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越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心裏很是不快!張順發難道不知道他司馬越的意思嗎?


    父親司馬中天之前還專門給他打過電話,說張順發和司馬中天曾是西北交通大學機械係的係友!司馬越還特意安排晚飯請張順發,並主動將江中的情況跟張順發做了解釋,以便張順發可以更快進入工作狀態!司馬越是在幫助張順發在江中構建權力結構,難道他不懂嗎?


    或許張順發長期在河省工作,性格上直來直去,有的地方還沒有轉過彎來?司馬越認為有必要提醒一下張順發。


    於是,司馬越就給張順發的秘書打電話,想要見一見張省長。秘書回答:“司馬書記,今天我陪同張省長在省一院幹部保健中心。”去醫院了?司馬越馬上問道:“張省長怎麽樣?情況嚴重嗎?”秘書回答:“司馬書記,張省長的情況不嚴重,隻是小毛小病,來例行檢查一下。張省長說,讓司馬書記不必掛心,等他回到省政府,就會聯係司馬書記商量事情。”


    司馬越道:“好,不著急,身體重要。你告訴張省長,可以休息一下,身體舒適了再工作啊!若有什麽工作需要馬上辦的,可以吩咐我們。”秘書道:“好的,我會轉告張省長,謝謝司馬書記。”


    放下電話,司馬越雙手交叉胸前。一會兒之後,他又給某人打了電話:“你替我去省一院查一下,這次張省長到省一院看病,到底是什麽問題?”那頭的人答應:“是,司馬書記,我這就去辦!”司馬越叮囑道:“一定要隱秘,不要讓人知道,有人在查張省長的病情!”那人道:“請司馬書記放心!”


    在省一院副院長兼心外科主任聶霞的辦公室裏,張省長問道:“聶主任啊,我這個心律失常,反反複複的,從你專業的角度看,有沒有可能治愈?”聶霞為難地搖搖頭:“張省長,您充分信任我,今天過來,肯定是希望我說真話的。心律失常由多種病因造成,有的幹預之後可以痊愈,但有的卻不行,目前國內都沒有很好的解決方案。您的就屬於後者!”


    聶霞不僅是省一院的專家,還是全國心外科協會的副會長,可以說是國內心外科的頂級專家了。她和全國心外科的專家經常在一起進行病例和學術交流,掌握國際上最先進的心外科醫藥知識和手術技術!她說,張省長的病情無法痊愈,也是符合實際情況的!


    張順發的病,可以說是先天的,他母親這一脈,有心髒病家族史。前些年,他為了工作加班加點、生活作息嚴重不規律,就發病了。後來通過醫生做了一些控製,可最近一年病情發作更加頻繁起來。上次,剛到鏡州市被肖靜宇的美貌和氣質所震撼,他稍微激動了下,就再次發作了。可後來,他服用了鏡州當地一位女中醫的藥丸,病情一下子被控製了,當天宴席上,他竟然還能喝酒,也沒什麽影響!


    可以說那位女中醫蘇夢瀾的藥丸,見效非常快。但是,蘇夢瀾畢竟隻是名不見經傳的中醫,而且生活在鏡州這樣的小城市。雖然她手裏有速效藥,可身為一方大員的張順發還是有些不放心。況且,蘇夢瀾顯然和肖靜宇的關係非常好,要是自己在看病上太過依賴蘇夢瀾,有些地方會不會受製於肖靜宇?


    這次到江中來,張順發也是深得組織的信任和培養,能從河省到經濟發達大省來擔任政府主官,可是不多的!張順發也不想辜負組織的期待,想要幹一番事業!首要的一點,就是不能跟當地的幹部走得太近!更不能依賴別人,否則就有潛在的風險。


    正是出於這一考慮,從鏡州回到省裏,張順發並沒有讓秘書馬上聯係蘇夢瀾,而是再次聯係了省一院這家江中省最好的醫院,並通過院方安排了一院最好的心外科專家。可聶醫生給張順發做了心電圖、心髒超聲檢查,並詳細詢問了張省長的病史,給出的診斷建議跟以前看過的專家醫生都差不多。


    聶醫生還說:“張省長,說實話,按照您現在發病的頻率和病情加重的特點,您平常的工作和生活必須非常規律,避免操勞和激動,否則每次發病的情況,隻會越來越重,厲害的話,可能會……危及生命。張省長,我十分不希望把事情說得這麽嚴重。但作為一名醫生,我有責任把真實情況告訴您。請您理解,也請您重視。”


    聽到這個診斷結果,張順發的心情一落千丈,很是鬱悶。但張順發畢竟是一方大員,經曆過多少大風大浪,在控製情緒方麵的確是高手,他擠出一絲笑容,頗為誠懇地說:“聶醫生,我就是想要聽真話。謝謝你。”為了掩飾自己失落的情緒,張順發站起來,和聶醫生告別。秘書跟在張省長的身後,對聶醫生強調道:“聶醫生,張省長的就醫信息,希望你一定要保密,不可透露給其他任何人。”聶醫生道:“這個我懂。以前我也經常給省領導看病,請您放心,我們會做好隱私保護工作的。”


    從醫院出來,秘書問道:“張省長,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張順發卻堅定地道:“不需要,直接去省政府,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可秘書想到剛才醫生的交代,還是有些擔心:“張省長,可身體是最重要的啊。”張順發道:“對普通老百姓來說,身體是1,其他都是0,可對我們幹部來說,就不是這樣了。到了我們這個級別,身體也是國家的。要是哪天真的受不了了,倒下了,那也是命,是老天爺不讓我再為國家和人民服務了!總之,幹到最後一分鍾吧!”


    這一番話,應該也是張順發的肺腑之言。秘書聽了不禁肅然起敬,可心裏到底惴惴,畢竟自己跟了張省長這麽久,要是張省長某天倒在位置上,他這個和張省長捆綁在一起的秘書,又將何去何從呢?這就是未知數了。


    張省長似乎感覺到了秘書的心理活動,靠在後車座的靠背上道:“常新啊,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的崗位安排好的。”常新,就是張省長秘書的名字。他一聽,立馬道:“張省長,我不擔心這些,能跟著張省長,就是我的榮幸了。我學到的東西,不是一個崗位可以衡量的。張省長身體不舒服,還是以工作為重,這種精神,值得我一輩子學習,也一定會影響我一輩子!我以後不論在什麽崗位上,都會記得,也會努力發揚張省長這種一心為公的精神!”張省長聽了,微微點頭,心頭也甚是安慰。


    就在張省長離開醫院之後兩小時,司馬越就拿到了張省長的就醫情況。主任醫生聶霞,將張省長的就診情況寫入了電腦係統,並按照醫院規定,將張省長這一級別領導的病曆,都進行了密級管理,一般人是看不到的。但是,司馬越吩咐的人,卻可以通過關係,打開這些密級病曆。


    司馬越聽了解釋,又看了張順發的病曆,就知道張順發的心髒病,已經呈現越來越嚴重的趨勢。這對司馬越來說,無疑是個非常好的消息!


    下午,司馬越接到了張省長秘書常新的電話,說張省長有十五分鍾的空,可以在三點鍾見司馬越。司馬越倒是頗為吃驚,今天才去看過醫生,病情似乎也不太好,下午張省長卻馬上恢複工作了。看來,領導當到這個級別,是一刻都離不開工作啊。


    常新幫助推開門之後,司馬越輕鬆地大步走進了省長張順發的辦公室,還朗聲道:“張省長好,聽說您上午去醫院了?一切都還好吧?怎麽不多休息半天?”張順發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並沒有站起來,回答道:“還行。老毛病了。去檢查了一下,沒什麽問題,就回來工作了。小常說,上午你就找我?”


    “是啊,張省長。”司馬越故作爽朗,“上一次跟隨張省長去了鏡州,聽了他們的匯報和張省長的指示,感覺鏡州下一步的工作任務會很重啊!所以,這個市委書記的崗位,就顯得特別重要。一定程度上說,這個市委書記配得好不好,直接影響到鏡州市能否實現下一步的‘蝶變’啊!正好,趙應齊同誌也向我來討教,這個人選的配備問題。


    我本來想,這個鏡州市委書記的崗位,主要還是葉書記和張省長定一下就行了,我這個副書記不便提什麽建議。可回過頭來想,配備幹部是省委的職責,我這個副書記也要發揮好參謀助手的作用嘛,要是建議也不提,那是不負責任了。況且,現在的情況是,趙應齊同誌,以前長期在市裏工作,對全省廳級以上幹部的了解,還不夠全麵。張省長是從河省過來的,到地市的調研也不過隻走了一兩個。這個時候,我這個曾經擔任組織部長的副書記,當仁不讓,也是該提出一些合理化的建議啊。”


    聽到司馬越這番話,張順發抬起頭來,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司馬越今天的態度,與往常大有區別。司馬越的言語中,顯得很是強勢。司馬越到底想要幹嘛?張省長問道:“司馬書記,你有什麽建議,不妨直說?”


    司馬越臉上帶著笑道:“張省長,上次去鏡州,市長肖靜宇向您匯報了情況,又看了一些點,應該是給張省長留下了不錯的印象。可是恕我直言,讓肖靜宇擔任市委書記,肯定是不妥的。一,肖靜宇年紀太輕,經驗有限,如今又生了小孩,精力也有所不濟!二,肖靜宇前期,提拔得太快了。她前期是在陸在行的提攜下,一下去就擔任了安縣的縣委書記;然後四五年時間,就擔任副書記、市長,這已經是坐火車的節奏了!要是最近再提書記,簡直說不過去,華京組織部恐怕都要對我們的幹部使用情況進行檢查了,到底有沒有違規提拔幹部!三,肖靜宇的素質和能力,其實弱於她的崗位,這叫做德不配位。相比較而言,現任環保廳長江誌忠,更加合適,素質、履曆、能力都更加符合市委書記的要求!”


    張順發看著司馬越好一會兒,忽然問道:“司馬越同誌,你是不是和肖靜宇同誌有什麽矛盾?”


    司馬越怔了一下,心裏情緒翻動,但他還是努力克製自己,問道:“張省長,你怎麽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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