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守拙在此聲音之中,不急不慌,緩緩回頭。


    隻見距離他不到一丈遠,有一個老者,死死的盯著他!


    這老者,全身黑袍,半虛半幻,懸浮空中,距離地麵有尺餘。


    他的麵容扭曲無比,根本沒有什麽口鼻眼,隻有好像無數觸手。


    身體四肢,也不是對等,有長有短,右腿則是什麽都沒有,被一個粗大的觸手替代,在那裏不盡的蠕動。


    這哪裏是什麽老者,而是邪魔鬼怪。


    黑袍老者死死的盯著陳守拙,好像無盡的貪婪,想要將他一口吃掉的感覺。


    陳守拙好像長歎一聲,他知道這是什麽。


    他伸手將左手中指放入口中,一口咬破。


    頓時鮮血流出,他將流血手指遞向黑袍老者,口中喊道:


    “祖宗,老祖宗啊,我是本地的,您的後輩,自己人,老祖宗啊,行行好!”


    “我們自己人的!自己人!”


    隨著陳守拙的話語,那黑袍老者的殘忍貪婪,好像漸漸的壓製。


    他嗅了嗅陳守拙的手指頭流下的鮮血,頓時露出一個厭惡感覺。


    凶橫可怕,都是消失,好像變成一個普通的黑袍老者。


    陳守拙長出一口氣,穩了!


    這是死障殘魂。


    青岩曆五萬一千年,青岩始祖陛下歸塵涅槃.


    什麽涅槃,就是死了!


    哪怕他地墟真祖,死了就是死了,也是難逃宇宙規則,也是如同凡人一般,他的屍體開始漸漸腐爛。


    地墟真祖的腐爛不同眾生,他是整個世界,世界就是他!


    至此青岩界升起無數死障毒瘴,毒瘴汙染萬靈萬物,此乃他腐爛形成的屍氣。


    誕生無數死障邪詭,邪詭滅殺所有生靈,這是他腐爛形成的毒蛆。


    化生無數死障陷地,陷地破壞現實一切,這是他腐爛形成的屍水。


    ……


    如此死障足足九種!


    這個死障殘魂就是其中之一,遇到它,管你什麽修為,地墟之下,都是死定了。


    據說,這是始祖陛下腐爛分解的元神碎片。


    不過,不知道為什麽青岩界的土著,隻要你能證明自己身份,它就不會傷害你。


    它還隱約記得,這些土著都是他的後裔。


    死障殘魂因此反倒是最好應對的,隻有你咬破手指流血,喊出自己是本地的,它的後代,就可以活下來。


    三年前,諸多死障都是消失,不知道為什麽這裏竟然出現死障殘魂?還有沒消失的死障?


    死障殘魂對陳守拙失去興趣,轉身,就要飄走。


    陳守拙死死盯著死障殘魂,突然一躍而起,掄起靈鶴鋤。


    一鋤頭,刨下去!


    和他以前種地一模一樣,使勁的一刨!


    啪嚓一聲,打在死障殘魂的頭頂,它身上黑袍頓時消散小半,身形不穩。


    它憤怒的看向陳守拙。


    陳守拙立刻又是喊道:


    “老祖宗啊,我是本地的,您的後輩,自己人啊,老祖宗啊,行行好……”


    在他話語之中,死障殘魂遲疑了一下。


    在它遲疑之中,猛然陳守拙又是一鋤頭下去,繼續刨根!


    如果說陳家除了早上吸收晨陽,跳圈之外,還有什麽傳承,那就是這個刨地的手法,可以一下刨開堅硬田地。


    當然了除了刨地,也可以用來打人,刨人腦袋!


    隻是人才不會像死障殘魂這樣,站著不動,讓你過來刨根。


    人會擋,會躲,會閃,會反擊,會哭,會笑,再傻也不會腦袋一動不動,讓你來刨根。


    所以這個就是莊稼把式,提都不好意思提。


    但是,對付死障殘魂,好用!


    哢嚓一聲,這一次死障殘魂直接頭顱打碎,整個身體,化作一灘黑土落下。


    這麽多年,活著的人們,早已經摸清了九種死障的特點。


    死障殘魂是死障之中最強的,但是也是最好躲避,也是可以打碎消散的。


    陳守拙長出一口氣說道:“老祖宗,謝謝了,行行好,去死吧!”


    “三年了,死障都已經消散了,您也消散吧,不要再折磨我們這些後人了!”


    打碎死障殘魂,陳守拙十分高興,他將那些黑土小心收集,然後用水稀釋,均勻的鋪到自己家的靈田之中。


    死障殘魂死亡後留下的黑土,那是最好的靈田靈泥。


    這也是陳家的秘密,上邊死障,下邊死人,他們靈田始終沒有退化的原因。


    整個靈田這麽多年,鋪滿了無數死障殘魂的殘骸。


    可能鋪的殘魂殘骸太多了,所以才會出現最後一個死障殘魂?


    陳守拙搖搖頭,想不通,不過不影響他繼續刨地種地。


    中午,林玉送來飯食和水。


    吃飽喝足,陳守拙休息了半天,然後繼續幹活。


    一直到夕陽落下,二哥出現,替代了陳守拙。


    陳守拙沒有和家人說死障殘魂的事情,免得家人擔心。


    回到家裏,父親沒有歸來。


    晚飯的時候,母親給老五喂飯,不在飯桌之上。


    看著林黛,陳守拙問了一句:


    “那範家,今天是否窺視我們家?”


    林黛怯怯的說道:“足足三個時辰,就在外麵盯著。


    好可怕啊,範靈鏡好像狼一樣,無比的貪婪,太嚇人了,死死的盯著我們家。”


    陳守拙說道:“沒事,別怕,他們破不開我們大陣的。”


    林黛弱弱的說道:“可是他們範家,有五個凝元後期。


    我們家隻有姑夫凝元後期,我們能打過他們嗎?”


    還沒有等陳守拙解釋,林玉突然哭道:


    “我不要死啊,我不要你們也像爹爹那樣死了!


    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我好想爹娘啊,啊啊啊啊……”


    滅族的恐懼,親人的死亡,始終在她心中,範家咄咄逼人,讓她難以控製自己,忍不住大哭起來。


    陳守拙剛要勸她。


    林黛回手一個嘴巴子,打在妹妹臉上。


    “哭什麽!


    有什麽好哭的,他們要害我們,哭有什麽用,得想辦法,實在不行隻能和他們拚了!


    哪怕死,也要崩他們一身血。


    修煉!修煉!趕緊修煉!我們變強了,他們就不能傷害我們了!”


    在她的怒吼下,林玉不再哭泣。


    但是林黛臉上卻有淚水無聲落下。


    陳守拙咬咬牙,憤怒不已,範家,範家,必殺你們全家!


    一夜修煉,第二天一早又是吸收朝陽。


    吸收朝陽之後,又是跳圈。


    父親,還是沒有回來,不知道在外麵是否順利。


    陳守拙前往靈田,替換二哥。


    隔了一夜,陳守拙發現靈田之中,已經有大半田地出芽,十分欣慰。


    可能是昨天的死障殘魂黑土起到了作用?


    三天時間,基本能出芽的都會出現,沒有出芽的,隻能補種。


    沒有出芽的田地,陳守拙過去使勁刨土,希望明天可以發芽。


    如此又是耕作半天,正在努力之中,突然耳邊又是有人說道:


    “少年郎,少年郎,少年郎……”


    聲音嘶啞,如同怒吼,如同哀嚎,如同慘叫,如同哭泣……


    不過不像昨天的衰老,但是其中的惡意,還是撲麵而來!


    陳守拙不由長歎一聲,怎麽又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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