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正的審判日終於到來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灑在高峻的臉上,將他從睡夢中喚醒。他睜開眼睛,心中湧起一股難以抑製的激動。他被上官正陷害,白白浪費了兩年寶貴的青春,今天,他終於可以親眼看到上官正被繩之以法了。


    “居然把無辜的人送進監獄!”


    一想到這件事,他就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上官正碎屍萬段。


    他小心翼翼地起床,生怕吵醒夏妍。但他發動汽車的聲音,還是驚醒了夏妍。窗戶打開,夏妍探出小腦袋,奶聲奶氣地喊道:“爸爸,加油!”


    “真可愛。”


    高峻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他不敢大聲回應,怕吵醒父母,隻能朝夏妍揮了揮手。


    “我走了。”


    今天,將會是漫長的一天,也是他複仇之路上的重要裏程碑。


    ***


    上官正的審判在a市地方法院舉行。


    法庭內,座無虛席,擠滿了來自各大媒體的記者。他們嚴陣以待,準備記錄下這場備受矚目的審判的每一個細節。


    由於案件的特殊性,法庭沒有允許任何媒體進行拍攝。


    高峻也坐在記者席中,目光銳利地盯著被告席。


    “真是個好位置。”


    他坐在一個能清楚看到上官正的位置。當初,上官正就是在這間法庭上,將他送進了監獄。而今天,上官正也將在這裏,被繩之以法。


    “你會在監獄裏待更久的時間。” 高峻心中暗道,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上官正 大搖大擺地走進法庭,在看到坐在旁聽席上的上官甲時,臉色頓時一變,連忙收斂了囂張的氣焰,變得拘謹起來。


    “上官家族的長子……”


    上官甲掌管著市值264億元的上官石油公司。五年前,上官石油的市值隻有214億元,在他擔任總裁五年後,市值增長了50億元。


    與將一家市值15億元的公司,敗光到隻剩10億元的上官正相比,上官甲簡直是天壤之別。


    “他很可能是上官集團的下一任繼承人。”


    據高峻調查,上官甲是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今天也不例外。他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弟弟,眼神冰冷,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突然,上官甲的目光轉向高峻,並朝他揮了揮手。


    “果然如此。”


    上官甲肯定已經調查過他了,那些跟蹤他的人,很可能也是上官甲派來的。


    高峻努力保持鎮定,微微一笑,也朝上官甲揮了揮手,算是打過招呼了。


    他沒有再理會上官甲,將目光轉向法庭中央。


    原告席上,坐著檢察官朱惠智和她的助手。朱惠智是趙成民介紹給高峻的,據說她是一個不畏強權、公正廉潔的檢察官,為了追求真相,她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但絕不會觸犯法律。


    被告席上,上官正臉色蒼白,神情緊張。自從看到上官甲後,他原本囂張的氣焰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們兄弟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麽事。” 高峻心中暗道。


    上官正的旁邊坐著他的辯護律師,來自國內最大的律師事務所之一——鬥星律師事務所——的一位資深律師。


    即使要拋棄上官正,上官家族也要顧及麵子,所以為他請了最好的律師。


    “那不是上官甲嗎?”


    “真的是他,他來幹什麽?”


    記者們竊竊私語,紛紛猜測上官甲的來意。這時,法警走了進來。


    “審判即將開始,請各位關閉手機……”


    上官甲突然站起身來,法警愣了一下,正要說話,上官甲卻搶先說道:“我突然有急事,要先走一步。”


    不等法警回答,他就轉身離開了法庭。在走出法庭大門之前,他似乎回頭看了高峻一眼。


    “看來,他發現我了。”


    高峻知道,雖然上官正已經被放棄了,但上官家族的其他成員,可沒有那麽容易對付。


    但他並不擔心。


    今天下午,“鈦金安保”派來的二十名保鏢就會抵達中國。


    ***


    三位法官走進法庭,在法官席上就座。主審法官是一位頭發花白、不苟言笑的老者,其他兩位法官則分別坐在他的左右兩側。他們微微點頭,向眾人致意,然後坐了下來。


    主審法官宣布:“a市地方法院第三刑事法庭現在開庭。”


    審判正式開始,記者們紛紛拿起筆,開始記錄審判過程。


    主審法官首先確認了所有參與者的身份,然後將目光轉向上官正。


    “被告人有權保持沉默,或拒絕回答問題,也可以陳述對你有利的事實。但你要記住,你在法庭上所說的一切,都可能成為你犯罪的證據。你明白嗎?”


    “明白。”


    “請說出你的名字。”


    “上官正。”


    他努力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


    “我真是倒黴,怎麽會落到這種地步?”


    但他不敢公開抱怨,因為上官甲的出現,意味著上官鎮也在關注這場審判。


    “檢察官,請陳述你的指控。”


    朱惠智檢察官站起身,說道:“尊敬的法官大人,被告人於20xx年9月17日,指使他的秘書,對受害人宋雄進行報複。被告人的秘書指使他人綁架並毆打宋雄,意圖將他殺害,但宋雄最終獲救。因此,檢方以教唆罪起訴被告人。此外……”


    她開始列舉上官正的罪行,從證據確鑿的宋雄案,到涉嫌教唆殺害金光鎮,再到與多家公司簽訂不平等合約,樁樁件件,都讓上官正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有些罪行是他犯下的,有些則不是。


    但他已經和父親達成了協議,所以他不能承認任何罪行。


    “再忍耐一下。”


    他相信,上官鎮不會徹底放棄他。


    “被告人,你認罪嗎?”


    主審法官問道。上官正低著頭,沉默不語。


    “我不認罪,我沒有指使任何人傷害宋雄。” 他最終還是開口說道。


    他的辯護律師也站了起來,說道:“受害人誤解了被告人,被告人從未指使任何人毆打受害人。被告人是無罪的。”


    主審法官轉頭看向朱惠智檢察官:“檢察官,請你說明你的舉證計劃,並申請出示證據。”


    “是,法官大人。檢方將證明被告人就是這起案件的幕後主使。為此,我們將傳喚兩名證人:參與毆打宋雄的共犯金哲俊,以及……”


    她抬起頭,直視著上官正的眼睛。


    “bd餐廳的老板,卜光。”


    “砰!” 上官正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視著卜光。卜光坐在證人席上,低著頭,不敢看他。


    卜光曾經受上官正的指使,跟蹤高峻,並毆打宋雄。但這兩件事都以失敗告終,他不得不逃亡海外。後來,高峻派人將他抓了回來。


    他偷偷地看了上官正一眼,然後低下頭,不敢再看他。


    上官正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被告人,你對檢方申請出示的證據有什麽意見嗎?” 主審法官問道。


    “我有異議。”


    上官正強壓著怒火,說道。


    “異議無效。法庭決定采納檢方申請的證人。被告人,請你說明你的舉證計劃,並申請出示證據。”


    上官正的辯護律師也申請傳喚了幾名證人,但與其說是證人,不如說是替罪羊。


    其中,就包括上官正的秘書。


    看到高峻將他的秘書列為證人,上官正心中冷笑。


    “真是個蠢貨。”


    他已經提前做好了安排。反正都要坐牢,不如多拿點錢。


    他和那些人之間,隻有金錢交易,沒有忠誠可言。


    “你的錯誤在於,你沒有理由地想要除掉宋雄。”


    當一個人意識到自己隨時可能被拋棄時,就很容易被誘惑。因為他會想,趁著還能賺錢的時候,多賺一點是一點。


    “現在開始證人詢問。”


    證人們依次宣誓,然後開始作證。


    金哲俊承認,他受上官正秘書的指使,參與了毆打宋雄的行動。他還說,因為行動失敗,他一分錢都沒拿到,還不得不逃亡海外。


    卜光——一個偽裝成餐廳老板的黑幫頭目——打開錄音筆,播放了一段錄音。


    [金光鎮,你該消失了。]


    這是上官正的聲音。


    “外界傳言,上官物流的回扣事件是由金光鎮一手策劃的,他因為承受不住檢察院的調查壓力,所以自殺了。但事實並非如此。”


    “這段錄音的真實性如何?” 主審法官問道。


    “我們已經對錄音進行了鑒定。” 朱惠智檢察官回答道。


    “證據有效。”


    高峻將逃亡海外的卜光帶回了中國。


    [我能找到你,上官鎮就找不到你嗎?為了你的家人,你最好配合我們。]


    高峻答應卜光,會保護他的家人,並為他們提供生活費。


    “與其為了一個紈絝子弟而死,不如為了家人而死。”


    他不想再為上官家族賣命了。


    “這是被告人的聲音嗎?” 主審法官問道。


    “……不是。” 上官正矢口否認。


    “作偽證是違法的,你確定這不是你的聲音嗎?”


    “不是,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誣陷我。”


    上官正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瞪著卜光。


    “要不要再播放一段錄音?”


    “反正也不是我的聲音,隨便你們吧。”


    “根據聲紋鑒定結果,這段錄音確實是上官正的聲音。”


    朱惠智檢察官將聲紋鑒定報告提交給法庭。


    “證據有效。這段錄音是什麽時候錄製的?”


    錄音是在金光鎮死前三天錄製的。卜光點了點頭。


    “雖然我沒有親手殺他,但我的確是受上官正的指使,殺害了金光鎮。”


    法庭上頓時一片嘩然。


    “他真的殺了人!”


    “那個黑幫頭目叫什麽名字?卜光?”


    “這可是個大新聞!”


    記者們興奮地記錄著,有些人甚至衝出法庭,打電話向報社匯報。


    卜光作證結束後,輪到被告人的證人作證了。


    第一個證人講述了上官正的為人,並說他曾經因為自己的失誤,受到了上官正的照顧。


    “當時,上官正親自幫我擦地板。他是一個品德高尚的人。”


    雖然沒有人相信他的話,但他也找不到攻擊上官正的理由。


    但第二個證人卻不同。上官正的秘書站起身,表情堅定地說道:“我曾經受被告人的指使,下達過自殺指令。”


    上官正頓時目瞪口呆:“你……你小子想幹什麽?!”


    “這是錄音。”


    錄音中,上官正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他指使秘書做各種違法的事情,包括殺人、恐嚇、毆打等等。


    “這是假的!”


    “這段錄音已經經過鑒定。”


    “你到底想幹什麽?!”


    上官正怒視著自己的秘書。按照原計劃,秘書應該承認是他自己做的,替他頂罪,但他現在卻突然改變了主意,這讓上官正感到既憤怒又困惑。


    秘書怨恨地看著上官正,說道:“我也想活命!”


    ***


    秘書和上官正的針鋒相對,成為了記者們爭相報道的焦點。法庭上,記者們奮筆疾書,沙沙的寫字聲,仿佛一首永不停歇的背景音樂。


    終於,到了宣判的時刻。主審法官和兩位陪審法官商議結束後,回到座位上。


    “現在宣判a市地方法院20xx年度刑字第2233號案件,被告人上官正的判決結果。”


    主審法官開始宣讀判決書,他列舉了各種證據,包括錄音、證人證詞等等,最終做出了判決。


    “判決如下:判處被告人有期徒刑三十年。”


    “三十年?這怎麽可能?!”


    上官正猛地站起身,大聲咆哮。法警立刻上前將他製服,但他仍然掙紮著,不肯屈服。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記者們興奮地記錄著這一幕。


    “快放開我!”


    “被告人!”


    主審法官冷冷地看著他,眼神冰冷。


    “鑒於你毫無悔改之意,法庭決定改判你三十五年有期徒刑。”


    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螻蟻,充滿了厭惡和輕蔑。上官正很熟悉這種眼神,這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蔑視。


    一股怒火湧上心頭,但他不能哭,他不能在這些人麵前示弱。他強忍著淚水,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主審法官根本沒有理會他,繼續說道:“退庭!”


    記者們蜂擁而出,爭先恐後地趕回報社,搶時間發布新聞稿。


    上官正像一頭待宰的羔羊,被法警押出了法庭。


    高峻坐在座位上,靜靜地等待著人群散去。他心中充滿了勝利的喜悅,貪婪地呼吸著自由的空氣。


    “三十五年……這隻是一個開始。”


    他原本希望上官正被判死刑,但現在這個結果,也讓他感到很滿意。


    他想起自己被上官正陷害,鋃鐺入獄,被妻子背叛,一無所有,父母也因此受盡苦難,那段地獄般的生活,仿佛還在昨天。但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他獲得了新生,擁有了財富和自由。


    “現在,輪到你來品嚐地獄的滋味了。”


    上官正,那個自以為高人一等的資本三世,他將從高高在上的位置跌落,成為一個任人宰割的囚徒。


    想到上官正被法警押走時的狼狽模樣,高峻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打擾一下。”


    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環顧四周,發現法庭裏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打擾一下。”


    他走出法庭,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他:“高峻先生。”


    上官甲帶著兩個保鏢,站在他麵前。


    “我們談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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