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士森道:“蕭崢有辦法,請首長相信他能在粵州打開新局麵。”


    “我自然是對蕭崢有信心的。”黃國委從辦公桌上拿了一疊報紙過來,放在蕭崢和劉士森的麵前,“這些報導,我可都是看了的。”蕭崢和劉士森有些奇怪,拿起報紙一看,原來是報導粵州如何堅持以民為本抗洪救災的,上麵有熊旗、蕭崢、鄭愛民、陸薇等人的照片。


    劉士森道:“看來,粵州也在為蕭崢過去做輿論鋪墊了。”黃國委道:“沒錯,熊旗同誌在為自己、為蕭崢營造一個良好的輿論環境。不過,粵州方麵現在情況還是頗為複雜,主要表現在:一是人心還不齊、二是產業結構還不夠優、三是貪腐行為隱蔽。單單是靠輿論,恐怕還不足以解決這些問題。蕭崢同誌,你到了粵州,要結合實際工作的開展,好好回答上述三個問題,等你想好了如何解決這三個問題,你再來華京一趟,我請你吃晚飯。”


    劉士森一聽就道:“黃國委,有飯吃,我能不能也一起來?”黃國委朝劉士森看一眼,笑道,“行,你到時候也一起過來吧。”蕭崢回答道:“黃國委,我抵達粵州之後,一定結合調研,深入這三個問題,盡早給出我的回答。”


    “好,那我們約定一個時間。三個月如何?”黃國委看著蕭崢,麵露微笑,“要是覺得時間緊張,我們放寬到四個月、五個月。”蕭崢笑笑道:“我想早點吃到這頓飯,一個月,黃國委,您看行不行?”黃國委站起來,朝蕭崢伸手:“好,一個月,我設小宴,等你以答案佐酒。今天,我還有其他事,就不留你們吃飯了。”


    “今天已經打擾黃國委了,我們也告辭了。”劉士森和蕭崢一同往外走。


    這大院之中,建築都是限高,雖然內部也安裝了電梯,但還不如走樓梯來得方便,兩人沿著寬敞的樓梯下去,在轉角與一人交錯而過。蕭崢和這個人目光交錯,兩人都相互認識,此人正是華京蕭家家主蕭富富的兒子蕭選,也算是蕭崢的堂哥,兩人已經見過多次。


    蕭崢也知道蕭選已經從民航局調入國委辦有段時間,既然撞見,蕭崢也大方地駐足招呼:“蕭局長,您好。”說著,朝蕭選伸出手去。蕭選其實也已經看清了劉士森、蕭崢兩人,也停住腳步,但是他沒有與蕭崢握手,而是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道:“我們是自家兄弟呀,用得著這麽官方嗎?你就不要叫我‘局長’了,叫我大哥就行了。”


    蕭選表麵上是親近,可內裏是自稱“大哥”,不屑與蕭崢握手。反而,蕭選倒是朝劉士森伸出手去:“劉書記,今天也過來啦?”然而,劉士森卻也在蕭選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道:“兄弟,咱們都這麽熟了,何必這麽官方呢?還有事,再見了。”說著,和蕭崢往樓下走去。


    蕭選看著兩人走下去,心裏略有惱怒,他不給蕭崢麵子,不跟他握手。沒想到,劉士森卻“以其人之道還施其身”,依樣畫葫蘆地不跟他握手。但是,他隻是在轉角冷笑了一下,便上樓去了。


    回到車上之後,劉士森道:“這個蕭選,要在你的麵前裝,我就陪他裝。”蕭崢知道劉士森剛才的表現,是為替自己出氣,笑著道:“感謝劉兄。”兩人也沒浪費太多口舌在蕭選的身上。劉士森道:“晚上,我陪你住酒店。不過,現在我先回家裏一趟,否則老娘恐怕就要罵人了。”蕭崢道:“應該的,那我們晚上吃飯的時候見。”


    楊學虎在車上等著領導,看到蕭崢、劉士森出來,趕忙幫助開門。


    劉士森的車子先將蕭崢送到了酒店,再送劉士森回家見母親。劉士森事先並沒通知家裏,劉母一看,眼中盡是驚喜,就如看到了寶一般:“哎呀,今天是什麽風把士森給吹來啦?”劉士森笑:“是西北風啊。”“寧甘倒確實是在西北方向。”劉母道,“快坐,陪媽說一會兒話。”保姆立刻準備了下午茶來。


    劉母打量了一下劉士森道:“倒是也沒瘦,氣色比前兩次都好。”“那邊的工作理順了。”劉士森笑著道,“我現在幹的工作,就是‘嘮嘮叨叨’‘指指點點’‘吃吃喝喝’。”劉母有些不解:“什麽意思?”劉士森道:“在會上‘嘮嘮叨叨’,調研的時候‘指指點點’,到了飯桌上‘吃吃喝喝’。”“你這孩子!”劉母用手在他的手臂上拍了下,“你這是領導工作,竟被你說得這麽不正經,讓你父親聽到,肯定又要責備了!”劉士森道:“我當然在外麵不會這麽說,也不會在父親麵前這麽說。但是啊,我覺得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否則就會入癡入魔了!”劉母說:“好了,你總是有自己的一套。來,吃點心。”劉士森給母親斟了紅茶,還真吃了點東西,笑著道:“還是那個味道,家裏的點心就是我最喜歡的味道。”


    劉母道:“既然喜歡,還不多回來幾次?”劉士森看著母親的眼角,笑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劉母呷了一口紅茶,又問道:“對了,跟你說個正事。你父親雖然不跟你說,可是心裏一直想說,讓我來問問你。”劉士森若無其事地問道:“媽,你想問什麽事啊?”劉母道:“在寧甘,有沒有看到好的姑娘?”劉士森一笑道:“在寧甘,是沒有。不過,這個事情,你們放心。我已經有方向了。”


    這話讓劉母為之一怔,以前一旦談到這個話題,劉士森差不多都是退避三舍,沒想到今天竟然爽快地說已經“有方向了”,這倒是大出劉母意料之外,更是喜上眉梢:“方向在哪裏?”


    “南方!”劉士森道,“人家在深市!”“哦,南方深市?”劉母更是喜形於色,“聽上去很不錯嘛,什麽時候把人家帶回來?”劉士森道:“還沒完全說定呢,你們不要著急,這次她跑不了。給我點時間,我給你們帶回來!”


    “這可太好了!我第一次感覺,咱們士森是懂事了啊。”在劉母心裏,愛子一直還是孩子。“對了,今天晚上在家吃晚飯、在家住吧?”劉士森道:“不了。我朋友蕭崢和我一起來的,我要送他去粵州上任,他還在酒店等我呢。我總不能把他一個人扔下。晚上也和他一起住酒店了。”“總是這麽匆匆忙忙的。”劉母抱怨道,“你下次能不能回家來住幾天?”劉士森道:“有機會的。那我就先過去了。”劉母道:“再陪我坐半小時,現在離晚飯還早呢。”


    蕭崢和楊學虎在酒店入住之後,蕭崢忽發奇想,對楊學虎道:“學虎,我一個人出去走一走。等會我通知你在哪裏吃飯。”楊學虎道:“蕭書記,還是我陪你去吧?”作為秘書,有時候不免過於操心。蕭崢:“我也難得一個人清靜一下。我父親就是這裏華京蕭家的,你就放心吧,在華京我還是安全的。”領導已經說得如此明確,楊學虎也不好再堅持了,就說:“蕭書記,我就守在手機旁邊,有事情就給我電話。”蕭崢一笑道,“沒事的,你也休息一下。”


    從酒店出來,在附近的華京組織部、華京宣傳部等胡同逛了一圈,裏麵也有他認識的人,但是他現在的心情,並不是很想去打擾別人,就想這麽漫無目的地走走,享受這夏末初秋華京特別的意蘊。


    看到一家咖啡館,蕭崢就信步進去,點了一杯咖啡。香濃撲鼻的咖啡上來了,蕭崢先嗅再喝,口感純正,忍不住抬頭感歎,目光從窗口望出去,瞧見一棟白色的高樓。蕭崢對這塊地方不熟悉,不知道這棟樓是派什麽用場的。


    然而,這樓裏,卻有一位同誌是蕭崢所熟悉的。此人,就是水利部水旱災害防禦司司長邵長青。這棟樓就是邵長青所在的醫院。由於得到水利部的照顧,邵長青在14樓的病房,單人一間,還有一個看護。但是,邵長青顯然對如今自己一個病人,整天麵對一個看護的現狀,表示非常的不滿。


    邵長青自從被截肢,被人運抵華京,並給他安頓在醫院之後,隨著營養液的不斷輸入,身體一點點的恢複,內心的空虛也越來越大。他的妻子鍾愛弟是不會出現的,邵長青就給自己一直包養和聯係的情人打了電話。聽說他受傷了,那個女大學生、華京電視台尚未成名的女播音和那個有夫之婦,分不同時段來看過他。


    在電話中,邵長青要麵子,並沒有告訴她們截肢的事情,這三個女人起初以為他也隻是皮肉傷,沒想到到醫院一看,他竟然一條腿都沒了,已然成了一個廢人,三人都是嚇了一跳,在心裏都已經將邵長青給pass了。能與官員玩的女人,自然也都不簡單,表麵上她們依然保持著笑容,嘴上說著“下次再來看你。”“明天有空就來。”“有什麽需要,你就給我打電話!”等等,場麵話說的那叫溜。讓邵長青覺得,她們對他還是有些感情的。


    等這些女人走了,他驕傲地對看護說:“看到了吧,這些可都是關心我的女人!以前,我疼她們也沒有白疼!現在雖然我少了一條腿,可她們並沒嫌棄我!”看護自然撿他喜歡聽的說:“你雖然少了一條腿,可還是領導嘛!人家姑娘,自然不舍得離開你!”邵長青自從截肢後,頭一次笑得如此開心:“你這話說得聰明了!”


    然而,直到今天,三個女人都沒有再來過。邵長青給女大學生打電話,發現對方已經停機,手機都換了!華京電視台的女主播,一直不接電話。還有那個有夫之婦,倒是接了電話,可對他說:“我覺得我們以後還是別再往來了。我現在覺得我老公還是不錯的,我想回歸家庭了。”


    邵長青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現在他少了一條腿,所以還不如她的老公了,怒不可遏的邵長青衝電話那頭喊道:“賤人!”


    這時候,病房門口一暗,有五六個人從外麵進來,為首的是水利部紀檢組長。邵長青一怔,皺眉:“你們來幹嗎?”那位紀檢組組長說:“邵長青同誌,我們接到舉報,反映你收受巨額賄賂。希望你接受我們的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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