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夢吧你。”


    “別吵吵,敢不敢賭?”


    “行,賭,你說賭什麽就賭什麽。”


    “寧哥,別和他賭,這家夥滿嘴沒實話,滿身沒真毛,全是坑!”


    “沒事兒,我聽聽他想賭啥。”


    “你要再回來找我,就幫我認個人就行,好不?”


    “行,那就這麽著。”周湘寧惡狠狠的看了眼王焱,轉身就走。


    王焱又開始鼓搗著麵前的燒烤醬,眼瞅著周湘寧一瘸一拐的走到門口了。


    王焱打了哈欠,故意提高語調:“也不知道姓宋的把你們的家人藏哪兒了。”


    聽見這句話,周湘寧瞬間就停下了腳步,大橙站在一旁:“我早就和你說了,這小子屬坑的,滿身上下沒真毛,讓你別和他賭,你就是不聽。”


    周湘寧臉色極其難看:“我不信他能找到,也不信沒有他我就找不到了。”


    說著,周湘寧大步上前,走了沒有幾步,發現大橙幾人沒有跟上來。


    他轉過頭:“你們幾個幹嘛呢?趕緊走啊,還在這愣著幹啥。”


    “寧哥,咱們別走了,走了遲早還是得回來的。”


    “沒錯,我要被他玩死了,省點心,省點勁兒,少點氣兒,行嗎?”


    周湘寧愣了一下:“你們難道就對自己這麽沒信心嗎?”


    大橙瞥了眼周湘寧,轉身就往回走。


    寇梓蒙和最後一名師兄弟,猶豫了片刻,也跟著往回走。


    最後就剩下了周湘寧。


    周湘寧極其糾結,片刻之後,他猛的一跺腳,還是回到了王焱身邊。


    王焱這會兒正在烤之前剩下的肉串,他看都沒有看周湘寧。


    “棍子,把東西抱過來吧!”


    棍子點了點頭,示意人抬過來了兩個大紙箱。


    王焱熟練的刷抹燒烤醬:“紙箱內都是我搜集來的照片。”


    “照片內的所有主人公,都是宋先生的貼身保鏢。”


    “你們仔細翻翻,看看哪張照片內有宋先生,然後指給我就行。”


    “讓大橙,寇梓蒙和李熠找就好。你別找,咱倆喝點,聊會兒。”


    周湘寧盯著王焱:“你先告訴我,你是如何知道我們家人被關在哪兒的呢?”


    “那我還不如告訴你,我們這一路是如何跟上你們的了。”


    王焱此話一出,周湘寧瞬間又有點炸:“你還說你沒挑唆?”


    “是不是還打算先講講理?”王焱瞅著周湘寧:“如果是的話,我奉陪。”


    周湘寧強行調整心態:“總之你得拿出一些什麽,讓我相信你有能力幫我們救出家人,或者你是真的知道我們的家人被關在哪兒!不然肯定沒得談!”


    “都什麽時候了,還和我談條件呢?”王焱笑了笑,雲淡風輕:“你覺得你和我聯合剿滅關衡玖的事情,能瞞宋先生多少時間?”


    “你覺得宋先生在得知這一切之後,會怎麽報答你們?”


    “誰他媽和你剿滅關衡玖了?王焱,你說話要負責任!”


    “怎麽?”王焱抬起頭:“難道不是咱們兩個聯合剿滅的?是你帶我來的啊!”


    “你他媽混蛋!”周湘寧氣的臉都快綠了,大橙深呼吸了口氣:“寧哥,您別生氣了,一會兒再給自己氣死,不行你來找照片,我和他聊吧。”


    “不行,你們說我還不聽呢,我就聽他的。”王焱和這周湘寧還較上勁兒了:“反正我不著急,耽誤的也不是我的時間。”


    “老子慢慢來,也總有辦法摸到同一鏡頭的人!大不了挨個找唄!”


    周湘寧是真的要被王焱折磨瘋了,他活這麽大,也是頭一次這麽壓抑鬱悶。


    他咬的牙齒咯吱咯吱作響,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來,寧哥,嚐嚐我的烤串兒和關衡玖的手藝比起來如何?”


    看著王焱遞來的香氣四溢的烤串兒。


    周湘寧突然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他一副認命式的表情,點了點頭:“關於盛門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那我能把我知道的告訴你嗎?不然我咋知道你是真心告訴我還是忽悠我呢!”


    周湘寧看了眼王焱:“盛門是一個規模極其宏大的神秘組織!”


    “具體到底有多大,我也不清楚!因為我對盛門的了解也不多!”


    “我隻知道盛門是一棵盤根錯節,根深葉茂的蒼天大樹!”


    “這棵蒼天大樹以黑起家,專做黑灰產業,在本地已經一手遮天,再無任何向上發展空間!”


    “所以大樹如果還想繼續成長,就隻能向其他城市開枝散葉!”


    “盛門的組織體係極其嚴密,分為門主,長老,堂主,堂會以及執事。”


    “門主就是盛門的創始人,據說有兩人,但也僅僅是傳說,我這種級別,肯定是看不到的。”


    “長老是跟著門主起家的核心骨幹,或者是對盛門有大功勞大貢獻的人!”


    “堂主就是盛門各個分門的話事人!”


    “這些人都是拿著盛門的錢和關係,為盛門做事兒,給盛門賺錢,也就是開枝散葉!”


    “堂會就是堂主的心腹下屬。”


    “執事就是最外圍的馬仔。”


    “盛門的等級製度極其森嚴!”


    “門主隻能從長老中產生,長老隻能從堂主中產生,堂主隻能從堂會中產生,堂會隻能從執事中產生。”


    “每個等級所享受的待遇都不一樣,差一級,就可能差出一個天地!”


    “所以,人再盛門,想要拿的更多,過的更好,更有身份和地位,那就得想方設法的往上爬!”


    “這個爬,應該怎麽爬呢?”


    周湘寧喝了口啤酒,繼續道:“盛門有一套屬於自己的考核製度,隻要達到標準,就能升職。”


    “但這套考核製度極難。”


    “就連最底層的執事,都不是說誰想當都能當的。”


    “而且越往上就越複雜,越往上就越困難!”


    “一個執事隻需要出色的完成幾次任務並且獲得堂主信任就有可能升職堂會。”


    “但一個堂會想要升職成堂主,卻需要表現出足夠的實力!”


    “而且這實力不僅僅要讓自己堂主看到並且認可!”


    “還必須要讓長老看到並且認可!”


    “隻有堂主和長老一起推薦,堂會才有機會參加堂主考核!”


    “有機會?”王焱皺起眉頭:“堂主和長老一起推薦,還不能參加考核?”


    周湘寧點了點頭:“你知道盛門的考核,是什麽考核嗎?”


    “你剛剛不是說了嗎?是需要拿著盛門的錢和人脈關係去給盛門賺錢。”


    “對,說白了,這就是投資,是真金白銀的付出,那肯定是要小心的。”


    “你是老板,你也不可能隨隨便便的就給人投資,對吧?”


    王焱點了點頭:“是怎麽回事兒!”


    周湘寧繼續道:“還有就是盛門現在正處於發展擴張階段,手上的人脈關係有限,資金也有限。沒能力一下子支持很多人從不同的地方開疆擴土。”


    “所以門主的發展策略就是一個一個地方來,一個一個台階上。”


    “先把腳下的踩穩了,開始穩定盈利了,然後再考慮下一個目標。”


    “踩穩腳下這塊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裏麵的不確定因素太多。”


    “如果順利了,可能幾個月,如果不順利,也可能幾年。”


    “所以盛門的考核機會,不是隨時都有的!”


    “堂主也隻能一個一個的產生!”


    王焱皺起眉頭。


    “聽你這說法,盛門這裏,堂會和堂主就是一個分水嶺了!”


    “是的。”周湘寧點頭道:“盛門堂會極多,且都想做堂主。”


    “所以每到門主宣布要下放考核資格的時候,這些堂會就開始竭盡所有的去爭搶這唯一的考核名額!”


    “幫派規模越大,人就越多,人越多,關係就越複雜,裙帶關係就越亂!”


    “這麽多的堂會,總有幾個是有人脈有關係的。”


    “所以到了這會兒,就是看本事和人脈的時候了!”


    “一個長老推薦和三個長老推薦肯定不一樣,三個長老推薦和五個長老推薦也肯定不一樣!”


    “推薦的越多,獲得考核的機會就越大。”


    “那這還不簡單嗎?直接買通了所有的考核長老,不就完事兒了嗎?”


    “事情沒有你想的這麽簡單的。”周湘寧看著王焱:“盛門為了防止舞弊,特意製定了連帶規則。”


    “連帶規則是什麽意思?”


    “就是說,假如你是堂會,我是堂主,大橙是長老。我和大橙一起推薦了你。完了你最後還真的拿到了這唯一的考核機會!”


    “那你接下來就該拿著盛門的錢和人脈去開疆擴土了,對吧?”


    “你得想辦法讓盛門在新的地方站住腳,然後更要想辦法給盛門盈利賺錢。”


    “如果說你賺到錢了。且達到了一定標準,那我和大橙就可以分你賺的錢。”


    “但如果說你賠了,而且賠出了紅線,那我和大橙就得賠償盛門的所有損失。”


    “這個損失包括但不限於金錢和職位!”


    王焱愣了一下:“這麽狠嗎?”


    “那是自然,因為是我們推薦的你,所以我們就得為自己的推薦負責!”


    “也正是因為如此,盛門的那些長老在推薦人選的時候才會格外小心。”


    “畢竟對於他們來說,就算是不推薦,也足夠衣食無憂人上人了,所以在沒有足夠把握的情況下,他們不會輕易冒險推薦的!”


    王焱看了眼周湘寧:“按照你這個說法,姓宋的拿到這次考核機會,也是真的極其不易唄?”


    “那是自然,根據他的說法,他當時是險勝。”


    “他好像是在最後時刻才說服了一個極其固執的長老幫助他!”


    “不然的話,他肯定就拿不到這次的考核機會了!”


    “這次拿不到,再等下次,就不定要什麽時候了!”


    “不過現在看來,這考核機會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麽好事兒。”


    周湘寧盯著王焱:“據我所知,宋先生早就把組織給他的錢花完了,就連組織給他的人脈,也被他耗盡了。”


    “他現在花的錢,應該都舉薦他的堂主和長老的。”


    “結果這麽一瞅,也要打水漂。”


    “盛門成立這麽多年,確實是有過難啃的骨頭!”


    “但像你這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情況,應該是第二次。”


    “估計事先也沒有人能想到,保市這裏居然會出問題!而且在你身上出問題!”


    王焱稍加思索:“原來屈展是盛門的人啊。”


    “其實不光屈展是,王天明也是!”


    王焱下意識的抬起頭:“你說什麽?王天明居然也是?怎麽可能?”


    “那有什麽不可能的?不然你以為門主為什麽把考核指標放在保市呢?”


    “他肯定是有一定的把握,認為應該沒啥問題,所以才會如此。”


    “如果王天明有份兒的話,那我應該早就完蛋了啊。”


    “你還從這裝啥啊,你自己有沒有人,你自己心裏麵沒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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