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小心一點。”


    看著許久未見,身形有些瘦削憔悴的沈姝,蔣毅掩蓋住眼裏的心疼,淡淡地叮囑道。


    沈姝點點頭,伸手推開了厚重的門。


    走進銅牆鐵壁的問訊室裏,沈姝一眼就看到坐在防彈玻璃窗後的那個人。


    原本低垂著腦袋的人,聽到響聲抬起頭來。


    從最初看到沈姝的一瞬間錯愕、震驚,到最後的難以置信和憤怒。


    他猛地衝上前,有力拍打著防彈玻璃,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仿佛要瞪出來似的。


    “你為什麽還活著?!”


    “你不可能活著,你應該去死了的!”


    王天成惱怒淒厲的聲音幾乎要把這屋頂蓋給掀了似的。


    沈姝很淡定地坐了下來,她麵無表情地看著王天成,晶亮的眸子了一如既往,平淡無波。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


    須臾,沈姝淡淡地開口,“我聽說,你要見我?”


    “你不能活著!你應該去死!”


    王天成仿佛聽不見沈姝的話,他拚命地敲打著防彈玻璃,直到自己的雙手鮮血淋漓。


    守在監控室看著這一幕,蔣毅微微皺了皺眉。


    有那麽一瞬間,他擔憂沈姝會應付不來,很想衝進去打斷他們的談話。


    但一想到這次會麵很可能是這個案子的突破口,於是就忍了下來。


    沈姝靜靜地看著王天成發生,等對方似乎沒了力氣,頹廢地坐在椅子上的時候,沈姝才緩緩地開口,“王天成,你有什麽話要跟我說的嗎?”


    沉默,問訊室裏一片死寂。


    良久,王天成陰惻惻的笑聲響起,越來越大聲。


    “哈哈哈哈哈,說什麽?說我輸了?”


    “我花費了這麽多力氣,步步為營,居然會輸給一個小女孩!”


    “哈哈哈哈哈,沈瓊華真是養了個好女兒。”


    沈姝臉上平靜的表情出現一絲龜裂,“你果然和我媽媽的關係……”


    “不一般”這三個字在沈姝的舌尖轉了一圈,卻又被她給咽了回去。


    沈姝不是很想把自己從小敬愛的母親想象成那樣的人,或者說,她潛意識裏是拒絕相信的。


    但王天成似乎一眼就看出了沈姝的想法,陰鬱地笑了一下,“沒錯,你母親曾經是我的……”


    王天成故意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癡迷懷念的神情。


    “情人。”


    “砰!”


    沈姝猛地站起身,身後的椅子被她撞翻在地。


    “你激動什麽?”


    王天成嘲諷地看著沈姝,繼續剛才的話,“那個時候的她,真是個迷人的女人。我當初在西江墓地一見到她,就對她一見鍾情。然後我使了一些小手段,就讓她乖乖留在了我的身邊……”


    “住口!”


    沈姝大吼一聲,她滿眼通紅,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攥著拳頭,她不能再讓王天成嘴裏的汙言穢語玷汙了一生淒苦的母親。


    王天成勾了勾唇,似乎還想再繼續下去,但他最終嘴唇動了動,沒再說什麽。


    沈姝深吸了一口氣,她看著王天成,腦中閃過一絲靈光,她突然明白了王天成為什麽要殺害自己的妻子,滅口了。


    “王天成,你是為了不讓許琴透露你和我母親的關係,所以才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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