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在給沈姝他們講故事的時候,目光一直透過旁邊的落地窗,眺望著外麵的晴空,似乎在看著天上的什麽人。


    “你們知道我的孫子嗎?他也是個好孩子,活潑善良,所以我常讓我孫子和立新玩,希望能讓那個沉默的孩子開心點。”


    老人家說著,似乎想起了什麽趣事,忍不住笑眯了眼。


    “奶奶,那您孫子現在……”沈姝試探地問了一句。


    老奶奶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她有些茫然無措地看著沈姝,仿佛剛才那欣慰一笑,不過是沈姝的一個幻覺。


    沈姝心裏鄒然“咯噔”了一下,不安的感覺也越來越深。


    “那一天,我孫子和立新一起去爬山,然後立新回來了,可我孫子卻沒有回來。”


    老奶奶喃喃地說著,聲音喑啞而顫抖。


    沈姝終是不忍,她走到老奶奶身邊,段下身握住對方顫抖的雙手,無聲地安慰她。


    讓老人家回憶這段痛苦的往事太過殘忍,有那麽一瞬間,沈姝幾乎要叫停了。可一想到那些困擾著自己的重重迷糊,霍厲洐不信任的眼神,以及喪生在遊輪爆炸案裏的三十多條人命……


    想要追查真相,就不能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


    “那,後來呢?”沈姝小心翼翼的,輕聲問道。


    “後來……”老奶奶頓了頓,才緩緩開口,“立新那孩子就不來我家玩了,我也很久沒見到他了。我再次聽到有關他消息時,是在新聞裏。”


    “百貨公司突然發生爆炸,死了好多人,立新就是其中一個。”


    故事講完了,房間裏陷入一陣詭譎的沉默。


    沈姝和蔣毅兩人各懷心事,心情沉重地配坐在老奶奶的身邊,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安慰神傷的老人家。


    “對不起,奶奶。我沒想到……”


    良久,沈姝聲音哽咽地開了口。


    “我看得出你們都是好孩子,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要說謊。”


    老奶奶微微一頓,道:“你們,要不要陪我去掃墓?”


    “掃墓?”沈姝不解地開箱老奶奶。


    老奶奶卻突然來了精神,滿是皺紋的滄桑臉龐上,竟煥發出一種榮光。


    “我孫子的忌日要到了,我正好要去掃墓,你們也一起來吧。”


    “立新的墓也在那個墓園裏,你們作為他的朋友,不想去祭拜他嗎?”


    “嗯,好。”


    ……


    來到墓園,老奶奶給兩人指了趙立新的墓,就自己踩著蹣跚的腳步,去看望孫子了。


    沈姝看著老奶奶老態龍鍾的孤寂背影,壓下心頭的酸澀,對蔣毅說道:“走吧。”


    “嗯。”


    兩人順著一條鵝卵石小道走過去,很快就在一堆矗立的墓碑裏找到了趙立新的墓。


    看著雜草叢生,無人打理的墓碑,沈姝和蔣毅兩人心情極為複雜。


    “看來,我們這次白跑一趟。”蔣毅自嘲地笑了笑。


    沈姝默默無言,隻是垂下眼睛,默然地看著墓碑上的名字,心裏沉甸甸的。


    回程的路上,老奶奶不禁說起,“立新那孩子也是可憐,在那場爆炸中,什麽東西也沒留下。”


    “就連這墓地裏,葬的都是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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