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寧掃了一眼房間,沒有見到艾維看到的那個相框,應該是被紀源收起來了。


    若不是紀源心中有愧,或者做了什麽對不起白韻秋和胡玉的事,為何將三姐妹的合影,剪掉她自己的那部分?


    心中坦蕩,如此有意義的合影,應該會被小心珍藏。


    恩寧看了蘇雅一眼。


    在來的路上,蘇雅教了恩寧一些問話手段。


    恩寧目光忽然一凜,盯著紀源,厲聲質問,“紀校長,我母親的死和胡醫生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她們是被你害死的!”


    “你在胡說什麽!我怎麽會害死她們!”紀源的臉色瞬時煞白一片,不知是緊張還是心虛,鼻尖兒上滲出一層潮濕。


    “如果不是你害死她們,為何一直不承認,你和她們關係要好?對我有所隱瞞?心中若無愧無悔,為何遮遮掩掩!”


    恩寧逼近紀源,咄咄逼人的樣子,嚇得紀源連連後退,語無倫次。


    “我我……她們都死了那麽多年了……還說什麽?你想知道真凶,那去找啊!問我做什麽……我又不是凶手!”


    恩寧繼續逼近,“你知道胡醫生死的有多慘嗎?渾身被車子反複碾壓,又被鈍器敲擊頭部,丟入江裏!她死前該有多痛苦多無助?還有我母親,至今死得不明不白!不知活著時遭受了多少折磨!她們可曾在夜裏找過你,說自己死的有多冤?”


    紀源的臉色愈發慘白,蹲在地上,緊緊抱著自己,渾身不住發


    抖。


    “找我做什麽?又不是我害死她的!她的死和我無關,我不是凶手!我確實做了對不起她們的事!可我沒害死人啊。”


    “我不是凶手,不是凶手,不是凶手!”


    紀源一直重複這句話,忽然一把抓住恩寧,眼睛裏帶著淚光和無盡的彷徨。


    “我也想知道,是誰害死她們的!我也一直懷疑她們的死有問題!可我沒有證據!”


    紀源拿出懷裏那本書,“我研究器官移植,就是想知道,她們的死和這事是不是有關係!”


    紀源總算說實話了。


    但她沒有說,當年做過什麽對不起胡玉和白韻秋的事。


    原來,胡玉和江濤在一起,白韻秋和紀源兩姐妹都不同意。


    她們覺得江濤首先身體不好,有先天性心髒病,不能做劇烈運動,整日需要吃藥,而且江濤這人,看著心機很深,經常和醫院裏的女醫生關係密切。


    白韻秋覺得,江濤這人就是想找個女醫生,方便做他的私人醫生。


    可江濤太會拿捏女人的內心了,胡玉還是被他哄得失去理智,辭掉在帝都的工作,義無反顧和他去了雲城。


    他們婚後,一直沒有發生關係,江濤一直在等心髒配型。


    匹配的心髒太難等了,江濤的身體也每況愈下。


    胡玉為了讓江家不絕後,一次次做試管嬰兒,後來終於成功,卻又不慎小產。


    當時胡玉所在的醫院,正好有個兩歲棄嬰,她便收養了那個孩子。


    恩寧聽到這裏,不由


    吃了一驚。


    “江南……不是江濤親生?”


    紀源點了點頭,“胡玉和江濤把那孩子視如己出,知道這事的,也就寥寥幾人。”


    紀源繼續往下說。


    他們夫妻收養江南後,不知道是不是這孩子帶來的福氣,江濤的身體好了許多。


    後來過了幾年,就在白韻秋去世的前一個月,胡玉忽然給紀源打電話。


    那個時候紀源已經好幾年不怎麽和她聯係了,胡玉說醫院有免費體檢的名額。


    非要她去雲城醫院做體檢。


    紀源也好幾年沒見好姐妹了,便去了,檢查完之後沒多久,胡玉和白韻秋都死了。


    巧合的是,那個時候,江濤等了多年的心髒配型終於等到了。


    紀源後來得知,江濤的血型,和她還有白韻秋相同,聯合剛做完全身體檢沒多久,死了兩個人,不得不懷疑江濤。


    可她沒有證據,也無法相信,一個人可以醜惡到,為了自己活命,殘害別人的生命。


    這件事讓紀源心裏有了疙瘩,這才開始研究器官移植。


    “我沒有證據,總不能胡說八道!萬一他沒做過,豈不是冤枉他?”紀源擦了擦眼角的淚珠,“我沒有害死她們,她們的死和我無關!對於她們的死,我也很心痛!”


    紀源說著,埋首哭了起來。


    恩寧離開後,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原來紀源也懷疑江濤。


    可沒有證據,縱使江濤惡貫滿盈,全世界都懷疑他,也拿他沒辦法。


    回去的路上,恩寧接到楚黎


    川的電話。


    楚黎川告訴恩寧一個壞消息,江濤跑了!


    楚黎川的人,一直盯著醫院,沒想到江濤找了個替身躺在病床上,而他本人不知所蹤。


    雷子和施然接連被抓,江濤擔心他們扛不住,把他的罪行泄漏出來,索性一走了之。


    江濤離開,沒有帶上江南和艾瑞兒。


    楚黎川帶人火速控製江家,擒住那裏的所有保鏢,審問之下,沒人知道江濤的去向。


    江南得知自己的父親逃走了,心裏空落落的。


    江濤一直不承認罪行,江南還能心理安慰,一切都是誤會,隻是巧合所有矛頭指向父親。


    可現在江濤逃了,不是畏罪潛逃是什麽?


    江南給江濤打電話,想勸他回頭是岸,回來自首,江濤的手機已經關機。


    江南和艾瑞兒不再受江濤的囚禁,艾瑞兒非常高興。


    隻有江南高興不起來。


    如果能換一個清白的父親,他寧可一輩子沒有自由,哪怕用他的命去換。


    艾維將發絲樣本送去醫院,聽說此事,趕緊來江家接艾瑞兒。


    這一次,他說什麽不會讓艾瑞兒再和江南在一起。


    艾維還以為要大吵一架,將艾瑞兒強行塞上車,艾瑞兒會又吵又鬧一番。


    沒想到,艾瑞兒主動上了車,還對車外的江南揮揮手,告訴他,“明天我們去把離婚證辦一下。”


    江南沒說話,隻點點頭。


    艾維近乎驚恐地望著艾瑞兒,差點以為艾瑞兒被靈魂附體。


    “你……你沒事吧?”


    艾瑞兒瞪


    了艾維一眼,歎口氣,“是江濤用江南的性命威脅我,我才嫁給江江的!現在江濤跑了,江江安全了,我們當然要離婚啦!”


    艾維鬆口氣,“原來是這樣!這個江濤實在太心狠手辣了!那可是他的親兒子!”


    “誰曉得呢!估計他沒有心吧!”艾瑞兒大大地伸個懶腰,“現在好啦,雨過天晴,大家都自由啦!隻希望盡快抓到江濤,讓他不再作惡!”


    這時,一輛黑色的麵包車駛來,攔在艾維的車子前麵。


    從麵包車上下來一群頭戴麵罩,膀大腰圓的男人,將艾維的車子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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