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魔台已毀。”


    柳清雪的聲音不大,但卻令在場的返虛麵上露出喜色。


    沒了引魔台,地仙界的胎藏琉璃宙光大陣修複指日可待。


    眾人心中明悟,紛紛出言道:


    “陳道友實力非凡,還有此等大擔當之態,當真是令人欽佩。”


    “陳道友可有受傷?老道這還有一枚祥音丹,是一等一的療傷靈丹,若是需要,盡管拿去。”


    “在下這也有一顆寶蓮丹,亦有還複靈韻,固本培元之能。”


    ······


    柳清雪掃了眼這些返虛,神態清冷的道:


    “他未開口,想來是有把握的。”


    說罷,她便靜靜的立在那不再出聲。


    而諸多返虛見狀雖然好奇她的身份,但問了幾句得不到回應後,便轉頭去與木承幾人攀談,想詢問這柳清雪的來曆。


    畢竟一個返虛後期突然冒出來,又與有斷尾之術的陳元走得這般近。


    若是這禦獸宗想要做點什麽,他們怕是要提前做打算了。


    畢竟當年搬山宗的經曆,這些返虛都是有目共睹的。


    可惜,木承幾人也不知柳清雪的來曆,隻知她是陳元的紅顏知己,麵對眾人的詢問也隻是言顧左右,打了個哈哈。


    須彌珠內,陳元咽下九曲還靈花後,燃燒的靈韻緩緩複原。


    隻是連續用了兩次斷尾秘術,當真讓他有種魂魄被透支之感,過了許久都未緩過勁來,看什麽都覺得無趣。


    直到建木幼苗賤兮兮的開口調侃:


    “你要在這待多久?就不怕外麵的人但心你出事鬧出幺蛾子?”


    陳元瞥了眼聳立在花圃中央的它,興趣缺缺的道:


    “引魔台都毀了,地仙界有我無我都差不多,無所謂了。”


    “引魔台雖毀了,但那魔將還沒死,他要是發起瘋來,以無數域外天魔生命為源,強行破開這胎藏琉璃宙光大陣也不是不可能。”


    建木幼苗侃侃而談道:


    “雖然我之前被困在那洞天中,但也算走過不少界域,這種情形見得多了。”


    “······”


    沒等來回應,建木幼苗頂端的樹冠歪了歪,卻發現陳元怔怔的看著麵前的空氣發呆。


    “你,給他噴點火。”


    金眼紅蛟聞言愣了下,爪子指了指自己道:“我?”


    “不是你還能有誰,那五火七禽扇在他體內,我倒是想讓它來,可惜它沒現身。”


    “這不好吧?”金眼紅蛟有些畏懼的看了眼發呆的陳元:


    “待會他要拿我熬湯怎麽辦?”


    “神經,他不是說過了嗎,他此前說要拿你熬湯一事,都是在激勵你而已,你大膽噴便是,有什麽我替你擔著。”


    “真的?”


    “真的!我還能唬你不成?”


    “那,我當真噴了?”


    “噴,用力點!”


    金眼紅蛟聞言頗為不好意思的嘿笑兩聲,繼而蛟身盤卷,蛟頭高高昂起吸了口氣,腮幫子兩側迅速鼓起,赤紅焰火從它嘴邊湧現。


    “呼!”


    下一刻,它腦袋低下,扁長的嘴巴鼓突,噴出一條赤紅火線落到陳元身上。


    陳元雖是火行靈獸,又是火陽道體,但不設防的讓這化蛟後的金眼紅蛟噴吐火焰在身上,還是被燒得毛發焦黑。


    灼燒的痛感刺激心神,終於令他擺脫了那副‘擺爛’的狀態。


    身上火陽神光流轉,將那赤紅火線隔絕開來,身形一晃,滿是疲倦之色的他瞪了眼那金眼紅蛟:


    “還不停你是想造反嗎?”


    “嗝!”


    金眼紅蛟當即閉嘴,噴湧的火焰回湧,嗆得它從鼻孔中噴出兩條火苗。


    “行了行了,我讓它噴的,你有時間在這掰扯,還不如趕緊出去,外麵的人可等你等久了。”


    陳元略略頷首,神念掃過體內的李彤香後,眉頭微皺的張嘴將她吐出,並取出一株九曲還靈花塞入她口中,並運轉靈力助她煉化。


    李彤香此時已經陷入昏迷,體內的經脈以胸前為中心寸寸斷裂,晦澀詭譎的魔意不斷侵蝕著她的生機。


    不過九曲還靈花不愧是九幽靈物,藥力所過,魔意雖未被清除,但卻依舊將她寸寸斷裂的經脈補全。


    同時陳元又往她嘴裏塞了沒玄水回回丹,加快她體內傷勢的恢複。


    眼看她生機已經穩住,陳元吐了口氣,朝建木幼苗道了句:


    “她要是醒了,讓她在這等我。”


    “好。”


    見建木幼苗應下,陳元當即飛身離開須彌珠。


    一出來,便見諸多返虛地仙圍著他們,柳清雪和李香鳶則是目光關切的上下打量著他,異口同聲的道:


    “沒事吧?”


    “還好。”陳元點點頭,隨即朝趙括點了點頭,又看向木承四人道:


    “引魔台已毀,魔劫之事應該無憂了。”


    木承四人愣了下,隨即木承臉色嚴肅的道:


    “這便是我們不想讓你知道此事太早的原因,你這般舉措太過冒險,萬一失敗,來日魔劫地仙界豈不是不複存在?”


    “魔劫?什麽魔劫?”


    有人疑惑的出聲,其他返虛亦是稍稍往前挪了挪。


    而木承見引魔台已經毀去,且地仙界的大部分返虛都已到了這,當即便沉聲道:


    “龜壽飛升前,曾留有一卦,言說那魔將空長恨會卷土重來,並掀起魔劫,令地仙界化作魔土。”


    “隻是卦象一事並非絕對,故而我等便沒有對外張揚。”


    “竟還有這等事,龜壽仙君留下之卦,定是八九不離十了。”


    有返虛麵露驚容的開口,畢竟若是其他人說的卦象他們可以不信,但龜壽是誰,將整個魅婉池當做他渡劫助力的仙君。


    這等堪虛之能,已到了令人驚駭的地步,懷疑誰也不用懷疑這位所留的卦象。


    而在短暫的沉默後,又有人出聲道:


    “原來陳道友是為了避免魔劫誕生,所以才會冒險去那天外天,將那引魔台毀去。”


    “陳道友大義,請受老道一禮。”


    “道友大義。”


    ······


    諸多返虛紛紛出聲,不管心中願意不願意,但有人帶頭,他們也都紛紛對著陳元行了一禮。


    而陳元也不與他們客套,坦然受了此禮道:


    “諸位過譽了,如今引魔台雖已毀去,但魔將空長恨還未死,他若召盡域外天魔衝殺,屆時還要諸位道友一同抵禦才是。”


    “這是當然,地仙界是我等安身立命之地,豈會容忍魔道猖獗。”


    “不錯,那空長恨若是再敢進地仙界,定叫他有來無回。”


    眾多返虛接連出聲,而後又有一人道:


    “不過話雖如此,但也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不若我等趁此機會,將天外天的域外天魔打退,讓胎藏琉璃宙光大陣自行修複起來?”


    “善。”


    “此議甚妙。”


    “自當如此,中境被魔氣侵染這般久,也該恢複了。”


    眾人三言兩語,便將話題轉到了將域外天魔打退一事上。


    隻要在此事上出了力,那他們也算參與了阻止魔劫發生,從因果上來說,便不用承陳元那天大的人情。


    充其量日後見麵時,給他幾分薄麵,但這麵子絕不會大到讓他們俯首稱臣。


    陳元自然也知曉這些人的心思,但他此時心神俱憊,也無心與他們多說,便點點頭道:


    “方才與那空長恨鬥法有些疲了,後續事宜,在下便先不參與了,待休整過後再來替諸位助拳。”


    “陳道友可有大礙?在下這有療傷靈丹。”


    “在下識得一療傷陣法,頗有幾分玄妙,陳道友可要試試?”


    “我有一法,對療傷也頗有奇效,陳道友若是感興趣,可以試試。”


    ······


    “多謝幾位道友好意,不過在下亦有療傷秘術,修養些許時日便好。”


    陳元搖頭婉拒,而後看向柳清雪和李香鳶:


    “走吧,先回狐兒山。”


    柳清雪看了眼李香鳶,眨了眨眼道:“讓李妹妹送你回去便是。”


    說完,她化作風雪消散。


    李香鳶皺了皺眉,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什麽後,瞥了眼陳元道:


    “你這好好的,自己回去便是。”


    說罷,她也化作劍光消失在此。


    陳元見狀有些尷尬的張了張嘴,而後看向趙括。


    卻見趙括冷著臉道:“我與你回去,順便吃一頓。”


    行吧,最後跟回來的是個大豬蹄子。


    陳元心中暗歎,對願意與他一起出去拚命,但又不願與他回狐兒山的柳清雪有些無奈。


    她愛他愛得深沉,但又難以接受他還有其他女人。


    雖說初時強迫自己不在意,但真的見到他身側站著其他女人後,她終究還是難以釋懷,故而選擇避而不見。


    既是免去二人不自在,也是給她好生思量的機會。


    陳元對這些都明白,但也隻能徒呼奈何。


    之餘李香鳶,她修的是紅塵劍意。


    紅塵滾滾,所經曆過的世事紅塵諸多,對這些事雖然相當放得開,但身為返虛劍尊的她,自尊心又極強。


    自然是不願與他人共享夫婿,更別說回去看著他那一大屋子都是他的女人。


    所以,她也幹脆直接離開。


    以後怕是要用火陽分身去見她們兩個了···


    陳元心中暗念,繼而便在金風和趙括的護持下返回了北境狐兒山。


    至於木承三人,則是留在中境,與諸多返虛一同商議將天外天的域外天魔誅殺,給胎藏琉璃宙光大陣恢複的機會。


    回到山中,趙括去尋虎妞,金風去準備食材。


    陳元坐在山頂上,取出須彌珠打開探入神識,卻見李彤香依舊未醒,隻是生機已經平緩,看起來並無大礙。


    心下微鬆,他開始取出烹飪廚具,等待趙括他們回來。


    不多時,趙括帶著虎妞返回,金風則是帶了十頭牛以及諸多牲畜回來。


    已經見過幾次的趙括駕輕熟路的攝起這些食材,劍光閃動間便將這些牲畜解刨。


    召來清水清洗幹淨後便揮手甩向陳元,陳元並指輕揮,將這諸多食材切成小片落入鍋中,不多時山頂便響起“嘶哈”之聲。


    一頓飯吃完天色已晚,虎妞心滿意足的離去。


    趙括多看了陳元兩眼,在陳元再三保證無礙後,這才化作劍影消散。


    金風則是雙手墊在腦後,躺在草地上輕聲道:


    “我們這些人還沒死,你沒必要一個人扛下所有,此次是魔劫,下次說不準是什麽,但太過危險之事,還是盡量與我們商量著來。”


    “好。”陳元點頭應下,金風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沒聽進去,當即便化作金光飛離。


    見狀,陳元揮手將麵前烹飪的廚具收拾好,繼而給紫然傳音報了個平安後,便取出須彌珠飛身進去。


    一進去,便見李彤香的身體已經變成了一株巨大的花苞,根莖紮入下方的靈脈中。


    似是察覺到他的氣息,花苞的中心凸出李彤香的五官,靜靜的看著陳元。


    陳元與她對視片刻,心緒有些複雜的道:“恢複得如何?”


    “大自在天子的魔意過於霸道,不自封的話,說不定我明日便會成了大自在天子的化身。”


    “可有解決之法?”


    “自封是唯一的辦法。”


    陳元默然,繼而又聽李彤香自嘲道:


    “以往我都是用靈花分身施展這種靈術,借此吞噬他人修為,如今本體施展,卻是無人與我同修。”


    “我若與你同修,你能擺脫大自在天子的魔意麽?”


    “或許吧,我也不知道。”李彤香搖搖頭,而後輕笑道:


    “你願與我同修了嗎?不怕我把你吃了嗎?”


    不等陳元回答,她便閉上眼道:


    “你有此願,是不想欠我的情,隻是出於愧疚,現在的你,不配與我同修。”


    說罷,她的五官緩緩淡化,並在徹底消失前留下一句話:


    “少陽宗的方草入了返虛後也到了天外天,方才大自在天子降臨時,我感應到了她的氣息,但她沒有出現,不知想做什麽。”


    少陽宗的方草?


    陳元挑了挑眉,想起那個在魔淵底下,被他三言兩語激得踏入返虛的女子。


    可惜,他當時是想刺激她回歸正道,但不知她是作何想法,依舊走了魔道。


    且在渡劫後一直未曾出現過,本還以為她是在哪座秘境中探索,沒想到也去了天外天。


    在大自在天子降臨時暴露了氣息,證明她之前一直在附近?


    她想做什麽?


    陳元心中疑惑,但又沒有太多心神去思考此事。


    伸手按在李彤香所化的巨大花苞上,觸手溫軟,但卻感應不到她的神念,顯然她已徹底自封。


    輕吐一口氣,陳元收回手,揉了揉眉心飛出須彌珠。


    九曲還靈花雖神異,但斷尾秘術不可連續使用,此番或許已經傷及神魂根本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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