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維,你在說什麽?我什麽時候把你當傻子了?”慕雨忍住心虛,目光無助地看著艾維,輕輕拉著他的手,想用自己的溫柔,安撫住艾維的不悅。


    艾維把她的手甩開了。


    “好了!就算你忘不掉舊愛,你的心裏沒有一點我的位置,在你身體痊愈之前,我都會照顧你。”


    “希望你,用最真實的樣貌與我相處,而不是用糖衣炮彈轟炸我!你演的不累,我看著都累。”


    艾維向來不是會委婉的男人。


    隻有對慕雨時,才會溫柔含蓄一些。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慕雨最後的依靠,不想讓她已經支離破碎的心,再填寒霜。


    才會對她用盡所有的溫柔和耐心。


    慕雨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強勢,說話還這麽難聽的艾維。


    眼淚頓時湧了出來,淚眼朦朧地望著他,一副欲哭不哭,我見猶憐的樣子。


    “艾維……你怎麽了?怎麽出去一趟對我的態度都變了?是因為琪琪嗎?她纏著你不放,你才會心情不好,對我口不擇言嗎?”


    “你告訴琪琪,是小雨阿姨生病了,需要你的陪伴,琪琪那麽喜歡我,不會再纏著你,和你鬧情緒了!”


    “不是因為琪琪!”艾維也知道,剛剛話說的有點重,語氣緩和下來。


    “好了,又一夜沒睡吧?趕緊睡一覺,下午還要輸液。我出去透口氣!”


    換做平時,艾維會留下來,陪在慕雨床邊,安撫她入睡。


    可是今天,艾維渾身上下連頭


    發絲都寫著不耐煩,讓慕雨很是不安。


    “艾維,你到底怎麽了?是誰和你說什麽了嗎?”慕雨想到,恩寧和艾維是前後腳。


    一定是池恩寧!


    “你不要相信池恩寧那個女人!她最會用善良無害的樣子蒙騙別人!她才是心機最深的那一個。”


    “我有今天,都是被她害的!是她把我害到這步田地。”


    艾維壓抑許久的鬱悶,終於控製不住爆發,“就算池恩寧有心機,她為什麽不害別人,唯獨單單隻害你?”


    “慕雨,時至今日,你還不知反醒嗎?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欠你的,也沒有什麽東西是必須屬於你的!”


    “哪怕是最牢靠的親情,你一直違背正道,也會眾叛親離,離你而去!”


    這是艾維第一次和慕雨發這麽大火。


    慕雨一臉難以置信,“你居然幫著池恩寧那個女人說話!你不知道我最討厭她嗎?最恨的人就是她嗎?”


    慕雨越是說恨恩寧,艾維胸腔內的火焰愈旺。


    慕雨恨恩寧,還不是因為楚黎川。


    這也更加證明,在慕雨的心裏,依舊放不下楚黎川。


    “我就是一個小醜!瑞兒罵我是大傻子,一點沒錯!”艾維指著自己,吼完,轉身要走,慕雨抓起床頭櫃上的水杯,狠狠砸在地上。


    “好好,連你也要拋棄我,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慕雨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朝著手腕用力割去。


    幸虧艾維反應夠快,一把抓住慕雨握著碎片的手。


    “你


    幹什麽!”


    慕雨哭著說,“你都走了,也不要我了,我還活著幹什麽?這個世上已經沒人在乎我,我的死活也沒人在意。”


    慕雨力氣很大,艾維幾乎抓不住她,隻能死死扼住慕雨的手腕,搶下她手裏的碎片。


    艾維很想發火,可在眼下的情況,隻能壓製住胸腔內奔騰的烈焰,用盡可能溫柔的語氣道。


    “好了,我的錯,我不該和你發脾氣!我不離開你,不要再想不開。”


    “真的?”慕雨怯生生望著艾維。


    艾維錯開視線,僵硬地點下頭。


    慕雨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


    艾維叫護工進來打掃地上碎片。


    護工四十多歲,姓莊,在精神病區做了很多年,艾維見她長得麵善,便讓她照顧慕雨。


    莊姐耷拉著臉,一邊打掃,一邊腹誹,“整天尋死覓活,還真是會作的女人最好命!”


    艾維扶著慕雨躺在床上,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上和慕雨的手都是血。


    還以為慕雨受傷了,仔細一看才發現,是艾維的手掌剛剛搶碎片時被割傷了。


    慕雨心疼的要命,捧著艾維的手,要幫他包紮。


    艾維用紙巾按住流血的傷口,“沒事,你先休息。”


    慕雨不確定問,“真的沒事?”


    “嗯,小傷。”艾維攥住掌心止血,另一隻手幫慕雨蓋好被子。


    慕雨真的就心安理得,閉上眼準備休息了。


    莊姐悄悄翻個白眼,拿著醫藥箱過來,幫艾維包紮。


    “傷口那麽長,不處理怎麽行!艾


    先生,我幫你包紮。”莊姐道。


    艾維抬抬手,阻止了,盯著慕雨的右手出神。


    剛剛慕雨抓著碎片的手,正是右手,很有力氣,半點不似她說的那樣,因為受傷,現在拿畫筆都很吃力。


    做一幅畫要用很長時間。


    原本艾維都忘記這茬了,前幾天慕雨編排恩寧,說對恩寧有救命之恩,傷了右手,現在吃飯都隻能用左手,說恩寧忘恩負義,以怨報德。


    為此,艾維還喂慕雨吃了好幾天的飯。


    在心底對恩寧也生出幾分不滿。


    “你連右手受傷都是騙我。”艾維好笑起來,起身頭也不回走出病房。


    慕雨猛地睜開雙眼,隻看到艾維高大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門口。


    都來不及叫住他。


    慕雨一把將枕頭丟在地上,瘋了一樣又砸了很多東西。


    莊姐沒說話,等慕雨砸累了,問,“砸完了嗎?”


    慕雨愣了下,沒說話,靠在床頭生悶氣。


    莊姐拿起掃帚,又開始打掃。


    “去把艾維給我叫回來!”慕雨命令道。


    莊姐沒理會,繼續收拾。


    “我和你說話呢!你什麽態度?別忘了,你是負責照顧我的護工,也敢忤逆我!”


    莊姐攥緊手裏的掃帚,道,“艾先生手受傷了,應該是去護士站包紮了!那麽長的傷口,總要處理。”


    慕雨喉口一噎,“你去看著他,包紮完,不管用什麽辦法,把他給我叫回來!”


    莊姐放下掃帚出去,不一會回來,“艾先生說,想在外麵透口氣!


    ”


    慕雨想了想,道,“我想吃糯米糍,你讓他去給我買!正好可以透氣。”


    莊姐又悄悄白了慕雨一眼,轉身往外走,在心裏腹誹。


    若不是艾先生給的工資夠高,她真不想伺候這個刁鑽刻薄的主兒。


    艾先生對她那麽好,她還對艾先生吆五喝六的!


    莊姐向艾維轉達了慕雨想吃糯米糍,又列了一張慕雨所需的日用品清單,正好一並買回來。


    艾維拿著單子,沒說話,乘坐電梯下樓,去醫院外抽煙。


    艾維渾身疲累的不行,一動不想動,倚著門口的柱子,正好看見紀雲惜從醫院出來。


    他對紀雲惜招招手,將日用品清單遞給紀雲惜,讓她幫忙去買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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