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是強人所難。”沈姝譏諷地勾了勾唇。


    “我……”阿昭怔怔地開口,卻被沈姝冷冷地打斷了話。


    “你有什麽資格來乞求我的原諒?我原諒了你母親,那誰來原諒我母親!她那麽無辜,她憑什麽要自己的生命為別人買單,我又憑什麽要替她原諒你母親!”


    說到最後,沈姝按捺不住胸中燃燒的怒火,忍不住大聲喊道。


    “可那已經過去五年了啊!”阿昭眼眶一紅,“我們從小就沒有見過爸爸,媽媽一手把我們拉扯長大,她不能離開我們!她不能坐牢!”


    “沈小姐,我知道您是好人,您救了我和姐姐,我們一家都很感激您!求求您,再做做好事,幫幫我們吧!”


    “我,我給您磕頭!”


    阿昭說著,從椅子上站起身就要下跪。


    “免了,你的跪我可受不起!”沈姝冷冷地說道。


    她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多事,隨手救了她們姐妹倆。難道就因為自己心善,自己是好人,就要無條件付出善意嗎?


    她們就可以憑著這點,對自己道德綁架嗎?


    憑什麽?!


    “砰!”


    包廂的門突然被推開,姐姐阿梅闖了進來,她臉色染著不正常的紅潤,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微喘著氣,胸口上下起伏,很顯然是跑過來的。


    “阿昭,你果真在這裏!”


    阿梅走上前一把拉住阿昭,說道:“你沒事來找沈小姐幹什麽,快點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她如果不原諒媽媽,我就不回去!”


    “阿昭!我們的媽媽做錯了事,就應該為自己的過錯受到懲罰,更沒有資格去乞求沈小姐的原諒!”


    “可那已經過去五年了!媽媽都知道錯了,這幾年來,你我也知道媽媽夜不能寐,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準會做噩夢,難道你想媽媽一輩子活在愧疚中嗎?”


    “姐姐,媽媽辛苦了半輩子了,難道你就忍心看著媽媽餘生還要在牢獄裏被欺負嗎?”


    阿梅沉默了。


    她何嚐不希望母親能被原諒,能拋開過去罪惡的枷鎖,重新活一遍。


    可錯了就是錯了,她們沒有理由,沒有資格去乞求沈姝的原諒。


    阿梅抬起頭,看著沈姝冰寒的臉龐,心下微苦,卻還是保持著得體而歉意的笑容,道:“給沈小姐添麻煩了,我現在就帶妹妹回去。”


    “姐姐!”


    “別再胡鬧了,你跟我回去!”


    “我就不!”


    阿昭掙脫開阿梅的手,衝到沈姝麵前,雙手緊緊抓住她的手,哀求道:“沈小姐,求求您……”


    “晚了。”沈姝冷淡地開了口。


    “什麽?”阿昭眨著淚眼,一臉迷茫。


    沈姝緩緩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她站起身,越過姐妹花的身側,向包間外走去。


    “我已經把錄音筆交給了警方。”


    沈姝站在包間門口,她沒有回頭,說出的話卻如九天寒冰。


    “另外,我不想再看到你們母女三人。我救了你們,你們挾了我的恩,也算扯平了。”


    話音落下,沈姝頭也不回地走了。


    包間裏,姐妹倆麵麵相覷。


    “阿昭。”阿梅悲痛又擔心地看著阿昭。


    “姐姐,我真的隻是想……嗚嗚嗚,救媽媽……”


    阿昭猛地撲到阿梅的懷裏,嚎啕大哭。


    “嗯,姐姐知道。”


    阿梅拍撫著妹妹哭到顫抖的背,暗暗咽下湧上心頭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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