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內瞬間安靜了不少,片刻之後,花爺笑了起來:“謝隊長,您這話當真?”


    “廢什麽話?”謝菲菲也沒給花爺好臉色:“不然你以為我吃飽了撐的,大晚上不睡覺,陪著你們在這兒瞎折騰嗎?煩死了,知道不?”


    花爺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道:“那謝隊長能否將這些消息告知我們呢?”


    “當然可以。”謝菲菲極為幹脆地說道:“但不能白告訴你們,你們得拿消息來換!”


    “請問謝隊長,您需要我們用什麽消息來換呢?”


    若依照謝菲菲以往的性格,她肯定會直接開口索要鼠莊客戶消息。


    但此次謝菲菲並非自己想來,而是奉命前來執行任務,且在來之前接連受到多次特殊叮囑。所以她還是耐著性子,按照指示說:“兩條路。”


    “一條路換一條消息。兩條路換兩條消息,你們橫豎都不吃虧吧?”


    花爺明顯有些詫異:“敢問謝隊長口中所謂的路,是何種路呢?”


    “大其力這個地方,有兩條專門通往我們那邊的毒品運輸通道。”


    “我們國內的毒品,有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從這兩條通道流出的。”


    “我現在要的,就是這兩條毒品運輸通道。”


    洞穴內瞬間鴉雀無聲。謝菲菲並不著急,隻是在門口坐著。


    過了至少五分鍾,花爺的聲音才再次傳出。


    “謝隊長,實不相瞞,您的那兩條消息,對我們來說確實非常重要。”


    “但您要的這兩條路,對我們來說,也真的是難如登天。”


    “鼠莊隻是個中介場所。對於這方麵的事情,確實了解甚少!”


    就在花爺還要說話的時候,謝菲菲突然抬手:“行了,別廢話了。”


    “你就說換不換。如果換,咱們就看看怎麽換。如果不換,我現在就走。你們什麽時候想明白了,什麽時候派人來找我就行。”


    “不過有句話我得提前說好。我謝菲菲做事,向來憑心情。”


    “我現在願意,一會兒未必就願意。而且任何事情都有一個時效性。”


    “我現在告訴你們的,肯定是準確的。但過段時間,事情若有其他變化。那我或許就無法告知你們準確消息了。反正,你們自己好好考慮吧。”


    說完,謝菲菲直接起身,準備離開。


    花爺明顯有些著急:“謝隊長,請留步。”


    謝菲菲掃視了一眼漆黑的山洞,隨即問道:“幹嘛?”


    “咱們能不能再好好談談?”花爺言語誠懇:“我們鼠莊,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來換取您這兩個消息。您看可好?”


    謝菲菲也聽出了花爺的焦急,她輕咬嘴唇,當下並未開口。


    花爺長舒一口氣:“請謝隊長開價吧,我保證二十四小時內送到指定地點!”


    謝菲菲眉毛一揚,當即又想要鼠莊的客戶資料。


    但話到嘴邊,就想到了來之前的各種叮囑,她還是強行壓製住了內心的衝動:“除了這兩條路,我什麽都不要!”


    “謝隊長,您就別為難我們了。但凡您換點其他的籌碼,我們一定滿足您。”


    謝菲菲看了一眼手表,然後冷笑一聲:“我會在鳳凰酒店等你們一晚上,明天睡醒我就走。剩下的,你們自己考慮吧,反正該說的我也說完了!”


    說完,謝菲菲轉身就走。她身手敏捷,身輕如燕,在崇山峻嶺之中穿梭自如,如履平地。


    不一會兒,她就完全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又過了十幾分鍾,花爺從山洞內緩緩走出,他麵色凝重,一言不發。


    花姐從不遠處悠然踱步而來,她坐在了謝菲菲剛剛坐過的小板凳上,哼著小曲,神色間滿是愉悅,心情顯得格外舒暢。


    花爺深吸一口氣,打破了寂靜:“對於這件事兒,你怎麽看?”


    花姐伸出兩根手指:“其一,我覺得你之前的分析很有道理,張浩那群人肯定是衝著五毒以及金鯊而來,所以才會緊緊盯著這兩條路!”


    “其二,她應該是真掌握了李無敵以及天鬥的消息,所以才會來找你談條件。畢竟她是官方的人。李無敵也是官方的人。官方對官方會容易的多!”


    花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你覺得她有沒有可能接受其他的籌碼呢?”


    “如果有可能的話,她剛剛就說了。”


    “那你的意思是,沒得談了,對吧?”


    “是啊。想要這兩條消息,就得給她這兩條路。”花姐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花爺,話語中蘊含深意:“我有一種直覺,這謝菲菲應該是通過某種渠道了解到我們或許知道這兩條路的存在,所以才會來找我們。”


    花爺無奈地看了眼花姐:“可問題是我們隻知道一條。而且那條還不能說啊。”


    “這就是你該考慮的事情了。”花姐兩手一攤:“是想要徹底弄清楚李無敵和天鬥的情況,還是想要繼續死守這條路!”


    “你這不是廢話嗎?”花爺直言不諱:“如果能搞清楚李無敵和天鬥的情況,那我就知道該如何應對了。知道如何應對,我們就可以正常營業運轉了。”


    “但這條路又涉及到那麽多的事情。我們也不能隨便說啊。是吧?”


    “那就拖著吧。”花姐聲音不大:“到最後,要麽是和張浩他們拚個你死我活,同歸於盡,要麽就是被李無敵和地鼠莊那些人坑死。再要麽就是被老板處決!”


    花爺當即就不高興了:“你怎麽還有心思說風涼話呢?我死了對你有啥好處?”


    “你可別這麽說,好像我多盼著你死一樣。”“那你這是幹嘛呢?”


    花爺顯然是真的著急了,花姐也看出來了。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壓低聲音,在花爺耳邊輕聲細語地嘀咕了幾句。聽完之後,花爺下意識地搖頭:“你開玩笑呢?”


    “都什麽時候了?我哪還有心思跟你開玩笑?”“你這不是玩笑嗎?”


    “這事兒對他們來說,最多就是損失點金錢罷了。但是對我們來說,那可是要命的。若是這種事情都不能理解。也就沒有合作的必要了。”


    “在換句話說。他們也未必就能發現什麽,主要還是看如何運作。”


    花姐話裏有話:“你難道忘記了李無敵的事情了嗎?和咱們有關係嗎?”


    花爺皺起眉頭,明顯有些糾結。


    “這種輕重緩急你要是還分不清,那就該死了,知道嗎?”花姐語調嚴肅了許多:“別怪我說話難聽。你仔細想想,是不是這麽回事兒。你這個老家夥!”


    花爺雙手背在身後,來回踱步,許久之後,一聲長歎:“謝菲菲在哪個酒店來著?……”


    大其力,鳳凰大酒店,謝菲菲的套房內。


    謝菲菲目不轉睛地盯著張浩:“我跟你說,我剛剛真的有機會和他們談客戶資料的事情的。他們大概率也會同意的,你信嗎?”


    張浩瞥了一眼謝菲菲:“如果你要是真那麽說了。那咱們可就前功盡棄了。”


    “為什麽?”“你說為什麽?你咬死了要路,是衝著毒販去的。要是改口要資料,那就是衝著鼠莊去的了。這點道理還用我跟你解釋嗎?”“可是。”


    “可是什麽可是啊?在你眼裏,他們的客戶資料和這兩條路是一個層次的了?”


    “那還不足以說明,咱們還是想要收拾他們的嗎?”


    “更何況,對這些家夥來說,客戶資料就是他們的性命!他們不會開這口子!”


    謝菲菲依舊有些不服氣。張浩呢,也沒有遷就她。


    “行了,你就按照計劃行事吧。不該你操心的,你就別瞎操心了!”


    謝菲菲瞥了眼張浩,緊跟著突然一怔,似乎想到了什麽。


    “浩哥,這些計劃該不會是王焱製定的吧?”“怎麽了?你又要說什麽?”


    “浩哥,如果真是他的話,咱們可不能幹。”“你又開始了,是吧?”


    “不是,浩哥,我。我。”“你別你了。我們有自己的分析能力。”


    “我們要看的是事實,是真相,而不是你的臆測,明白嗎?”說到此處,張浩忽然壓低了嗓音:“菲菲,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難道還不明白飛哥為何要在這個時候將你召回並讓你參與其中嗎?”


    “他可不是讓你回來繼續搗亂的,而是讓你回來獲取功績,明白嗎?”


    謝菲菲明顯一怔,她輕咬紅唇,隨即開口道:“我不想依靠王焱去獲取功績!”


    “什麽叫靠他獲取功績?他一人能掌控如此龐大的局麵嗎?沒有我們能行嗎?”


    “是,百分之八十都靠他,剩下的二十咱們平分,這也算團隊合作?”


    張浩倒也沒有否認:“反正少了咱們當中任何一人,他這個局都難以操控得盡善盡美。”


    “最關鍵的是這些並非你該關注的重點,你隻需踏實地做好本職之事就行。”


    張浩長舒一口氣,提高聲調:“你聽著,你哥馬上就要調去活人墓了。我也不打算再返回原鬼山區。如此一來,山區裏的那個位置就要空了!”


    “如今所有人都在為你鋪路,幫你落實此事。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兄弟們著想。”


    “那個位置對咱們來說有多重要,你肯定清楚,對吧?”


    “那不僅僅是一個職位,還是咱們的使命,信仰,傳承!”


    謝菲菲的表情極為糾結,片刻之後,她輕歎一聲,緊接著笑了起來。


    “行,行,行,我聽你們的還不行嗎?你們都別再說我了。我認了。”


    張浩上下打量著謝菲菲:“你是真的認了嗎?”


    “是的,你們都這麽說了,我還能不認?”


    “倘若你真的認了,那我便告訴你一個更讓人信服的事情。”“什麽意思?”


    “是王焱和謝飛提議,讓你回來獲取這份功勞的!”


    “他說他至少能幫你搞定一條路。其他的就看運氣!反正足夠保你上位!”


    謝菲菲下意識地瞪大了眼睛,滿臉皆是不可思議:“浩哥,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張浩極其無奈:“你覺得我會拿這種事情騙你嗎?不信你去問你哥!”


    “不是,浩哥,這事兒說不通啊。你說我都這般針對他了。”


    “我和你哥也覺得說不通。”張浩打斷了謝菲菲:“可這就是事實。”


    說到這裏,張浩突然笑了起來,言語之中流露出一絲發自內心的敬佩。


    “王焱這小子,雖說年紀輕輕,卻著實有能力、有魄力、有格局。”


    “且不說別人,就連你哥現在都對他極為認可,知道嗎?”


    “浩哥,我知道若我再說他什麽不好的話,你肯定又會生氣。但我還是得說。他有所圖謀。”


    “他做任何事都有所圖,包括他設計讓我回來獲取功勞,也是為了討好我哥!”


    “他清楚我哥最在乎什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自己的未來鋪路!”


    張浩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正當他要發作之時,手機突然響起。


    張浩拿起電話,簡單地說了幾句,便立刻掛斷。


    “酒店周邊出現不少陌生麵孔,如果我們推測無誤,應該是鼠莊的人找來了。”


    “記住之前提醒你的,一定要按照計劃行事。我先走了。”


    謝菲菲深吸一口氣,然後無奈地點了點頭。


    她走到窗邊,眺望樓下。


    這看似寧靜平和的夜晚,卻處處彌漫著神秘而危險的氣息。


    “鐺~”的一聲敲門聲響傳來,一張字條順著門縫滑入房間。


    謝菲菲走到門口,撿起字條,然後長舒一口氣:“又要開始了……”


    兩個小時後,謝菲菲來到一處茂密的莊稼地中央。


    她看了一眼麵前的茅草屋,緩緩說道:“我這次還是不能進去,對嗎?”


    “沒關係的,進吧。這次你在裏麵,不用再出來了。”


    謝菲菲轉頭看向斜後方一名戴著麵具的男子:“你們這樣不累嗎?”


    男子兩手一攤:“我們也累,但是真沒辦法,這都是硬性規定。”


    謝菲菲撇了撇嘴,徑直走進了茅草屋。


    茅草屋內擺放著一張桌子、一壺水、一個茶盤以及茶葉,條件比之前好了許多。


    謝菲菲也不客氣,坐下便開始沏茶。


    幾分鍾後,茅草屋外傳出了一個女聲。


    當然,這女聲也是花爺裝的,隻不過換了個變聲器罷了。


    “謝隊長好!”


    “別廢話了!”謝菲菲言語中滿是不耐煩:“大晚上的不能睡覺,還得來回陪著你們折騰,再好的心情都沒了。說吧,這麽著急叫我來做什麽。”


    花爺無奈地歎了口氣,接著苦笑道:“自然是為了謝隊長的那兩個消息。”


    “怎麽著?這是做好心理建設了?”謝菲菲冷笑一聲:“早幹嘛了?真煩人!”


    “請謝隊長消消氣。”花爺言辭懇切地說道:“此事非同小可,絕不是我這樣一個專鼠組長能夠決定的,所以需要層層匯報,由老板來做決斷。”


    “行了,行了,直接說正題。你們老板同意了嗎?”“同意了!”


    “那就行,告訴我路吧。”“謝隊長,您別著急,先等一下。”“又怎麽了?”


    花爺調整了一下狀態,繼續說道:“謝隊長索要的兩條路,我們確實不知道。”


    謝菲菲眉毛一揚,正要發火。花爺趕忙繼續說道:“但通過我們老板的努力,我們或許能搞定其中一條!”“一條肯定不行,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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