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鬆了口氣:“那就好。那我以後不泡澡了。誰能想到泡澡差點丟了一條命。”


    我想說兩句輕鬆的話緩解氣氛卻發現慕禦白和溫仲都沒笑。


    我勉強擠出笑容:“那個,不要告訴我哥。”


    慕禦白微笑:“嗯,不會告訴他的。”


    溫仲看了慕禦白一眼,說:“我檢查過了,葉小姐沒事,倒是要注意下不要感冒了。”


    慕禦白將他送了出去。


    等他回到房間,我已經靠在床頭神色複雜。


    身邊的床墊輕輕陷了下去,慕禦白看著我,輕聲問:“婉婉,怎麽了?”


    我黯然:“禦哥哥,我……我做夢夢見了陸雲州。”


    慕禦白鬆了口氣:“這很正常。我還以為……”


    我搖頭,眼底有驚慌:“可是我失憶後從沒夢見過他。我……我這次夢見了第一見到他的樣子。”


    我肉眼可見地激動起來:“我不應該夢見他那時候的樣子。因為我失憶了啊。”


    慕禦白按住我的手,聲音平靜:“婉婉,不要怕。有記憶閃回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我忍不住一把抱住他,哭了:“我不想回憶起從前的事。我一點都不想。我不要記起來,讓我一輩子失憶吧。”


    慕禦白默默抱著我,任由我發泄恐懼。


    終於,我哭累了。


    慕禦白拿了紙巾為我一點點擦去臉上的眼淚和鼻涕。


    他的目光帶著婉轉的疼惜:“真是我的小傻瓜,就因為這點小事哭得鼻涕眼淚都出來了。”


    我聲音沙啞,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可是我好怕……”


    慕禦白問:“你怕什麽?”


    我低頭不語。


    慕禦白似乎明白了什麽。


    他走出去為我倒了一杯熱水,然後拿了王阿姨為我做的糕點。


    “喝水,吃東西,然後好好睡一覺。醒來什麽事都沒有。”


    我揪住他的衣角:“醫生說我的失憶是暫時的。禦哥哥,你說我會不會哪天突然想起了所有,然後……”


    我說不出口。


    慕禦白平靜看著我。他的眼鏡片泛著清冷理智的光。


    他聲音低沉:“婉婉,你隻是怕你回憶起你很愛陸雲州,是不是?”


    我心一顫,點了點頭。


    慕禦白輕歎。


    我澀然看著他:“我真的怕……怕我回想起對他全部的愛,然後……然後忘了你的好。”


    慕禦白怔忪住。


    他沒想到我竟然是這麽想的。


    他清冷無波的眼底隱約動容。


    他說:“小傻瓜,你真的是……”


    我不等他說完撲進他的懷裏,聲音悶悶的:“我不想忘了你。”


    房間安靜得針落可聞,我能聽見他胸膛一聲一聲強有力的心跳。


    許久,慕禦白推開我,微笑:“不會忘了我的,畢竟我那麽好。”


    他像哄小孩似的勸我:“吃點東西,然後吃兩片感冒藥就睡好不好?”


    我問:“你會等我睡著了再走嗎?”


    慕禦白輕笑:“你想讓我留下來?”


    我臉悄悄紅了“嗯”。


    慕禦白突然起身開始脫掉上衣,露出勻稱結實的肌肉線條。


    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這該死的眼鏡,這該死的襯衫,這該死的肌肉……怎麽就能輕易把我的眼神抓住呢?


    慕禦白脫下上衣後進了衣帽間,不一會他穿一套睡衣出來。


    我呆住:“禦哥哥,你這是?”


    慕禦白慢條斯理拿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鏡,深深看著我:“因為不放心你,所以陪你睡覺。”


    “啊!”我吃驚,下意識抱住被子。


    頭頂的陰影覆下,清新的香氣撲來。


    我呆呆看著他躺在身邊,然後一把將我攬住。


    “不不……這樣不好。”我結巴得上下牙齒打架。


    慕禦白為我掖了掖被角:“睡覺吧。我不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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