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關係啊!”雲芷咬了一大口包子咽下,說道:“按照咱們找王爺時,那些人說的話,可以推斷,王爺今天從王府出來後,進了兩家酒肆,一家茶樓,六家賭坊,這中間,每家跟每家隔得時間都不算長。”


    福來又拿出一個包子送到嘴邊,邊吃邊道:“這隻能說明王爺心情煩躁,所以才頻繁進出這些店鋪。”


    “是這樣。”雲芷咽下嘴裏的包子,笑著道:“但,這也說明,王爺因為心情不好,也沒吃飯,一頓不吃,沒什麽,但,這麽一日過去,就是鐵打的人,也該餓了。”


    福來總算聽明白了,驚喜地睜大眼睛道:“你的意思是,王爺此時回王府吃飯了?”


    “那倒不至於。”雲芷擺了擺手,“他多半是找個能吃飯的店鋪吃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回王府的。”


    “你怎麽知道?”福來驚奇的看著雲芷。


    雲芷心道:看你家老王爺,我就知道!


    “這你別管,反正,現在隻需要找吃飯的地方就行。”


    福來想了想,道:“夜裏開著的飯館不多,賭場雖多,但不能吃飯,酒肆雖能吃飯,但,都是些花生米、醬牛肉、醬肘子之類的,沒有現炒的菜,王爺若餓了一整日的話,喜歡吃些先做的……”


    “那咱們就找能現做的店進去。”因著找到了突破點,雲芷很是開心,但很快,就發現福來臉色不大對。


    正當她準備開口詢問時,便聽福來道:“眼下能給現做的,就隻有那種地方了……”


    雲芷張開的嘴僵住,半晌,默默地閉上了。


    講真的,有那麽一瞬,她痛恨自己的秒懂。


    —


    京都繁華,賭場茶樓多,風月場所自然也多。


    雖然,這其中有一部分是日間營業,但,絕大多數都是夜裏開門的。


    是以,兩人一通好找。


    從第七家花樓裏出來時,雲芷揉著被胭脂水粉熏的發癢的鼻子道:“福來,會不會是你想錯了,我瞧著王爺也就偶爾說話不著調,應該不是個會逛花樓的,說不定,他現在回王府睡覺去了呢。”


    福來也累的夠嗆,他牽著韁繩伸出手,“再找兩家。”


    雲芷終是忍不住,仰頭打了個大噴嚏,難受的鼻子總算得到了緩解。


    她扭過頭來問福來:“你剛剛說啥?”


    福來道:“我說,咱們再找兩家,就湊夠了九家,俗話說得好,九九歸一,要是還找不到王爺,我就送您回去。”


    “行。”雲芷答應下來,而後翻身上馬,順著長街往前趕。


    然而,他們在第八家一無所獲。


    眼看著就要失敗而歸,雲芷不由得歎了口氣,牽著韁繩時,猛地抬起頭來,而後瞪大眼睛看向福來。


    福來被她看的一哆嗦,顫顫巍巍地問:“怎麽了?雲姑娘?是、是我背後有鬼嗎?”


    雲芷難得擰了眉頭,“大半夜的,別說這麽可怕的話。”


    她環顧四周,道:“咱們這一晚上,快把京都轉一遍了,我瞧著,咱們像是快轉回主街了。”


    “對啊。”福來點頭,“從這兒往前,走上兩裏地,左轉,往東走三裏地,就是花香閣,之後,再往東走就是……”他話說一半兒,似是想起什麽來,猛地抬起頭來,“雲姑娘,你先前想要搭救的那個小丫頭在哪個花樓來著?”


    “煙雨樓。”雲芷想到什麽,不由凝眉。


    福來道:“此處距離煙雨樓不遠,咱們就去煙雨樓!”


    “好!”


    兩人一拍即合,當即翻身上馬,飛馳而去……


    —


    兩人抵達煙雨樓時,遠遠地就聽見了絲竹聲,看到了各式各樣的花燈,雖附近的店鋪都已經歇業,但煙雨樓門前仍舊人來人往。


    雲芷翻身下馬前,戴上了兜帽。


    站在煙雨樓門前迎客的龜公笑盈盈的將一位富態的老爺迎進門後,眼角餘光便掃見了雲芷兩人,忙抬腳走了過來。


    “這位姑娘瞧著眼生,請問是來尋親啊?還是來尋人啊?”


    縱然雲芷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張臉,但,身形擺在那裏,還是能讓人瞧出是個女子。


    “尋人。”


    龜公笑嗬嗬地道:“不知姑娘尋誰?”他說完,怕雲芷不懂,又道:“姑娘許是不知,我們樓裏是不接女客的,若姑娘著急,可以告知我,您要尋的是誰,我也好瞧瞧,我們樓裏有沒有這號人,若有,也好給你傳個口信,若沒有,姑娘也好去別處找。”


    “我找花小王爺。”


    龜公麵色不改,笑著道:“姑娘當真是會說笑,花小王爺這般人物,怎會在煙雨樓?姑娘還是去別處找吧。”


    眼看著龜公不讓進門,福來黑著臉上前。


    “認不認得這個?”


    他拿出一塊令牌杵到龜公臉上,那龜公臉色瞬變,忙弓了身子,神情恭敬又諂媚。


    “原來是王府的貴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真真是該死!還望貴人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小的這次。”


    福來冷聲道:“我等奉老王爺之命,前來找尋小王爺,為的是確保小王爺的人身安全,你若不如實相告,回頭小王爺被奸人刺殺,你等托不了幹係!”


    “瞧貴人說的,小的怎敢撒謊,不過,小的也是剛出來,先前迎客的不是小的,不過,貴人既然來了,小的自當進去,幫您瞧一瞧的。”


    福來哼了聲,“那你最好快些,免得回頭小王爺出了事,要拿你的命來問罪。”


    “是是是。”龜公連連應聲,弓著身子快步進去了。


    雲芷微微仰頭,望著煙雨樓的牌匾出神。


    很快,那龜公便折返回來,衝著兩人施了一禮,陪著諂媚笑臉道:“都是小人的錯,因著往日裏未曾見小王爺來過,便斷定他不會來,實在是該死,還望兩位貴人莫要計較則個。”


    福來冷哼了聲,擺著一張臭臉道:“王爺怎麽說?”


    龜公笑嗬嗬地道:“王爺說,他眼下還未盡興,若兩位願意,就在外頭候著,若嫌外頭冷清,去裏頭與他同樂也是行的。”


    “好。”雲芷果斷答應,驚得那龜公睜大眼睛看她。


    一旁的福來偷偷扯了扯雲芷的衣裳,“姑娘,這可是花樓。”


    “我知道。”雲芷望花樓裏張望了一眼,說道:“這麽找了大半宿,我實在是餓得不行了,左右都要等,不如進去混口吃的,免得還不等他出來,便將自己給餓死了。”


    “……行吧。”福來雖不情願,但也隻得附和。


    龜公本想著雲芷一個姑娘家,無論如何都不會往樓裏進,萬不想雲芷不光要進,還挺胸抬頭、十分積極地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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