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兄吃酒賭錢養外室,活活打死原配,繼室也被他逼得一根白綾了結餘生。”


    賀如茵哭得上不來氣,婢女采蓮跪在身側扶住她,跟著抹眼淚。


    “臣女想死,可臣女的姨娘身懷六甲,產期就在四月底。


    嫡母告誡臣女,若臣女三月間嫁去劉家做填房,姨娘便可平安生產。若臣女不從,定要姨娘一屍兩命!”


    賀如茵重重一個頭磕下去,哭得肝腸寸斷:“臣女走投無路,原本已打定主意,待姨娘平安生下弟弟或是妹妹,臣女就一脖子吊死。


    恰逢秦王殿下經過,臣女思及秦王殿下是定國安邦的英雄人物,陡然間生出妄念,懇求秦王殿下施舍臣女一條活路!”


    梁溪聽的一肚子氣,忍不住罵道:“賀禦史在朝堂上彈劾起同僚來,言辭鑿鑿,剛正不阿,想不到後宅竟是如此醃臢!”


    秦王卻是不為所動,冷淡地道:“求活路應當去找你爹,找本王作甚?”


    “殿下有所不知,臣女母親是相府千金,父親對母親素來敬重,後宅之事全憑母親做主。”


    秦王皺了皺眉,煩躁之餘又覺得十分好笑:“一向隻有死在本王手中的,到本王跟前來求生路,你倒是頭一個。”


    賀如茵聽著有希望,忙擦擦眼淚,畢恭畢敬地道:“殿下四方征戰,保邊疆安定,護百姓周全。如此英雄人物,絕不可能濫殺無辜。臣女不信流言蜚語!”


    梁溪挑了挑眉,看向賀如茵的眼神流露出幾分讚許。


    她的話未必真心,但敢向暴虐殘殺的秦王求救,本身就是一種莫大的信任。


    秦王沉默片刻,慢條斯理地問:“你想求一條什麽樣的生路?”


    賀如茵想了想,回道:“臣女脫身不難,狠下心絞了頭發做姑子,或是自毀容貌,皆可避開這樁要命的婚事,隻是姨娘……”


    略作遲疑,深吸一口氣,帶著破釜沉舟的決心,毅然道:“臣女想伺候王爺!”


    怕秦王誤會她別有用心,著急忙慌的解釋,“臣女甘願為奴為婢,或是為姬為妾,全憑王爺處置。


    王爺在一日,臣女伺候一日。若他日王爺……臣女願以身相殉。”


    此言一出,便是分毫沒給自己留退路。


    秦王唇角勾起一抹哂笑,玩味的道:“入了秦王府的美人,沒有能活過三個月的。”


    賀如茵嬌柔的身子一顫,深吸一口氣,顫聲道:“臣女不信流言!”


    “不是流言。”秦王麵朝著她,唇角弧度上揚。


    蒼白的下巴,慘淡的薄唇,森白的牙齒。


    分明是豔陽高照的春日,賀如茵卻生生出了滿額滿背的冷汗。


    她咬了咬牙,堅定的道:“臣女自己選的路,是生是死臣女都認了!隻求借秦王殿下威名,護住臣女的姨娘與腹中弟妹。”


    秦王挑了挑眉,似乎有了那麽丁點兒興趣,懶懶散散的問道:“梁溪,她好看嗎?”


    梁溪皺著眉,從頭到腳打量賀如茵三個來回,中肯的評價:“姿色平平,身段也不出挑,倒是膚色白裏透紅,嬌若桃花,尚有三分可取之處。”


    賀如茵難堪的低下頭,一雙纖白無瑕的小手緊緊揪住帕子。


    她的生母萍姨娘原是買入府中的丫鬟,容貌並不出挑,因一身凝脂雪膚被收做通房,直到有了她才被抬為姨娘。


    母女倆在府裏純純是透明人,毫無存在感。


    兩年前上元節出門賞燈,輔國公家的李六郎對她一見鍾情,隔天李家便托媒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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