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左搏直接將麻雀帶到了一處隱秘的四合院。


    江華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他讓左搏給麻雀打開束縛,摘下頭套,然後示意麻雀落座。


    麻雀也沒有任何拘束,他活動了活動手腕,然後坐到了江華對麵。


    江華主動給麻雀倒了杯水,隨後微微一笑:“你好,我叫江華!”


    麻雀話裏有話:“我應該就不用再自我介紹了吧?”


    江華搖了搖頭:“不用。你的情況我都了解的差不多了。”


    麻雀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既然了解的差不多,那江哥什麽時候放我走啊?”


    “放你?為什麽要放你呢?”


    “你不是了解差不多了嗎?那你肯定知道我是無辜的。那不應該放了我嗎?”


    “不不不。”江華搖了搖頭:“我有充分的人證物證能證明你盜取了穿山甲!”


    “充分?”麻雀笑了起來,言語中帶著一絲挑釁:“王凱嗎?”


    “王凱可不是用來指證你的,而且他也指證不了你!”


    “我們要他,其實是用來威脅王焱,逼迫王焱合作的。”


    麻雀撇了撇嘴,隨即道:“那結果怎麽樣?逼迫成功了嗎?”


    “沒有。”江華沒有任何隱瞞:“這小子的嘴太硬了,軟硬不吃。”


    “王焱不吐口的話,你憑什麽指控我啊?”


    “我們已經掌握了你威逼利誘劉洪君家屬,迫使劉洪君為你傳遞消息的證據。”


    “我可未曾威脅過劉洪君,我甚至都不知誰是劉洪君。”


    “你自然不會親自去做這些事,這些都是你指使龍空去做的。”


    “江哥可不能信口雌黃啊。”麻雀搖了搖頭:“我和龍空僅是普通朋友,交情不深。我也沒讓他做過這些事。”


    “那優優幫你轉移木雕的事,你認嗎?”


    麻雀“嗬嗬”地笑了起來,眼中滿是張狂:“江哥,誰是優優啊?”


    江華並未動怒,他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好吧,那先不提優優了,咱們聊聊往烽火帝城工地藏匿運輸穿山甲的事吧。”


    “什麽工地,什麽藏運穿山甲,您在說什麽呀?”


    “是你讓龍空帶人把穿山甲轉移到工地暗道的。”


    “您怎麽又提這茬?”麻雀不慌不忙:“我說了,我和龍空不熟,就是普通朋友,所以我不可能讓他幫我轉運什麽穿山甲。”


    “要是您實在不信,可以叫他過來跟我對質,看看我有沒有做過。”


    江華意味深長地看了麻雀一眼,然後緩緩點燃一支煙。


    “如此看來,你肯定也不會承認栽贓陷害烽火帝城的事了,對吧?”


    “我栽贓他們什麽呀?”麻雀不停地搖頭:“真不明白您在說啥。”


    “也是。”江華點了點頭:“栽贓陷害烽火帝城這邊的事,基本都是辛一超出麵做的。而你和辛一超也沒那麽熟,所以也就不清楚,對吧?”


    “對對對對。”麻雀笑了起來:“還是江哥睿智!”


    江華鄭重地點了點頭:“我現在算是明白你為何要用自己吸引注意力,助他們二人逃脫了!”


    “因為所有的事都是他們兩個出麵操辦的,所以隻要他們兩個不落網,你就定然沒事,對吧?”


    “江哥,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麽。”麻雀話中充滿暗示:“就算他們兩個落網,也不可能指控我什麽呀,畢竟我什麽都沒做過,他們不能誣陷我。”


    “怎麽,你就這麽有信心?這麽肯定他們兩個落網也不會指控你?”


    “我主要是光明正大,身正不怕影子斜!”麻雀叼起一支煙,吞雲吐霧起來。


    江華挺直身體,陷入沉默,麻雀不緊不慢地喝茶,不一會兒功夫,一壺茶都喝完了。麻雀伸了個懶腰,接著說道:“江哥打算何時放了我?”


    “你要是將穿山甲的事全盤坦白,我會考慮為你申請減刑。”


    “什麽穿山甲啊。江哥,您怎麽又繞回來了?我真不知道什麽穿山甲!”


    江華把煙掐滅,臉色也陰沉下來:“麻雀,你是鐵定不會配合了,對吧?”


    “我一直都很配合,但是我總不能配合您冤枉我吧?”麻雀笑了起來,言語中帶著一絲威脅:“江哥,我可不是好惹的,您要是冤枉我,我一定會告您。”


    江華不緊不慢地說:“關於這點,不用你提醒,我已經領教過了。”


    “那就請江哥別再浪費時間了。也免得我事後再追究起訴您!”


    看著麻雀自信滿滿的模樣,江華突然笑了起來。


    “你是不是認為把那些機密文件全都燒了,我就對你毫無辦法了?”


    “倒也沒有。”麻雀兩手一攤,“隻是抓人得要證據,您要是有證據,那就拿出來啊。沒有證據就抓人,總是不合規矩的吧。”


    “我並非沒有證據,隻是想給你一個坦白自首的機會!”


    “多謝,我不需要這個機會!”麻雀幹脆利落,“您要有證據,就亮出來。”


    “隻要人證物證齊全,那我也沒有狡辯的機會和借口,對吧?”


    “別浪費時間了,您覺得呢?”麻雀一臉挑釁,再次重複道。


    江華突然陷入了沉默,他目不轉睛的盯著麻雀。


    就這麽看了好一會兒後,江華一聲長歎,然後衝著麻雀笑了起來:“沏茶!”


    麻雀頓時產生了一股子極其不好的預感,但思索再三,也沒有想到什麽漏洞。


    猶豫片刻,麻雀無所謂的笑了笑,然後主動給江華沏上茶:“江哥,用茶!”


    江華舉起茶杯,細細的品了一口:“實話實說,這手藝是真的不怎麽樣。”


    “要麽這樣吧,我安排個人,過來沏茶吧。”


    麻雀點了點頭:“那自然是最好了,您叫吧。”


    江華輕輕的拍了拍手,緊跟著,一道身影從院內走出。


    麻雀看見麵前這名男子的時候,下意識的皺起眉頭,笑容,也戛然而止。


    男子走到了麻雀的身邊,倒掉了麻雀剛剛沏好的茶,然後重新沏了一壺。


    江華舉起茶杯,喝了口,然後點了點頭:“確實是比你沏的好喝。”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像您這種位置的人,平時哪兒會自己沏茶呢。”


    “喝茶,喝茶。”江華笑嗬嗬的指了指麻雀麵前的茶杯。


    麻雀猶豫片刻,然後還是舉起茶杯,一飲而盡,喝完之後,麻雀直接將茶杯扣在了桌上,然後目不轉睛的盯著麵前的男子:“你什麽意思?”


    男子明顯有些糾結,他輕咬嘴唇,沉思片刻:“對不起。雀爺。”


    麻雀目露凶光,並未回應男子,江華從旁邊拍了拍男子的肩膀:“聊聊吧。”


    男子深呼吸了口氣,緩緩道:“是麻雀和水封合作攻打的盛門,是麻雀的人把穿山甲搞到的盛門原住區。是麻雀命人威脅的劉洪君,也是麻雀命優優轉移的木雕,是麻雀讓龍空轉移的穿山甲,也是麻雀讓辛一超追殺的王凱。”


    “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一切,包括栽贓陷害烽火帝城,都是麻雀的主意。”


    “包括他當初安排我去給青青傳遞情報,讓青青按照他的要求,把王常琛的目光引到烽火帝城,這些都是麻雀安排的。”


    男子此話一出,麻雀還未表態,江華倒是先開了口:“兄弟,飯可以隨便吃,但話不能亂說。空口無憑,總得拿出證據才行吧?”


    “我有證據。”男子順勢掏出一個u盤,置於麻雀麵前:“當初麻雀叫我過去,吩咐我做這些事的時候,我全程都偷偷錄了音。”


    “如今這些錄音都在這個u盤裏,要是不信,你們可以聽聽。”


    “那好,謝謝你。”江華朝著男子微微一笑,接著從左搏手上接過一台筆記本電腦,他將u盤插進電腦,隨後開始播放錄音。


    麻雀當初安排男子去給青青報信,讓男子教青青說話的場景,逐一重現。


    u盤裏不但有錄音,甚至還有視頻影像。


    麻雀目不轉睛地盯著這一切,而後衝男子笑了笑:“王焱知道你做了這些嗎?”


    男子嘴角微微抽搐:“這些都無所謂了。”


    麻雀向男子豎起大拇指:“你聽著,你活不成了,知道嗎?”


    男子滿不在乎地兩手一攤:“您覺得我要是想活著,至於做這樣的事嗎?”


    “那你究竟是為了什麽?”


    男子看了麻雀一眼,未作回答。


    江華伸了個懶腰:“你當著我的麵威脅我的證人,是不是罪加一等啊?”


    麻雀眼神閃爍,片刻之後,他點燃一支煙,“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有趣,有趣,真是太有趣了啊。”


    “有趣的事兒多了去了。”江華提高語調,嚴肅許多:“麻雀,你認罪嗎?”


    麻雀坐直身體,滿身戾氣盡顯,他的眼神中充滿挑釁與示威。


    “不認,如何?”


    “人證物證俱在,不是你想不認就不認的。聽句勸,將穿山甲的事情坦白吧。”


    麻雀翹起二郎腿,點燃支雪茄,使勁抽了幾口,然後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其實並不是麻雀想要這樣,而是他必須,也隻能這樣。


    因為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他坦白或者不坦白,對結果沒有任何影響。


    與其如此,不如留下自己的最後一絲尊嚴。


    麻雀的行為徹底激怒了江華。


    他將自己的茶杯倒扣,然後掏出一個文件,擺放到了麻雀的對麵。


    “這是有關你和你的組織,以及你那些兄弟的全部資料。”


    “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如果沒有的話,我準備將他們連窩端了。”


    這一刻的麻雀,雖然外表依舊波瀾不驚,但內心早已驚濤駭浪。


    他清楚江華沒有開玩笑,也不會開玩笑。


    他也清楚自己這一次的麻煩是真的大了。


    他很想改變,扭轉這一切,但現實是殘酷的。


    他根本沒有與江華抗衡的能力,也不可能與江華抗衡。


    想到自己的組織,自己的那些兄弟,麻雀的心情更加沉重。


    片刻之後,麻雀一聲長歎,然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江華點燃支煙,抽了幾口,之後塞進了麻雀的嘴裏。


    他輕輕的拍了拍麻雀的肩膀:“做好準備吧,遊戲開始了。”


    左搏幾人走到麻雀身邊,掏出手銬:“配合一下吧?”


    麻雀看了眼左搏,然後緩緩的伸出雙手……


    四合院外,一支規模宏大的押送車隊早已準備就緒。


    大批士兵手持武器,全神貫注,戒備周邊。


    在左搏將麻雀押上其中一輛奔馳車後,整支車隊開始迅速啟程。


    沒過多久,車隊抵達了一處極為繁華的十字路口。


    左搏坐在麻雀身旁,手持對講機,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盯著窗外。


    “我們此次押送的嫌疑人,並非普通的嫌疑人,所以大家務必加倍小心!”


    就在左搏還欲開口說話之時,一輛巨大的水泥攪拌車突然如失控的猛獸一般,朝著他們乘坐的奔馳車猛撞過來。


    奔馳車司機很清楚麻雀的危險性,所以始終保持著高度警覺。


    在水泥攪拌車出現的瞬間,他便本能地提高了警惕。


    因而當水泥攪拌車撞向他們這邊時,他第一時間就踩死了油門。


    奔馳車“咣~”的一聲就撞上了前方的車輛。


    在將前方車輛撞出數米遠之時,奔馳車也成功避開了攪拌車的正麵撞擊。


    “咣~”又是一聲劇烈的撞擊聲響起。


    水泥攪拌車直接撞翻了奔馳車旁的另外兩輛汽車,然後順勢發生了嚴重的側翻,重重地砸向了奔馳車後方的其他車輛。


    “丁玲桄榔”一陣密集的聲響過後,整片區域瞬間陷入一片混亂。


    就在這瞬間產生的混亂中,一群身著黑衣、戴著猙獰麵具的悍匪從四麵八方的陰影裏像幽靈一般湧現而出。


    他們手持各種各樣的重型武器,瘋狂地朝著押送麻雀他們的奔馳車開火。


    衝鋒槍的連射聲、霰彈槍的轟鳴聲震耳欲聾,密集的子彈如狂風暴雨般襲來,打得奔馳車火花四濺,車窗玻璃瞬間破碎。


    奔馳車副駕駛的士兵剛舉起槍準備回擊,一顆子彈便呼嘯而來,直接洞穿了他的肩膀。他痛苦地慘叫一聲,鮮血噴湧而出,但他仍咬著牙,單手繼續射擊。


    與此同時,周邊的建築物內,大批身影突然出現。


    他們手持武器,對準押送車隊內的其他車輛進行火力封鎖!


    數不清的閃光彈接二連三地從窗戶內拋出,砸向車隊。


    一時間,整個車隊的所有車胎幾乎全被打爆,所有車身都急劇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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