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球,一幫人地上來毛巾給秦觀擦汗。


    秦觀笑嗬嗬的接過馬岩鬆的毛巾。


    馬岩鬆一副受寵若驚,這是秦書記把他當成自己人。


    也有人把毛巾遞給陳小樂。


    顯然,他已經成了市委書記身邊的紅人,九千歲的角色。


    “小陳,要不你收拾收拾東西,放假吧。”


    “秦書記,我不累,再說晚上還有個老幹部座談會。”


    秦觀嗬嗬笑:“和女朋友分開那麽久,不想她嗎?我也年輕過,明白的。”


    “書記,我和那個女朋友,沒有越雷池一步。”


    “哦?怎麽回事?國家現在都已經放開三胎了,未婚先孕也可以落戶登記的,你這同誌怎麽不響應國家號召啊?”


    “嗬嗬,秦書記,我覺得越雷池就要對女孩子負責任,我現在想把有用的時間和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上,爭取能夠追逐秦書記您的腳步,這樣才不會給您丟臉。”


    “哎,小陳,你不要和我比,我那時候可沒這樣開放,你不要追隨我曾經生活的腳步,那樣是和時代脫軌的,你文章寫得那麽好,道理寫得那麽通透,怎麽這點還看不透啊?”


    又往前走了一段。


    秦觀見他也不離開,停下道。


    “行吧,開完老幹部招待會你再回去。”


    “好。”


    陳小樂才不想去見方珊珊的那張臭臉,有的人雖然長得很漂亮,但那張臭臉讓人一看就十分討厭。


    方珊珊就是那種人。


    老幹部會議,在瀚城大酒店召開。


    臨召開前。


    秦觀喊上陳小樂和高強,到了自己下榻的別墅。


    進了門,小保姆柳青青忙迎了上來。


    “秦書記,回來了。”


    說著話,找了三雙男士拖鞋進了屋。


    陳小樂見高強如同一根木頭,很少說話,知道是內衛退下來的,有著嚴格的紀律。


    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不該聽的不聽,不該看的不看。


    秦觀帶著兩人到了一樓倉庫,打開。


    踢了下幾個袋子。


    “小樂,你送來的,對吧。”


    “哦,好像是。”


    “嗯,從裏麵兩瓶好酒,兩條好煙。”


    然後又踢了踢另外個禮包:“那是郭岩鬆送的,也拿出幾條好煙,好酒。”


    陳小樂也照做了,郭岩鬆送的比他多。


    挑出一些好的,放在兩個禮品兜裏,拎著出門。


    把東西放到了1豪車後備箱。


    陳小樂坐在副駕駛。


    後麵是秦觀。


    “小陳,你回家的時候開市委的車,明天你去郭岩鬆那取車鑰匙。”


    “好的書記。”


    車開進了市委後院,一處老幹部家屬樓。


    這裏樓有些舊。


    下了車,陳小樂拎著東西,和秦觀走進家屬樓頂樓,高強在車內。


    敲了敲門,裏麵門開了,有一黑發,戴著眼鏡,很富態的壯碩男人開了門。


    看男人五十歲左右,很年輕,文質彬彬的一股書卷氣息。


    秦觀恭敬道:“校長好。”


    “唉,小秦,和我客氣什麽,快進來。”


    兩人進屋,陳小樂放下東西,在旁邊站著。


    屋子裝修很老式,不過非常幹淨,一個瘦弱的文靜女人遞過來水果。


    “阿姨好。”


    陳小樂問好。


    “你是……”


    “哦,我是書記的秘書,我叫陳小樂。”


    “陳小樂?”富態男人推了推眼鏡,看了過來。


    有點相麵的樣子問。


    “你家住在哪裏?”


    “玉女村。”


    “你爸爸是不是叫陳寶貴?”


    “是的。”


    “哦,沒事了。”


    陳小樂一愣,但一想,人家可能隻是隨便問問。


    這時,女人示意他坐下。


    不過陳小樂很識趣拿了一把圓形椅子坐在秘書一般會議紀錄的方位。


    富態男人看了一眼東西。


    嗬嗬笑:“老秦,我已經退下來了,你是在我退下來之後,第一個給我送東西的。”


    “嗬嗬,校長,我剛從省裏回來,您是知道的。”


    “哦?”男人挑了挑眉毛,隨後一笑。


    “省裏是什麽意思?需要我為人民發一分光,我肯定會貢獻一份。”


    “校長,您是正當年,雖然過六十了,沒辦法參與一線領導,但是還可以當校長啊?”


    陳小樂有些懵圈,這男人過六十了?六十多歲了?真看不出來啊?


    男人歎道:“讓我當師院的院長,還是醫院的院長啊?”


    “唉,您的老本行,黨校校長,黨,始終指揮槍,你永遠是我的領導。”


    “算了吧,我隻是個退休的老頭子罷了,嗬嗬嗬,一會兒留下吃飯。”


    “哦,校長,我是來請您的。”


    “請我?”


    “是的,一會兒有個招待會、主要是離休老幹部、人大幹部,另外有些市委市政的幹部、和商會的去陪酒,您是老領導,自然得去,再說您喜歡喝酒啊。”


    “不不不,和那些退休的老東西喝酒,我不去,再說了,你剛才告訴我,我沒有退休啊。”


    “哦,那好,對了,我去趟衛生間。”


    秦觀起身去衛生間,陳小樂不明白,兩人走的很近,去人家借用衛生間好像是小事。


    但又覺得秦觀不是很急的樣子,有必要這樣麽?


    難道他前列腺不好?


    正琢磨著,發現老領導衝自己招手。


    馬上走過去。


    “領導,您叫我。”


    “坐吧。”


    “好。”


    陳小樂爽快的坐到對麵。


    “領導,您真年輕,看樣子不到五十歲。”


    “哦?嗬嗬嗬……”


    “我叫陳遠新,以前是瀚城旁邊兄弟城市的市長,後來調到瀚城當市委副書記,再之後我去省城當黨校校長,這不回來了麽,和老秦一起下放回來了,組織讓老秦幹瀚城市委書記,老秦通知我,我是黨校校長。”


    陳小樂給他倒茶。


    “你是怎麽給老秦當秘書的?”


    “這個……”


    陳遠新又換了個問法。


    “你認為做市委書記的秘書,最重要的是什麽?”


    陳小樂不敢掖著藏著,和這種大人物在一起,心裏的那點小聰明是瞞不住人的。


    “和領導一條心。”


    陳遠新喝了一口茶:“不夠。”


    “嗯,替領導辦事,站領導的立場,必要的時候,替領導背鍋。”


    陳遠新點了點頭,又道:“還不夠。”


    “我會寫文章,幫領導寫稿子、觀察領導情緒、發現臉色有病態,馬上找醫護人員照顧領導身體。”


    陳遠新笑了:“寫稿子的人,秘書處一抓一大把,會照顧人的人,下麵的人有的是,有專門培訓的單位,那裏年輕體貼的女保姆很多,都比你會照顧。”


    陳小樂笑了下,但馬上收攏笑容,這種問題必須要嚴肅。


    陳遠新繼道:“和領導一條心?哪個人不和領導一條心?”


    這下被噎住了。


    實在想不出其他的證明自己會幹市委書記秘書的能力了。


    總不能說替領導上刀山下油鍋吧?


    陳遠新又道:“哪怕你說替領導擋子彈也沒用,能效忠的也大有人在。”


    陳小樂深吸口氣,這老家夥真能看出我在想什麽?


    “領導,請您指示。”


    “嗯,小樂對吧。”


    “是的領導。”


    陳小樂一聽老校長喊他小樂,感覺無比的親切和溫暖。


    “小樂,你要記住,效忠,能力、忠誠、相對於一種必要的手段都是次要的,那種手段就是你剛才提到的幫領導辦事,但我要加一句,要給領導把事情辦好,辦的完美,幫助領導處理好事物,才是要你要做的,也是你的真正能力,你懂了嗎?”


    “懂了領導。”


    陳小樂覺得,先答應下來,自己回去慢慢領悟。


    這時,那個瘦弱文質彬彬的女人走了過來。


    “遠新,該吃胃藥了。”


    “嗯,把我的電話留給小樂。”


    “好。”女人遞過去一張很簡單的白色卡紙名片,上麵隻有陳遠新,後麵一串普通的電話號碼,不聯排,而且還帶4.


    收下名片不久,秦觀從廁所出來。


    和陳遠新道別。


    出了門,秦觀也沒問什麽。


    上車,到了酒店。


    進入酒店,便挨個和這些市委市政府退下來的老幹部們寒暄。


    這些老幹部,有的是剛退下來的,有的是退下來一些年的。


    但是雖然退下來了,骨子裏還是一副當權者的家勢。


    給秦觀提了很多的意見。


    有的還拍著胸脯說:“我現在和省裏還有很大的聯係的,省裏現在還要返聘我回去指導工作,我都沒答應……”


    秦觀笑著,迎合兩句。


    然後端起酒杯,和他們撞杯喝酒。


    喝完這頓酒,出了門,上了車。


    秦觀冷冷道了一句。


    “一群老棺材了,裝什麽杯……”


    陳小樂差點笑了,不知道秦觀是喝多了,還是故意發泄一句,顯然,這些退休的朽木,的確氣到了秦觀。


    把秦觀送回別墅。


    陳小樂笑道:“強哥,能不能送我去一趟郭岩鬆秘書長那裏,我去取車鑰匙,怕明天他回家找不到他。”


    高強笑了笑。


    “樂哥,你以後別叫我強哥了,你職位比我大。”


    “算了吧,我看過檔案了,強哥你雖然從內衛退下來了,但是到地方也是個副處,我呢,小破股級幹部,都不入流。”


    “哈哈哈,樂哥,外人現在都管你叫九千歲,你不入流,就沒人入流了。”


    “強哥,說正經事,你還沒教過我功夫呢,聽說內衛都練黑龍十八手啊?我在網上看過,但不知道實戰行不行。”


    高強搖頭:“網上的可不行,不純。”


    “強哥,那你教我個純的。”


    “別動!”


    高強探手,一隻手扣住了陳小樂的腰子。


    感覺高強的五指已經伸進了身體,要把自己的腰子給抓出來。


    “哎呀呀,強哥手下留情!”


    高強把手收了回去。


    “小樂,你先練這招吧。”


    “這是黑龍十八手之一?”


    高強點了點頭。


    “強哥,這個也是特供產品吧?網上可沒有教的。”


    高強笑了笑:“樂哥,學會了出去惹禍,可別說是我教的。”


    兩人說說笑笑的到了郭岩鬆那裏。


    陳小樂一路上練習抓,感覺和周星馳的抓奶龍抓手很像,隻是人家抓上麵,他抓下麵,而且是抓腰子,往裏麵摳,啥敵人都會被一抓失去反抗能力了。


    下車後,高強提醒。


    “樂哥,和郭岩鬆不要提他回家,他老婆之類的話題。”


    “哦?他和他老婆有矛盾?”


    高強低聲道:“他和他老婆協議離婚了。”


    “明白了。”


    到了高岩鬆那裏,取了車鑰匙,到了車庫,見是黑色奧迪,五年前的,是一輛不錯的高檔車,車牌號是市委的小號,不算排後,00066.


    比以前在縣委開的00086強了很多檔次。


    返回宿舍,把熊小天給的十萬塊錢戴上,又把收的煙酒帶上,往家裏返。


    秦書記說過,收煙酒不算收禮,他自己也收,收完了之後再把這些送給他的領導和朋友,這些人情都是要走動的。


    如果不收,就算秦觀的工資,不吃不喝也維係不了日常禮尚往來的關係。


    陳小樂一邊開車,一邊慨歎。


    到了家,父親睡著了。


    家裏已經被翻蓋了一排大瓦房。


    但陳小樂反而睡不著了。


    這時候,鄰居孫恩翠跳牆頭過來。


    “小樂。”


    “翠姐,你怎麽睡不著啊?”


    “小樂,你到我房間來,翠姐和你說個事兒。”


    “翠姐,黑燈瞎火的,有啥事明天說。”


    “不行,就今天說。”


    孫恩翠硬把陳小樂拉進了自己的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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