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有辦法嗎?爺爺如果堅持讓父親和別的女人借腹生子,你能怎麽辦?”


    慕雨也很擔心,父親有了自己的孩子,她這個繼女的身份,自此在父親那裏失去所有寵愛。


    杜敏華擔心奧特姆聽見,拉著慕雨去門外說話。


    “首先,不能讓你父親知道,在外頭還有孩子的事。”


    慕雨連連點頭。


    她當然不會讓父親知道這件事。


    忽然回來兩個二十多歲的兒子和女兒,她在慕家將徹底失去優勢。


    “其次就是,不能讓你爺爺找別的女人!就算你爺爺想要子嗣,那個孩子也要從我的肚子裏生出來。”


    “媽!”慕雨驚大雙眸,“你這個年紀,已經是高齡產婦了,會有生命危險。”


    “隻是有危險,又不一定會死!前幾天我看網上,有個六十多歲的女人還生了一對雙胞胎!”


    杜敏華攥著手指,愈發下定決心,“對,我也生一對雙胞胎!做試管,想要幾個要幾個!”


    “小雨,你找小清幫忙,在醫院掛個號,我和你父親都做個全身檢查!如果你父親失去功能,或許還能人工受孕。”


    “媽!”慕雨不同意母親這樣做,抱住杜敏華,哽咽說,“媽,自從爸爸帶著弟弟自殺後,我隻有你一個親人了!”


    “我不能失去你!不要這麽做!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我一直很聽話,很出色,父親是發自心底喜歡我。”


    “就算父親有了親生的孩子,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能和我比嗎?”


    杜敏華拉著慕雨又走遠一些,走到後院的山腳下,用力一甩慕雨的手。


    “要不我怎麽說你傻?你個沒血緣的,怎麽和有血緣的比?從我肚子裏生出來的,不管男孩女孩,都是你的親弟弟,親妹妹!”


    “媽,我……我已經三十多歲了!現在多個弟弟妹妹,等他們長大,我也老了啊……”


    “所以他們才不會和你搶慕家的家產!隻要我懷上,就是慕家的功臣,老先生也會同意你入慕家的族譜!”


    “小雨,媽歲數大了,不能陪你一輩子!有個兄弟姐妹,將來也能有個依傍。”


    慕雨拗不過杜敏華的堅持,給薛清打電話,以做身體檢查的名義,在醫院掛了號。


    奧特姆每年都會做兩次體檢。


    自從來了帝都還沒做過,聽慕雨說帶他們去體檢,沒做他想便同意了。


    嚴文豪親自為奧特姆做了詳細檢查。


    結果如杜敏華預料的那樣,奧特姆當年車禍,確實影響到了男人功能。


    但不是完全喪失,還有存活率,隻是比較低。


    杜敏華和奧特姆提出要孩子的事,如果奧特姆不願意碰她,可以選擇人工。


    奧特姆想都沒想,當即拒絕。


    杜敏華不明白,奧特姆不喜歡她,不碰她也就算了,為何為了延續子嗣,要個孩子也不同意?


    杜敏華拉著奧特姆去了醫院走廊,幽幽怨怨地望著他,喉口緊澀,“雖然我們是有名無實的夫妻,可在外人眼裏,我們就是夫妻。”


    “如果老先生那頭堅持讓你要個孩子,難道讓那個孩子從別的女人肚子裏生出來嗎?那樣的話,你讓小雨怎麽辦?今後如何在慕家立足?”


    “你最疼小雨了,一直視如己出,你忍心讓她備受白眼,不受待見嗎?”


    奧特姆當然不忍心,所以耐著性子道,“我已經將小雨視如己出,她自然就是我的孩子,我慕家的人!何來無法立足,不受待見?我也不會和別的女人生孩子。”


    “為什麽?”杜敏華十分困惑不解,“就算你當小雨是親生,說到底她不是啊!老先生那頭也不認,不然不會這麽多年不讓小雨入族譜。”


    “老先生已經逼你要孩子很多年了,他不會讓慕家香火就這樣斷了!就算你不同意生,他也會想盡辦法讓你生!那樣不如我們生,孩子也名正言順。”


    “你的年紀,有危險!”奧特姆不耐煩道。


    “我不怕有危險!我做檢查了,我的身體很好,可以生的!雖然有危險,但危險不大,我可以克服。何況現在醫療發達,我不會有事的。就算我有事,我也會把孩子平安生下來。”杜敏華急切道。


    奧特姆凝眸盯著她,透著探究。


    之前杜敏華也提過生孩子的事,但隻是試探性地提一提,隻要他拒絕,杜敏華便不會再提。


    他們的年紀已經過了適合生育的年紀。


    他對慕雨好,也將慕雨當成慕家繼承人培養,杜敏華沒必要冒著生命危險再生個慕家血脈出來。


    “你怎麽了?為何忽然如此強烈想要個孩子?”奧特姆沉聲問。


    杜敏華被奧特姆看得心慌,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我我……我是不想老先生心有遺憾!他年紀大了,想抱孫子,我想成全他的心願。”


    “隻是這樣嗎?”


    “不然是什麽?”杜敏華鼓足勇氣,迎上奧特姆的眼睛,“我不明白,你又在堅持什麽?為何一直不肯要孩子?你情願讓慕家的香火在你這一代斷掉嗎?”


    奧特姆忽然沒了聲音。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麽?


    這麽多年了,他不肯結婚,不肯要孩子,總感覺一旦結婚,一旦要了孩子,就是背叛。


    可背叛誰?


    又為何背叛?


    他不知道。


    他已經再婚,已經背叛心底的堅持,在孩子方麵,他不想再次違背堅守,背叛心底的執著。


    奧特姆拂袖離去,走出樓梯間,走向電梯。


    慕雨在走廊等他們,見奧特姆出來,急忙迎上去。


    “爸……”


    慕雨剛開口,觸及到奧特姆噙滿怒意的雙眸,剩下的聲音卡在喉嚨裏。


    “小雨,你敢騙我!”奧特姆很生氣,第一次用如此憤怒的語氣和慕雨說話。


    慕雨害怕極了,驚慌搖頭,“我我……我沒有騙爸,我隻是帶您和媽媽來做個體檢。”


    奧特姆不想多言,畢竟不是什麽光彩事。


    一把年紀還要生孩子。


    他丟不起這個人。


    怒衝衝走向電梯,率先離開醫院。


    杜敏華從樓梯間出來,腳步有些打晃,慕雨急忙扶住她。


    “媽,他不同意?”


    杜敏華搖搖頭,“是啊,不同意,這可怎麽辦?”


    慕雨咬了咬嘴唇,剛剛奧特姆凶她,被好幾個護士看見了,丟死人了。


    她不禁想,如果是親生父親的話,會如此不顧及她的顏麵嗎?


    慕雨扶著杜敏華離開醫院,上了車。


    慕雨沉吟稍許,道,“媽,他不同意要孩子,是不是已經知道在外麵還有孩子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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