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銘當時就明白過來。


    恐怕並非自己父親定力非一般人能及,而是他壓根就不知道,差點被藤如意打的人,是國公府的人吧。


    現在聽自己父親這樣詢問,知道自己猜測的果然沒錯。


    裴銘淡淡道:“不錯,祖母和母親都知道,父親竟是不知此事?”


    一聽這話,裴棟有些心虛。


    按竇氏那留不住話的性子,這麽匪夷所思的事,定是跟自己說過。


    而自己不知道,估計是因為自己沒注意聽。


    段氏顯然也知道自己的長子是什麽德行。


    早年的時候,她還擔心國公府後繼無人,經常整夜整夜睡不著覺。


    心中懼怕,就怕哪一天自己去了,國公府由棟兒掌管,早晚要被敵人給幹趴下去。


    直到銘哥兒漸漸長大,段氏才放了心。


    有銘哥兒在,國公府就沒事。


    “銘哥兒,依依那丫頭,我瞧著是個好的,以後就算你娶妻,也不能虧待了她。”


    一聽這話,裴銘心中洶湧澎湃。


    祖母這話,分明就是在給依依撐腰,以後他要提依依做姨奶奶,甚至是測室,祖母也會支持自己。


    忽地站起身,給段氏行了一個大禮。


    “多謝祖母,孫兒替依依謝過祖母!”


    “行了,她好好照顧你,就是謝我了。”


    又道:“春闈在即,不能分心。”


    “孫兒知曉。”


    “你先回去吧。”


    裴銘給段氏和裴棟行過禮,回了瑞竹軒。


    “母親,竟真的這麽喜歡那個依依?我見過一兩次,覺得沒什麽特別之處。”


    段氏瞥了他一眼,語氣平淡。


    “你也說你隻是見過一兩次,一兩次,如何能看清看透一個人。


    “你母親我,也算是識人無數,就算見過那個小丫頭不少次,也摸不透,看不清。”


    裴棟麵露詫異。


    “那母親剛才為何還說那些話,您都看不明白,還要抬舉她,以後她若是生了異心,豈不是對銘哥兒不利?”


    段氏幽幽瞅著長子,很想說幾句狠話罵罵他。


    忽地想到了自己的好大孫,又釋懷了。


    耐著性子與長子解釋。


    “雖然不能看透那丫頭,不過她對銘哥兒,絕對沒有壞心眼,不然先前就不會衝上去為銘哥兒擋了一劍。”


    裴棟點點頭。


    “母親說的是。”


    “再來,甄家的姑娘性子直爽,能與依依認作姐妹,說明依依品性不差。”


    裴棟再一次點頭。


    “母親說的是,能與甄家姑娘說得來,說明那丫頭也是光明磊落的人。”


    “另外,韶華郡主自幼聰慧異常,心性非一般人能比,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若非她是女子,榮親王現在怕是要睡不著覺了。”


    國公爺畢竟也在官場上混跡了多年,段氏這話隱含的意思,他自然聽得出來。、


    韶華郡主是皇親國戚,身上流的是趙家的血。


    曆史上皇親貴族弑君奪位的事並不罕見。


    韶華郡主如此不凡,若她是男子,就算榮親王府對皇位壓根不感興趣,皇上也會對其生出忌憚之心,難免不想要除之而後快。


    那樣的話,榮親王確實睡不好覺。


    段氏繼續道:“韶華郡主既然看的上依依,說明那丫頭有過人之處,不論是什麽,隻要郡主願意與她相交,對銘哥兒都是好事。”


    裴棟這下算是徹底明白他母親的意思。


    柳依依這姑娘,品性如何是其次。


    最主要的是,她與郡主和甄家姑娘交好,對銘哥兒今後在朝中做事,定是有好處。


    -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國公府兩位掌權人惦記上的柳依依,此時正想著如何跟冬竹套話呢。


    小公爺去一趟慈安堂後,也不知遇上了什麽好事,心情大好,拉著自己在屋內胡鬧了半天。


    現在自己的嘴還是紅腫一片。


    之後小公爺有事出去,她便叫來冬竹說話。


    “冬竹,表姑娘的婚期快了吧?”


    “還有十二三日。”


    說起秦何珊,冬竹突然想起什麽事,嘴巴咧得老大,笑道。


    “依依姐姐不知道,表姑娘那個未來的婆母,可真是太逗了。”


    柳依依漫不經心道:“怎麽,你見過?”


    “我不在老夫人身邊伺候,也沒有在素雅居那邊伺候,哪能見到。我是聽素雅居一個小姐妹說的。”


    冬竹坐在一旁,將四五日前發生的一樁事,說與柳依依聽。


    許氏,也就是高智辛的母親,前些日子裴霜從登州趕來京城,段氏就想著讓許氏與裴霜先見一麵。


    子女馬上就要成親了,若是在此前,雙方父母還沒有見過麵,被人知道,也不像話。


    之前段氏讓人去叫許氏過來,想讓婆媳二人先見上一麵。


    許氏一聽就不幹了。


    道自己是婆母,哪有婆母去見兒媳婦的道理,便沒有去國公府,話裏明裏暗裏要秦何珊去見她。


    秦何珊哪裏會去。


    就算自己的父親官職不大,可自己的大舅是國公爺,自己的表哥是太子的伴讀。


    憑什麽讓她去見一個目不識丁的老婦?


    二人就這麽一直僵著,誰也不鬆口。


    直到裴霜來了京城。


    段氏又遣人去請許氏過來,許氏仍是不怎麽想來。


    心道自己的兒子是五品官呢,憑什麽讓自己去見一個地方六品小官的家眷?!


    上次自己母親沒有去見秦何珊,高智辛也覺得自己的母親做的沒錯。


    秦家一不是皇親國戚,二不是有爵位在身,不過普通官宦人家,哪有讓婆母去見兒媳婦的道理。


    然而這次段氏再著人來請,高智辛卻沒有犯糊塗。


    心想,秦何珊的母親,雖然如今是秦家的人,但人家畢竟是國公府出來的千金小姐。


    自己母親去見她,不會有失了身份、亂了倫理之說。


    再者,兩次都是國公府的老夫人著人來請。


    母親第一次不去也就罷了,若這一次再不去,難免不會怪到自己頭上,說自己不識抬舉。


    好說歹說,才勸好了母親。


    是日,一輛兩匹馬拉著的華麗馬車被遣來,接許氏去國公府。


    高智辛的家,在一個較為擁擠的小巷內。


    馬車停在他家門前,左右行人都無法通過。


    鄰居見到如此華貴的馬車,一個個讚不絕口。


    見許氏走出門,更是誇她生了個好兒子,如今讓她這個做母親的,也跟著享福。


    許氏被誇得暈頭轉向,一見馬車門簾和窗簾都是精美的絲綢所製,心中更覺揚眉吐氣。


    待進了馬車內,底下鋪著柔軟的毛毯,一腳踩上去,就像是踩在雲彩上。


    坐在馬車內,咧嘴呆笑,消瘦的臉上愣是多出了好幾道皺紋。


    心中尋思,還是我兒有本事,不然國公府的人能這麽看重自己?


    一時又覺得自己的好大兒無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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