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還沒走到近。


    宅子大門前守著的兩個下人,便先迎了上來,不耐煩的說,“什麽人———快走,這裏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陳舒光的臉,成功的讓他們把後麵的話,全卡在了嗓子眼裏,大聲的喊了一句,又行了個禮,“是二郎君來了,方才是我們失職了。”


    後者不在意的揮揮手,“行了,我現在要帶他們進去,看看今冬的冰雕。”


    “是是是,二郎君請,諸位貴人請。”兩個門房同時抹了一把額上的汗。在這大冷的天裏,他們額頭上愣是熱出了一頭的汗水。


    來到封閉的宅院大門前。


    三人同時抬眼望去。


    宅子上書三字:風雅頌。


    道一看了都直搖頭。


    王玄之見她搖頭,忙小聲問了一句,“出行前,你可是卜了卦的,說今日宜出行,現在搖頭是何意?”


    道一又看了一眼宅子的匾。


    王玄之不由撫額失笑。


    三人由陳舒光帶進了‘風雅頌’。


    宅子分了六個院子。


    禮、樂、射、書、數、禦。


    陳夷之欣喜的回頭看他,“行啊,你小子,竟然會背著我偷偷的學習了。”


    陳舒光尷尬的笑笑,“大兄啊,咱們要不先進去看看?”


    “好啊。”


    全程像極了來見世麵的兩人,不急不徐的跟在他們身後。


    陳夷之兩兄弟,一個高興,一個心虛,完全沒注意到他倆。


    道一也就放心了,她都不用避諱的問,“安道,你看出了什麽沒有?”


    “嗯——你呢。”王玄之笑笑。


    道一將一張小圓臉,鼓成了小青蛙,“我覺得這裏並不像夷之以為的那樣,舒光也不像是一個會主動學習的,他雖然心性赤誠,可他玩兒的,都是紈絝子弟中盛行的玩意兒。”


    “還有方才那兩個門房,我覺得好像也有些問題,可又說不上來具體什麽問題。”


    王玄之含笑點頭,“你說的都對。不過這裏有什麽,進去一看便知。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這裏麵的東西,不外乎那幾樣。


    夷之能氣死的那種。


    至於門房,我想應當又是另一回事了,這莊子裏,或許有什麽東西,是瞞著舒光的,而他帶著我們突然到來,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我怎麽有種不詳的預感。”


    “你不是說,今日宜出行的嗎?”


    道一鼓了鼓討喜的臉,“天有不測之風雲,人有旦夕之禍福。豈是人力能算盡的,出現一個狀況之外的人、事、物,那一個結果,便已不是之前的結果了。


    況且什麽都能一眼看到盡頭,行於世間又還有什麽意義。”


    王玄之見人被氣到跳腳,搖頭失笑,快步跟上了前頭三人,他們推開了禮的院門。


    禮院內被隔絕的一切,勢如破竹的衝了出來。


    紅的、橙的、黃的、綠的、青的、藍的、紫的等顏色衣裳齊聚一堂,約莫十數人。


    若在春日裏,可讚一句,好個‘百花齊放’。


    在這冬日裏,隻能說鮮研奪目,與梅爭冬了。


    這群人的衣裳,都是半闔半開。


    若論哪朝哪代可與之相比,非魏晉莫屬了。


    魏晉穿著那是一派風流,形色各異的有才之士,爭相競逐;但這一群人,毫無精神的衣裳掛著身上,他們作著不倫不類的揖,說著不著邊際的話,簡直是不知所謂。


    院中好多個女子,在眾人圍坐的中間,將身子扭得堪比長蛇了。


    道一不懂世俗之儀,可她懂樂律呀。


    這院內的弦樂、鼓樂、管樂、笙樂,各自為營。


    不能沒有關係,隻能說毫不相幹。


    且有繞耳三日不絕的聲勢。


    若是故意而為之,她也隻能讚一句,實在是高人。


    但看他們手勢,還有吹奏的口型,沒一個是對上的,看來不是她聽錯了。


    再看身邊幾人。


    陳舒光是滿臉的震驚,好似也是第一回見。


    反觀陳夷之,道一懷疑多來幾回,這人的牙莫不是要碎。


    王玄之仍舊是溫潤如玉的笑。


    道一托著下頜想了想,還是決定先不說,等她找到醫治的方子,再說出來吧。


    禮院的院門忽然打開,冷風颼颼的往裏刮。


    很快院內的人便有所察覺。


    陳夷之反過身子,一腳把陳舒光給踹了出去。


    這麽大的動靜,院裏的人都看了過來。


    見陳夷之動腳傷人,還沒看清那人的臉,隻當是他打的院裏的人,當即便有人怒喝,“什麽人,膽子這麽大,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陳夷之不怒反笑,“你倒是說說看,是什麽皇宮大院,還是皇家別院,我等進不得。”


    那人心裏一梗,又挺直了胸膛,“此處乃是不良帥管著的,他的親弟弟可是我們的主事,仔細不良帥上門,滅了你們全家,看你們還敢囂張。”


    三人都石化了。


    陳舒光剛要掙紮著爬起來,又趴在雪地裏一動不動。


    算了,還是裝死幸福一點兒。


    陳夷之拿著他的銀槍比劃了一圈,將整個莊子囊括在內,他問,“這麽大的宅子,一個小小的不良帥,就能占有了,誰給他的權利?”


    “你管那麽多做什麽?”那人一把擼袖子,露出了仿若輕雲衣裳下的胳膊,“今日掃了我等的雅興,等你死之前,我們會告訴你,這裏究竟是誰的。”


    方才還在坐椅上‘羸弱不堪’的公子哥,一下子暴露出他的無禮之舉,又將他結實粗壯的胳膊展露人前,上麵的累累傷痕,斷不是一個養尊處優之輩。


    陳夷之一腳踢了槍尾,槍尾下一刻便落到了他的手上,他直接就衝了過去,“廢話真多。”


    那個壯碩的男子,見到銀槍朝他打來,忙舉起兩隻胳膊將銀槍夾住,銀槍用力一壓,男子便跪了下去,銀槍高舉過頭頂,銀槍再往下,男子身子也一沉。


    男子膝下掃幹淨了雪的地,已經出現了裂紋。


    他感覺自己這雙腿,約莫廢了。


    其他的人,這才反應過來。


    最厲害的,已經被打敗了。


    他們應當怎麽辦?


    “你們既說不良帥,可認得我手中這杆槍?”陳夷之環顧四周,幹脆利落的收回銀槍,這才落下一句,讓眾人傻眼的話。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捉妖小仵作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荷樵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荷樵並收藏捉妖小仵作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