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更名


    “七情即七苦。”


    長恨輕聲開口,而他所顯化的魔相,七張麵孔齊齊化作骷髏,張口對縮成一團的旱魃屍身發出無聲的咆哮。


    咆哮沒有聲音,但卻令一旁的血丁渾身顫栗。


    旱魃屍身堅不可摧的軀體,迅速化作一灘靈力斐然的膿水。


    魔相張口一吸,當即將這灘膿水吸入口中。


    “不錯,偶爾像你們食天門這般吃一吃,也別有一番風味。”


    長恨滿意的點點頭,側頭看向臉色發青的血丁。


    二人都沒有再開口,氣氛顯得有些緊張。


    此時又一道四色火光飛近,打破了二人緊張的氣氛。


    長恨將魔相收起,夾著鬢發道:


    “又到你了。”


    血丁壓下心頭的緊張感,看了眼飛來的四色火光,頗為疑惑的道:


    “又是火行靈體,陸上這麽好出靈體麽?”


    長恨輕笑一聲,但也沒說什麽。


    血丁見狀,回憶著三次出現四色火光時,長恨似乎都是一副在看好戲的模樣,當即皺眉道:“你發現什麽了?”


    “伱指什麽?”長恨反問。


    “這連續出現的火行靈體,是否有什麽蹊蹺?”


    “蹊蹺倒是有,不過區區元嬰而已,上不得台麵。”


    “我知道上不得台麵,但每次都是我對付這火行靈體的,什麽都沒得到,我虧。”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要這火行靈體了?”


    “是,這火行靈體給你,下個再給我。”


    長恨略一思索,點點頭:“也可。”


    聞言,血丁鬆了口氣。


    長恨若是不肯,他還真沒把握讓長恨強行同意。


    頓了頓後,他看著越飛越近的四色火光,頗為疑惑的道:“你還不出手?”


    “不急,反正此人歸我,你看著便是。”


    長恨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讓血丁心中越發不忿。


    自己和他差距真有這麽大?


    思索中,那駕馭四色火光的火行靈體飛到近前,並毫不停歇的飛入金光中。


    血丁眉頭緊皺的看了眼長恨,但長恨卻是頗有興趣的看著飛進來的陳元:


    “你這分身之術,倒是頗為玄妙,若非本座習練過上古秘術,還真看不出你的根腳。”


    “不錯了,能看出是分身,閣下比你身旁這位眼力好很多。”


    “你這混賬···”


    血丁聞言大怒,就要一巴掌把陳元這分身拍散時,長恨卻斜眼看向他。


    他撇了撇嘴,臉色陰鷙的瞪著陳元道:


    “莫讓道爺發現你本體在哪,否則定將你拆骨扒皮!”


    “連我分身都看不穿,還妄想尋我本體,不如回去多修行幾年再來。”


    陳元毫不客氣的嘲諷,隨即也不再看著血丁,因為他知道目前的主導者是這風輕雲淡之狀的陰柔男子:“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長恨嘴唇蠕蠕,正想開口時,心中忽然多了幾分警覺,搖搖頭道:


    “卻是不能將名諱告知與你,你這小賊會靈言或咒術一類的術法,還是有相應的法寶?”


    陳元心中一驚,沒想到這人隔著分身都能推測到他有生死簿這種東西。


    是他所修的魔功有對應的感應?


    思索中,陳元搖搖頭道:


    “隻是觀閣下氣度不凡,想問問名諱,好通知門中長輩,日後遇上閣下,能殺便殺,不能殺便及早遠離。”


    長恨聞言輕笑兩聲:


    “你這小賊倒也有趣,不若說說你的名諱?”


    “好,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更名,三陽天宮,地陽是也!”


    “地陽?”


    長恨皺了皺眉,他還沒說什麽,一旁的血丁便獰笑道:


    “三陽天宮地陽是吧,讓你猖狂,等死吧你!”


    說完,血丁取出一魔尊雕像。


    咬破食指,以指為筆,在雕像背後寫下‘地陽’二字。


    隨即取出三炷香點燃,口中念念有詞,對著這雕像叩拜。


    長恨冷眼旁觀,既不阻攔,也不出聲提醒。


    畢竟已經說好此人給他,血丁還要妄自出手,出了事也是活該。


    而隨著血丁叩拜兩次後,不祥之意自魔尊雕像中散發,冥冥中有詛咒自生。


    九天罡風層上,閉目養神的地陽忽然睜開眼。


    掐指一算,他低頭看向大氣運的金光中,臉色難看的道:


    “敢冒用本尊名諱,找死!”


    言罷,他眼中青光一閃。


    那對著魔尊雕像跪拜的血丁忽然心神大亂,地火自他下陰升起,瞬間焚燒完他的精氣。


    連吭都沒吭一聲,他便化作一具幹枯的屍體,歪倒在一旁。


    而陳元的第三具分身,也同樣被地火焚燒一空。


    眨眼間,金光內便隻剩下長恨一人。


    他抬頭看了眼天空,似乎能看到九天罡風層中的諸多地仙。


    末了,他低下頭,神情恢複淡然:“無趣。”


    九天罡風層中,地陽又掐指算了幾遍,一無所獲後,又點化出沙盤。


    利用沙盤推衍片刻,他惱怒的看向禦獸宗的木承和安靈:


    “若讓本尊知道是誰在背後冒用本尊名諱,定斬不留。”


    木承上前一步:


    “你看著我們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有證據你就動手,若我門下弟子壞了規則,你動手我等絕不阻攔,但若無憑無證,你可得掂量清楚。”


    安靈眼中射出庚金神光,直勾勾的瞪著地陽:


    “若再無憑無證往我宗身上潑髒水,下次本尊可就不管什麽規矩不規矩了,像你三陽天宮這般,以大欺小也未嚐不可!”


    地陽雙眼一瞪,氣息攀升間,身旁忽然出現個蒼老的老嫗。


    這老嫗低咳兩聲,柔聲好氣的道:


    “禦獸宗的兩位道友莫要激動,我三陽天宮雖小,但也不是這般好揉捏,還待老婆子問個清楚。”


    頓了頓後,她看向另一邊的同塵道尊:


    “同塵,可否幫老婆子占卜一二,看是誰在冒用我三陽天宮名諱?”


    同塵道尊甩了甩拂塵:


    “地陽道友的推衍之術不亞於老道,他既然推衍不出,老道想來也是不行。”


    言外之意,他不願摻和到兩宗恩怨中來。


    <divss="contentadv">老嫗聞言低歎一聲,點點頭沒有再糾纏,看向木承和安靈道:


    “既無法尋出賊人,老婆子便代地陽替二位賠個不是,還望二位見諒。”


    安靈哼了聲,沒有再說話。


    木承拱了拱手:


    “天陽婆婆既已開口,此事便就此揭過吧,希望貴宮管好門人,莫要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胡亂潑髒水。”


    地陽臉色陰沉,那老嫗則是點了點頭,繼而便消失在原地。


    見老嫗沒了蹤影,同塵道尊微微搖頭,心中暗道:


    “原以為天陽比老道要好上一些,沒想到狀態比老道還差,她若坐化,憑地陽的心性,怕是難以撐起三陽天宮這偌大的家業,眼看他高樓起,眼看他高樓塌。”


    心中歎息間,他閉上眼不再理會。


    九天罡風層上的鬧劇結束,地麵上的大氣運金光中,又有幾個化身後期之人挪移而來。


    然而剛出來,便有兩人被空間裂縫切成兩半,失了身軀僅剩元神。


    另外幾人沒被切開,但也經不住長恨的七情魔相無聲咆哮,當場化作膿水被吞下。


    連續吞下幾個化神後期,長恨的氣息再次上漲。


    他的七情魔相也再次變得臃腫,身軀其他地方出現了新麵孔。


    “速成的弊端,總會在後期要填回來。”


    長恨夾著鬢發輕輕搖頭,隨即麵上又露出幾分興趣,看著天邊飛近的四色火光:


    “看來你不僅分身之術玄妙,隱匿手段也不錯,地仙出手也未能逮到你本體。”


    “嗬,那人算什麽地仙,地痞還差不多。”


    陳元一臉不屑的開口,繼而一聲冷哼自天上傳來,他這具分身當場炸成四色火光消散。


    長恨皺了皺眉,抬頭看了眼天空,隨即便閉眼繼續感悟。


    ······


    遠處,沐鈴三人組遠遠的眺望著此地,麵上帶著幾分不解。


    “化神都是挪移過去便死,那元嬰反而能飛進去,為什麽?”


    “難道他們認識?”


    “有可能,但為何有地仙出手針對那元嬰?”


    極崇和嘯月疑惑的討論,旁邊的沐鈴則是抿了抿嘴。


    他們兩人看不出,但她怎麽會看不出。


    那四色火光,除了沒有劍意外,剩下便是陳元的四色狐火。


    不過他為何能反複複生,甚至還是火行靈體的身軀。


    就算是他習得了元嬰奪舍,也沒這麽多火行靈體排著隊等他奪舍吧?


    是安靈道尊在背後幫他?


    但那魔修為什麽願意讓他進去?


    沐鈴想不通此事,隻好不去糾結,而是看向極崇道:


    “真沒辦法再靠近了嗎?”


    “不行,那魔修不知修的是何種秘術,配合那杆魔旗,隨意挪移過去,隻會被空間裂縫切開,若是飛過去,你們也看到那七情魔相的威力了,憑我們三個,去了也是送死。”


    “就是因為看到了,我才想不通那魔修為何肯給那元嬰靠近。”


    “我也想不通。”


    沐鈴沒有陪他們糾結此事,而是轉開話題道:


    “這麽說,我們隻能在這看著了?”


    極崇微微頷首:


    “等吧,等金風回來,或其他宗派的道子趕回來,道子相爭,說不定我們還有機會衝進去布陣。”


    嘯月聞言皺眉道:


    “說來也奇怪,這麽久了各派道子還沒趕回來,究竟是被誰纏住了?”


    沐鈴:“不知道,道尊們也沒提示。”


    臉色嚴肅的極崇沉吟道:


    “這次的黃金盛世變故頗多,海族甩掉魔修單幹,但到現在為止,海族出現的化神後期也不多,若是放在曆屆黃金盛世,此事簡直想都不敢想。”


    嘯月:“是啊,曆屆的黃金盛世,海族哪次不是搶占先機,這次沒搶占到先機便算了,還被人攔下這麽久未能過來,真是看不清這形勢究竟為何。”


    沐鈴:“莫非攔住各派道子的,就是海族之人?難道他們甩開魔修之事,其實隻是個幌子,實際是為了給這兩個魔修創造時間差?”


    極崇:“應該不會,曆來海族和魔修雖是共進退,但也沒好到願意舍命幫魔修拖住各派,這種為他人做嫁衣的事,除非海族大祭司腦子壞了,否則絕不可能做這種事。”


    沐鈴嘯月想想也是這個理,而後嘯月擺擺手道:


    “這種事還是給道尊們考慮吧,若真有變故,道尊們應該會傳訊給我們。”


    “對,我們還是想想,之後若真有人能纏住那魔修,我們該如何闖進去布陣才是。”


    頓了頓後,極崇看向沐鈴道:


    “你真有把握設下五階大陣了?”


    “嗯,掌握天地法相後,對領悟陣道也多有助益。”


    “好,若有五階大陣防護,那七情魔相應傷不了我們,空間裂縫我借陣法之力,也能抵擋住···”


    三人商議間,陳元四號再次飛近金光。


    金光中的長恨睜開眼,抬起兩根手指夾著鬢發道:


    “本座有一問,你這分身之術,是你自身領悟,還是習得前人之法?”


    “自身領悟。”


    “如此天賦,倒是有資格坐於本座旁邊,你可願入我聖門?”


    陳元挑了挑眉,表情古怪的道:


    “你想拉我進魔門?”


    “有何不可?本座原也是所謂的正道之人,隻是看多了正道的虛偽,故主動投身聖門,自此修為突飛猛進,你若過來,定不會差於我。”


    “正道投身魔門,你確定不是你修行出了岔子,走火入魔?”


    “當年我天資卓絕,修為一路至化神都未出過岔子,隻是想不通為何正道之人口中是一套,行事又是另一套,不幹脆,不利索。”


    “等下,你剛才的意思是你在正道時便已是化神,後來投身魔門修為又突飛猛進,那你現在怎麽還是化神?”


    自知失言的長恨笑了笑,沒有再接這個話,捋著鬢發道:


    “你也不必再探本座根腳,說吧,是否願意入我聖門,若是願意,便留在這與本座共享氣運,不願的話,本座也不會手軟,之後你的分身也不用過來了。”


    “你這拉人也不給點好處,誰想跟你走啊?”


    “入了聖門,好處自然有,不入聖門便想要好處,你這滑頭當本座傻嗎?”


    “那我也不能因為你說有好處就跟你走吧,畫大餅誰不會,我給你說你改邪歸正,回歸正道,我便滿足你一願想,你又可願意?”


    “我聖門行事便是這般,多說無益,選吧。”


    “不如你先給一兩門雙修功法,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陳元化沒說完,長恨便揮手將他這四號分身拍成了火光。


    商船上,陳元本體皺眉偏頭,手裏的符筆抖了抖,即將畫好的符籙當即歪掉。


    火光升起,符紙無火自燃,轉眼便隻剩一對灰燼。


    揉了揉因部分神識被毀,導致有些抽痛的太陽穴,他不滿的嘀咕:


    “不聽人把話說完,一點禮貌都沒有,就這還想拉人,呸!”


    以後請叫我更新阿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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