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送寶上門


    “和尚你好臭啊,你都多久沒洗澡了?”


    一半大的孩童坐在河灘前,右邊胸口紋刻著地湧夔的圖騰。


    此刻他手裏拿著木杆,木杆上穿刺著一隻不斷冒油的烤兔。


    “嘿,出家人六根清淨,些許餿味,不以為意,不以為意。”


    濟顛身在石灘,將身上的青色汁液洗去後,走到這孩童身旁,雙眼發亮的看著烤兔:


    “你這娃娃跑出來這麽遠,要不是和尚我剛好路過,伱豈不是要被句芒部的那些人抓了回去?”


    “哼,我就是想去句芒部看看,我朋友是不是都被句芒部的人抓了。”


    “是與不是,自有你們珂蘭部的大人煩惱,哪用得著你個小娃娃多管。”


    濟顛敲了敲這孩童的腦袋,並順手從他手裏拿過烤兔。


    “誒,和尚你幹什麽?這野兔可是我打的!”


    “和尚我救你一命,吃你個兔子怎麽了?”


    “你個和尚,怎麽能吃肉?”


    “誰說和尚不能吃肉的?”


    “你,你不是六根清淨嗎?怎麽還貪這,這口舌之欲?”


    孩童說的有些別扭,眼睛瞪得渾圓,一臉憤慨的看著濟顛。


    “嘿,娃娃你不懂,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啊。”


    濟顛說著,將兔腿撕下來放入口中,咬得滿嘴是油。


    “你這歪理,快還給我,我都還沒吃呢!”


    孩童喊了聲,伸出手便去搶。


    但剛碰到濟顛的僧衣,他忽然臉色一變,捂著鼻子後退道:


    “噫,你怎麽還是這麽臭啊?是不是沒洗幹淨?快回河裏去!”


    孩童捏著鼻子叫嚷,濟顛卻不做理會。


    不到片刻功夫,他將那烤兔吃完,滿是油漬的左手拍了拍幹癟的肚皮:


    “才半飽,要是有口酒便是美事了。”


    說罷,他拿起一旁的蒲扇,笑眯眯的道:


    “和尚我吃你一隻兔子,便送你回到坷蘭部吧。”


    這孩童還未來得及開口,濟顛便一揮蒲扇,將他挪移送走。


    孩童眼前一花,視線恢複正常時,眼前已是自家部落,不遠處便是他爹娘。


    看到這孩童突然出現,他爹娘頓時飛奔過來,口中喝罵著他亂跑之類的話。


    孩童心頭一激靈,轉身便想跑,但卻被抓著一頓打,哭得震天作響。


    而石灘邊,濟顛送走那孩童後,從嘴裏拉出一條藤蔓根莖。


    這藤蔓深入他腹中,從他口中不斷拉出。


    拉了足足二十尺的長度後,終於將這藤蔓的根莖扯出。


    “咳咳···”


    他捂著嗓子轉了轉脖子,聲音沙啞的道:


    “施主,對付一小娃娃,何必下此毒手喲。”


    “哼,臭和尚,算你本事大,但你胡亂插手我句芒部與坷蘭部的事,來日總歸會有人尋你算賬!”


    石灘對麵,一穿著半身坎肩的男子在林中現出身形。


    他忌憚的看著濟顛,留下狠話後轉身便走。


    這和尚吃了他放在兔子內的藤蔓種都能毫發無損,明顯不是他能對付的。


    濟顛笑著抓了抓後背,抓出些許棕黑色的汗泥。


    將這汗泥抹在破爛的蒲扇上,輕輕揮了揮,一縷惡臭的黑煙升起,緩緩飄向西南方。


    “西南,算算時日,這元辰施主莫不是要去尋那溯神木?”


    他自語一句,繼而身形消失,往西南方趕去。


    少傾,一唇紅齒白,麵容俊俏的和尚無聲無息浮現。


    他看了眼地上的兔骨,以及棍子上殘留的些許兔肉殘渣,麵上露出厭惡之色:


    “葷腥不戒,行事放蕩,到處招惹因果,定光師兄居然還想讓此人當佛子!”


    “若此人都能當得佛子,那我歡喜一脈尋人雙修,又有何錯之?”


    “哼!定光師兄行事如此偏心,有失公允,那便莫怪師弟下手無情了!”


    說著,他一腳踩斷之前穿插著烤兔的棍子,麵露冷笑的道:


    “濟顛,待你憑借因果感應尋到那元辰,便是你們的死期!”


    ······


    祁連山以南,連綿不絕的青山深處。


    淡淡的毒瘴彌漫的林間,紫金色的蟾蜍,身有環影的毒蛇隨處可見。


    若細細往林木看去,還能看到一個個鬼臉蛛在結網。


    一對身穿五彩服飾的男女架著清風飛入林中,手裏灑落淡白色的粉末。


    這粉末帶著些許刺鼻的香味,令這林中的毒霧變得亢奮,不多時便開始廝殺吞噬。


    架風立在樹冠上,這看著嬌憨可愛的女子道:


    “師兄,你說今日能不能引出那蟾蜍王?”


    “應該能,附近一帶的毒物我們都已引出來廝殺,這已是最後一片毒物繁衍之地,它若不想錯過這美味,肯定會忍不住跳出來。”


    “若它真的不出來呢?”


    “放心吧,若這些毒物都引不出它,師兄還有這個。”


    國字臉的男子寵溺的看著女子,右手抬起,手掌上趴著一條胖乎乎蜈蚣。


    “師兄,這不是你的火毒蜈蚣嗎?”


    嬌憨可愛的女子有些吃驚,雙眼發光的看著那條胖乎乎的蜈蚣。


    國字臉的男子麵上有些得色,手掌抬了抬道:


    “不錯,有此蜈蚣在,那蟾蜍王定會忍不住跳出來,屆時師兄再助你收服它。”


    “多謝師兄!我就知道師兄對我最好了。”


    這嬌憨可愛的女子臉上滿是雀躍之色,拉著男子的手臂夾在胸前一陣搖擺。


    這國字臉的男子有些飄飄然,頭也忍不住微微昂起。


    不多時,下方那些廝殺的毒物僅剩兩隻。


    一隻牛犢般大小的鬼麵蛛,一隻如石磨般大小的蟾蜍。


    兩隻毒物盯著對方相互噴吐毒物,沒有輕易動手,似乎都在忌憚對方。


    恰在此時,一條粉色的舌頭從地下鑽出,將那牛犢般大小的鬼麵蛛拖入地下。


    鬼麵蛛雖然竭力掙紮,但卻抵不過這粉色舌頭的巨力。


    八條蜘蛛腿倒折,毒囊被擠破裂,流了一地的毒液。


    蛛絲噴湧,想減緩被拖入地下的速度,但卻擋不住這舌頭的巨力。


    三息不到,鬼麵蛛被拖入的地下便再無動靜。


    剩下那隻蟾蜍麵露驚恐,呱的一聲便要跳上林木的樹冠。


    然而那條粉色舌頭再次竄出,並瞬息纏卷到這蟾蜍身上。


    與鬼麵蛛相比,這蟾蜍體格明顯厚實許多。


    被粉色舌頭纏住後,它被拖入地下的速度比鬼麵蛛慢上許多。


    <divss="contentadv">而上方目睹這一幕的方臉男子和嬌憨少女,則在相視一眼後,那方臉男子便抬手彈出五根藍色毒針。


    這毒針準確紮在粉色舌頭上,令這粉色舌頭顫了顫。


    下一刻,地麵拱起,繼而泥土開裂,一頭車鬥般大小的紫金色蟾蜍躍出。


    它雙眼呆滯,背後的肉疙瘩不斷升起毒霧,身上卻彌漫著似有似無的香味。


    它口中探出的粉色舌頭收回,連帶著那頭石磨般的蟾蜍也被它吞入腹中。


    正要跳入深坑從地下水路離開時,它忽然身形顫了顫,四肢癱軟的趴在地上。


    “師妹,趁現在,此蟾蜍毒性極強,恐怕師兄的寒絕毒針也影響不了它多久。”


    方臉男子開口,那嬌憨少女則連連點頭。


    飛到這頭蟾蜍麵前,點出一滴精血探入這蟾蜍王的口中,口中念念有詞。


    這蟾蜍王呆滯的目光露出掙紮之意,身體也開始劇烈顫抖。


    忽然,這蟾蜍王背後的肉疙瘩彈出一顆濕膩的毒球,正正打在嬌憨少女的胸口。


    “哇!”


    這嬌憨少女張口噴出一口鮮血倒飛出去,麵如金紙的摔落在地。


    “孽畜敢爾!”


    方臉男子麵露怒意,當即將手上那胖乎乎的蜈蚣打出。


    那胖乎乎的蜈蚣速度極快,落在還未完全擺脫毒針效果的蟾蜍背上,張口咬了口。


    下一刻,一層黑紅之色在這蟾蜍王背後蔓延開。


    劇痛令這蟾蜍王慘叫出聲,背後的肉疙瘩開始瘋狂噴湧出毒球。


    天上那方臉男子連連閃避,正當他想取出鎮毒鼎加以壓製時,他後心忽覺一痛。


    靈識掃過,卻見他那嬌憨的師妹笑吟吟的出現在他後方,右手食指刺入他後心。


    此時的她,哪裏還有被毒球打中後的受傷姿態?


    “師兄,對不起了,蟾蜍王我想要,你的火毒蜈蚣我也想要,你這麽疼師妹,就都給師妹吧。”


    嬌憨少女笑嘻嘻的拔出手指,手指上戴著落魂蜂的尾後針指套。


    “賤人!你好歹毒!”


    方臉男子驚怒交加,但此時卻無法動彈。


    下一刻,那蟾蜍王的毒球打在他身上,巨大的力道當即將他得腹腔破爛,毒素迅速蔓延向他全身。


    嬌憨少女搖了搖頭:


    “師兄,八年前我姐姐便是被你喂了火毒蜈蚣,如今我不過是替姐姐報仇罷了。”


    說完,她取出一尊鎮毒鼎。


    念念有詞的掐訣將那蟾蜍王和火毒蜈蚣收入鼎中,而後看向麵露驚恐的方臉男子。


    “師妹,你要幹什麽?你姐姐是誰我都不知道,我從未做過將人喂與毒物的事,此事一定是誤會,誤會啊!”


    方臉男子腹腔鮮血狂湧,蟾蜍王毒球的毒素令他渾身麻痹。


    “師兄,我未入門之前,叫劉香凝。”


    “劉香凝?你姐姐是···”


    方臉男子臉色微變,而後嬌憨少女便將他提起,甩手扔向鎮毒鼎:


    “我姐姐叫劉香珠!”


    “不要!”


    方臉男子慘叫一聲,但很快便再無聲息。


    嬌憨少女哼了聲,取出一隻仿若蜻蜓,但頭上又生有兩根長長觸須的蠱蟲。


    “小安,要是周圍有人靠近就叫醒我。”


    她說完,正想專心煉化這鎮毒鼎裏的毒物和那方臉男子時,她放出的蠱蟲卻發出刺耳的尖鳴。


    “小安?”


    嬌憨少女有些疑惑,隨即便聽到蠱蟲傳來的心念。


    她臉色一變,扭頭看向不遠處的那塊巨大的山石,麵露難色的道:


    “不知何方前輩在此,晚輩五毒宗伶妙子,此來隻為處理一些仇怨私事,若攪擾到前輩,還望前輩勿怪。”


    隨著她的話語,那山石由實變虛,最終變成一座茅草屋。


    陳元站在屋前,麵帶訝異的看著她身旁的蠱蟲:


    “你那靈蟲倒是神異,竟能穿透陣法發現我,不知是何品種的靈蟲?”


    聞言,伶妙子眼裏閃過一絲肉痛,但她看不穿陳元的修為,隻能低頭道:


    “不過是一隻變異的辨靈蜓罷了,前輩若看上了,晚輩自當雙手奉上。”


    “變異的辨靈蜓?”


    陳元有些疑惑,他對靈蟲了解不多,但這蟲子竟然能透過四階的‘亂五行迷魂陣’發現他,確實是有些不凡。


    此時阿悅從屋裏走出,英姿颯爽的麵上有些紅暈,雙眼輕柔如水,輕聲的道:


    “辯靈蜓在南境很常見,以分辨識得靈念而聞名,但變異得如此敏銳的卻不多。”


    又一個看不穿修為的···


    伶妙子心中一沉,原本還想著借辨靈蜓下毒反擊的心思當即絕了。


    當下她暗叫晦氣,雙手卻抱拳拱手道:


    “晚輩願將此辯靈蜓贈予前輩,還請前輩莫將今日之事傳出去。”


    “吾自不是那亂嚼舌根之人。”


    陳元應了聲,而後伸手將阿悅攬入懷中道:


    “這辯靈蜓可有攻伐手段?”


    “也就音波有些幹擾神識的效果,但對我們來說,沒什麽作用。”


    陳元聞言有些失望,但看那伶妙子自己不收下,她便心有不安的樣子,當即彈出枚丹藥:


    “行了,吾也不是那強取豪奪之人,便用此丹換你那辯靈蜓,你且去吧。”


    丹藥飛到麵前,伶妙子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


    入手並無刺鼻辛辣之味,丹香四溢中也無毒性內蘊,是正常靈丹。


    伶妙子心中微鬆,拱手道謝:


    “多謝前輩,這辯靈蜓是被晚輩煉成蠱蟲的,此物便是控製此蠱的蠱元。”


    說罷,她將一根綠色短笛拋給陳元。


    陳元隨手接過,神識略一探索,便大概知曉了此物的使用方式。


    而伶妙子見狀,低頭躬身道:


    “前輩若無其他事,那晚輩便先告辭了。”


    “去吧。”


    陳元擺擺手,把玩著手裏的短笛道:


    “沒想到你我在這逍遙快活,還有人主動送寶上門。”


    “哼。”


    阿悅嬌哼一聲,雙手環抱著陳元道:


    “旭風之日沒幾天了,這變異的辯靈蜓連在陣中的你我都能發現,屆時去長風林,定是一大助力,抓緊煉化,有了它,我們或許能省下一些保命靈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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