏有的關係,你們都想象不到。所以,我會有自己的辦法,你們不用替我擔心。我再敬你們一杯,我吃飽了。”


    說著,陳虹就一口將盅子裏的酒喝了,站起來,走入了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陳虹將自己摔在了床上,因為喝了酒,身體燥熱,她轉頭看向另一側,是空的。以前,蕭崢就在旁邊,兩個人可以相擁而眠,可以翻雲覆雨,可現在這一切都不複存在。


    以後,蕭崢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她不會輸,不會輸給肖靜宇。


    周五,那天馬上就要到來了!


    香味很淡、很淡,有點像是菊花、又有點像是百合,那是彼岸花。一早晨的雷陣雨之後,天空放晴,但是空氣中的潮氣,夾帶著彼岸花的香味。


    李海燕陪同著肖靜宇,從“愛琴海”小區穿過林蔭道,走向市政府。蕭榮榮承諾,一定會守護好肖靜宇的安全,讓她該咋樣、就咋樣。肖靜宇相信蕭榮榮,可李海燕始終擔心會出什麽意外,所以陪同肖靜宇的時候,總是東張西望,異常警惕,幸好沒有發生什麽。


    進了大院之後,李海燕想起一件事,道:“肖書記,周五的那個鏡湖文化節,是在晚上,又是露天,您還是請假吧?您現在懷孕,市主要領導肯定能理解的。”


    肖靜宇卻道:“沒有事,我有把握,不會有事的。況且,這個活動,一年一度,其中有幾位領導和客商,還是我對接的,身體沒什麽特殊的狀況,我還是要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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