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領導,我這什麽都沒有做啊。我這裏正查案呢。”


    “你查什麽案呢?”“本地的一起謀殺案。”“本地的謀殺案,輪得到你查嗎?他們自己本地的警方,難道不會查嗎?”“那就是恰好碰見了,所以幫幫忙。”


    “然後就不管自己的任務了。”男子笑嗬嗬的盯著江華:“我難道沒有告訴過你,好好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再插手地方政事了嗎?”


    江華看了眼自己的領導,羞愧的低下了頭:“您告訴過我。”


    “不僅僅告訴過你,而且不止一次吧?”“是的,不止一次了。”“那你為什麽不聽呢?”“領導,不是我不聽,實在是情況特殊。”“哦?特殊?”


    “那行,我聽聽你有什麽特殊的理由。”領導不緊不慢,就這麽看著江華。


    江華頓時就語噎了,他再三思索,然後長出了口氣。


    “領導,實不相瞞,這一次死的人,是我的好兄弟,也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沒有之一,而且他的死亡,還和我有關係。所以說。我不想就這麽走了。”


    “這就是你的解釋,對吧?”“是的,我想給我的兄弟報仇。”


    “你報仇的話,報警就是了,警方自然會處理了,你現在這算什麽?”


    “你有什麽權利調動晉市的警察以及晉市的駐防部隊?你以為你是誰?”


    男子說著說著就提高了語調:“你知道你代表的是誰嗎?你知道你這樣做會給我帶來多大麻煩嗎?你當我是空氣嗎?”


    男子氣場十足,不怒自威。江華滿身汗水,壓力極大:“不是,領導。”


    “那是什麽呢?”男子打斷了江華:“你說說,這叫什麽?”


    江華話到嘴邊,沒有吭聲,男子:“咣!”的一拍桌子,提高語調。


    “你這叫目無組織,違法亂紀!你這叫目中無人,猖狂無度!”


    “江華,我問你,是不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管得了你了?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嗯?嗯?嗯?”


    江華趕忙搖了搖頭:“領導,真的不是這樣的,我也是真的沒辦法了。”


    “還想騙我!”男子舉起麵前的茶壺:“哢嚓~”的就摔碎到了地上。


    “我問你,王常琛這群人在哪兒呢?為什麽到了你這裏之後,就都失聯了?”


    江華嘴角微微抽動:“他們喝多了,正在休息呢,放心吧,他們很安全。”


    “這是什麽酒,能一睡睡兩天?”男子瘋狂敲打桌麵:“你以為我是傻子嗎?”


    江華自知無可辯解,他一聲長歎,然後低下了頭:“領導,我錯了,對不起。”


    “但是我希望您能再多給我幾天的時間,讓我把我戰友的事情處理清。”


    “閉嘴!”男子打斷了江華:“從現在開始,你被免職了。”


    “關於你的所有違法亂紀問題,交由紀委統一查辦,江華,你自求多福吧。”


    兩名紀委工作人員進入辦公室,走到了江華麵前:“江哥,麻煩配合調查吧。”


    江華盯著男子,滿眼懇求。但男子卻完全不理會:“該給你的麵子我都給了,該給你的機會我也都給你了,是你自己不珍惜,且變本加厲的。”


    “所以事情到了今天這一步,怪不得我,都是你自找的,自求多福吧。”


    男子說完,轉身就走。江華站在原地,徹底傻眼了。


    “江哥,走吧,不要讓事情更加的嚴重化了。好吧?”


    江華看了眼麵前的紀委工作人員,然後無奈的伸出了雙手。


    “手銬就不用了,江哥別讓我們為難就是了!”


    江華輕咬嘴唇,極其不甘,但又沒有任何辦法。


    就在這會兒,解七跑進了屋內,一看這情況,當即就急了眼。


    “你們要幹什麽?”解七直接擋在了江華身前,大有要硬來的意思。


    “解七!”江華一把推開解七:“你給我老實待著,不許亂來!”


    “可是!”“可是什麽可是?你聽不聽我的話了?”


    解七滿臉焦急,片刻之後,他猛的一跺腳:“哎”的就是一聲長歎。


    江華看著身旁的紀委工作人員:“我能不能再和他說兩句。”


    兩人給足了江華麵子,沒有為難江華絲毫。


    江華走到了解七麵前,一邊幫著解七整理脖領,一邊輕輕開口:“是他嗎。”


    解七頓了一下,然後認真的點了點頭:“應該就是他。”


    江華眼神閃爍,沉思片刻:“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在乎的是什麽,對吧?”


    解七看了眼江華,再次認真的點了點頭。


    “好了,我要走了,剩下的,就托付給你們了,好好配合王常琛!”


    “無論如何,也要把穿山甲的事情調查清楚。”


    解七的眼圈兒當即就紅了:“江哥,那你呢。”


    江華笑了:“在我決定這樣做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現在這一切,雖然有些意料之外,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所有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沒有例外。剩下的,就托付給你們了。”


    江華著重的強調了一番,然後跟著這兩位紀委工作人員就離開了辦公室。


    解七大腦一片空白,愣愣的站在原地,好久好久之後,解七才緩過勁兒來。


    他點燃支煙,吞雲吐霧,然後拿起電話,打給了張建楠。


    不會兒的功夫,張建楠就進入了辦公室:“七哥,您叫我?”


    解七點了點頭:“王焱那邊,現在是什麽情況了?是死還是活?”


    “這個我也不知道了,我這些日子也沒有在工作室,得問那邊才清楚。”


    解七眼神閃爍:“之前江哥的意思,是要不惜代價,保住王焱的性命,對吧?”


    “是的,是的。”張建楠心裏麵有點慌:“我已經和洪哥說過了。”


    “現在不用了。”解七靠直身體,簡單明了:“好好的讓他享受享受劉洪君的手段吧。就算在刑訊過程中發生點什麽意外,也沒有關係。按流程處理就是!”


    張建楠內心一驚,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和洪哥他們聯係。”


    解七點了點頭:“行了,你去吧,隨時保持聯係。”


    張建楠本來都已經做好了跑路的準備了。沒成想這事兒又被莫名其的圓回來了。


    他內心大喜,當即點頭:“請七哥放心,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了……”


    劉洪君的工作室,滿身傷痕的王焱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已經完全休克。


    身旁的醫護人員正在對其進行緊急搶救,忙碌許久,依舊沒有任何作用。


    眼瞅著醫護人員都快要放棄了,劉洪君趁亂走到了一台儀器設備後方。


    他用身體擋住儀器,把手背到身後,然後悄悄的鼓搗了一番。


    幾秒鍾後,王焱終於恢複了生命跡象,搶救的醫生趕忙示意眾人幫忙。


    大家一番忙碌,然後就把王焱抬上了病床,繼續搶救。


    劉洪君坐到一邊,一本正經的看著身旁的下屬:“不能再這麽下去了!”


    “要是再這麽下去的話,不用多久,他這條命就徹底交代了。”


    一名下屬看著劉洪君:“江哥不是說了嗎?交代了交代了,沒關係。”


    “說是這麽說,但我還是想要從他嘴裏把穿山甲的事情套出來。”


    劉洪君故意露出滿臉的不服氣:“我劉洪君,沒有突破不了的人!”


    幾名下屬也明白了劉洪君的意思,他們統一的點了點頭。


    “那就讓他先養一段時間,等著差不多了,咱們再陪著他好好玩玩。”


    “沒錯,其實我也挺好奇,這小子到底能堅持幾輪!”


    “先別管他堅持幾輪了。”另外一名下屬伸出手:“之前說他肯定扛不過這第二輪的,可以掏錢了吧?趕緊著,願賭服輸!”


    其餘幾人有些不服氣,由於這是他們的老傳統,所以也隻能被迫掏錢。


    贏了錢的男子喜笑顏開:“下麵押注第三輪了啊。你們說他能扛過不?”


    “這次別我們說了。你先說吧。”“我覺得他肯定抗不過了。”


    “操,你這莊家不當了。那我們還怎麽賭?”“就是,見好就收啊你?”


    “他不當我當。”另外一名男子站了出來:“我說他能扛過第三輪。不過先說好了,我輸輸一半兒,贏贏全部,畢竟你們沒有人來坐莊了。”


    幾人商量了一番,然後點了點頭:“行,那就這麽定了。”


    劉洪君看著眾人的嗚嗚渣渣,然後抬手示意:“都別在這吵吵了。像什麽啊。出去出去,趕緊出去!”


    幾人倒也沒有當回事兒,說說笑笑的就離開了。這邊的大夫又忙碌了好一會兒。


    眼瞅著一切都步入正軌了,也相繼離開。最後就剩下了一名主治醫生。


    這名主治醫生醫術高超,是劉洪君的絕對心腹,劉洪君研製的這些設備以及各種折磨人的藥劑,都離不開身旁這位醫生。


    這個時候,周邊沒有外人,兩人也就不需要在做樣子了。


    劉洪君遞給醫生支煙,率先開口:“怎麽樣,他沒事兒吧?”


    “放心吧,肯定沒事兒。”醫生笑了起來:“他最多感受到了那些刑具十分之一的傷害。這種傷害肯定不致命的。所以你放心好了。”


    說到這,醫生話鋒一轉:“不過說實話,這小子演戲的功夫可是真的夠好的。那裝的,簡直就跟真的一樣,根本感覺不到任何違和。”


    “我那不是裝的。”王焱睜開了眼睛,極其虛弱:“我那是真的。”


    “不至於吧?”醫生鄙視的看了眼王焱:“不能這麽嬌氣吧?”


    王焱極其虛弱:“您如果要是不信的話,可以自己來試試。”


    醫生微微皺眉,有些不悅,江華趕忙拍了拍醫生的肩膀,笑嗬嗬的和醫生聊了起來,然後找了個理由,就把醫生也支走了。


    不會兒的功夫,刑訊室內就剩下了劉洪君和王焱,他坐在王焱身邊,聲音不大:“王焱,你給我聽著。如果你想少受罪,那你就不能得罪他,知道嗎?”


    “光我一個人演戲,蓋不住的。必須得有他和他的醫療團隊輔助,懂嗎?”


    王焱深呼吸了口氣,甚至於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洪哥。我沒有得罪他。我說的是實話。我真的很痛苦,很難受。我這輩子都沒有受過這樣的罪。”


    “是他在邊上調侃我的。而且我說的也是事實,雖然隻有十分之一。”


    “但是你知道這些刑具在我身上的感受嗎?而且有些刑訊你是可以做手腳的,還有些刑訊你是沒有辦法做手腳的,我還是要扛著的。”


    王焱的精神狀態明顯有些糟糕:“不是我想得罪他,是我真的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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