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我哭了?”霍老爺子愣愣地撫摸上自己的臉頰,觸手一片濕、潤。


    “爸,是粥不好吃嗎?你怎麽……”沈姝有些惴惴不安地問道。


    霍老爺子失笑地搖了搖頭,“小姝,你煮的粥很好吃,和阿雪煮的味道相似,卻又有些不同。”


    霍老爺子垂下眸子,凝視著碗裏散發著清香的營養粥,滿是皺紋的臉龐上流露出一絲懷念的神色。


    “最近不知道怎麽,總是會想起一些往事呢!嗬嗬。”


    “爸!”沈姝心疼地握上霍老爺子瘦削的手臂。


    霍老爺子安撫地拍了拍沈姝的手背,輕聲道:“你別擔心,爸隻是……有點想她了。”


    “哎,人老了,總是會憶往昔。”霍老爺子搖頭歎息,苦笑道:“自從她離開後,到現在也已經過了很多年了吧。這些年,霍氏越來越壯大,霍厲洐也長大了,變得能獨當一麵,還娶了一個好女人做妻子,我也有麵子去地下找她了。”


    “隻是……你和霍厲洐終究沒有孩子,這始終是一個遺憾啊!”


    “爸!我……”


    沈姝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她顫抖著想要說什麽,卻被霍老爺子一個眼神給製止了。


    “我不是怪你們,你的身體損傷太過,不能生育,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說到底,還是我霍家害你成這樣,我是應該向你道歉的……”


    “爸,不要這麽說,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你不用向我道歉的。”


    沈姝皺了皺眉,她勉強壓下心裏頭的不安,微笑地安撫著霍老爺子。


    “你不怪我就好。”


    霍老爺子一下子說了這麽多話,神情有些懨懨的,過於疲累了。


    “爸,你累了就休息吧,我守著你。”沈姝看著霍老爺子,柔聲說道。


    霍老爺子點點頭,他順著沈姝扶著他的力道躺下,沒一會兒就沉沉睡了過去。


    沈姝坐在床邊看著霍老爺子的睡臉半響,隨即歎了口氣,慢慢地收拾著桌上的殘局。


    今天的爸似乎話太多了,有點奇怪,也讓人心裏很是不安。


    沈姝搖了搖頭,把心裏頭彌漫的不安給甩出去。她收拾好桌麵後,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盯著霍老爺子發呆。


    孩子嗎?


    沈姝垂下眸子,伸手輕輕撫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僵硬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以前,她並不太在乎有沒有孩子。就算是那個夭折在肚子裏的孩子,在哭過,痛過後,日子依然能過下去。


    甚至之後,醫生告知她不能懷孕,她也隻有一些遺憾,遺憾自己再不能成為母親,除此之外,並無多大感想。


    而如今,她才知道,這個孩子對霍家是多麽重要,甚至成為了霍老爺子的執念。


    很久以前,沈姝曾在一篇文章裏看過,沒有孩子的家庭是殘缺的。那時候的她還年輕,正深陷於虛假的愛情而不得知,對這樣的言論嗤之以鼻。


    在她看來,隻要兩人相愛,孩子什麽的,都不是重要的。


    那時候的她,不曾想過,對於有些人來說,孩子是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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