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晏州在心裏對自己說,她常往鎮北將軍府跑,是因為她真正把方家兄弟當成自己的兄弟,方蘭竹正在恢複期,她掛心著,多去探望也是人之常情。


    何況,半個多月去了兩次,實在不算多。


    男人很快就自己把自己哄好了,眉開眼笑一臉甜蜜的傻樣兒。


    夏瀾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黎晏州對麵,潤潤嗓子之後,便說起蔣惜梅的婚事。


    “……我哥打算六月初六納采,可小梅花沒有親人長輩,提親這麽大的事,總不能直接對她說一聲就算完事了,我有個想法,你看看可不可行。”


    男人的表情肉眼可見地蔫了,眼神無比哀怨。


    蔣惜梅那個不解風情的女漢子都要成親了,他還得再等整整兩年!


    當朝王爺與郡主的婚事,是萬萬倉促不得的。


    等夏瀾除服之後,禮部一套流程走下來,恐怕三年都成不了婚。


    夏瀾眉頭微蹙,認真地道:“我想給她找個長輩,最好是從前軍中帶過她、關係不錯的同姓將領,攀個宗親。


    她的嫁妝我來出,隻要對方擔一個遠親之名,以長輩的身份為她定下婚約、送她出嫁就行。”


    從軍中認一名同姓年長將領為宗親,對於議婚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夏瀾本身是絕婚之人,不宜以娘家人的身份為蔣惜梅張羅,怕衝撞喜氣。


    即便是出一筆豐厚的嫁妝,她也會經他人之手轉一圈,不直接給蔣惜梅。


    她相信蔣惜梅不會介意,但她在意唯一的好姐妹,希望她的婚事能圓圓滿滿,不留一絲遺憾。


    黎晏州想了想,說道:“昔日北境軍中沒有蔣姓將領,不過可以給她認個遠房表舅,或者認個義父也行。”


    “那明日宴會上,我同她說一聲,看看她的意思。”


    黎晏州又道:“她的嫁妝我早已備好,回頭叫人把禮單送來,你若嫌少,自個兒開庫房取。”


    夏瀾手托下巴凝視黎晏州,心下疑惑。


    “外人都說秦王陰狠暴戾,殘忍嗜殺,秦王府三天兩頭往外抬屍體,男的女的都有,都是受盡折磨而死,身上連塊巴掌大的好皮都找不到。


    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你身邊的人也不是土雞瓦狗,那為什麽還會鬧得流言蜚語滿天飛?”


    黎晏州柔和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滯,垂眸望著杯中所剩無幾的殘茶,自嘲地咧了咧嘴。


    為什麽?


    因為他不能不殘廢。


    不能不服輸。


    不能不認命。


    有人處心積慮要他死,哪怕拖著北境十萬將士陪葬,哪怕外族的鐵蹄踏過城關,占我國土,殺我子民。


    他殘了身軀,丟了兵權,縱然心知肚明自己中計了,也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對方隻想毀了他,若他執意查個究竟,他的心腹們都得死。


    北境軍中效忠於他的將領們,也都得死。


    北境十萬大軍、邊地萬千百姓……必將堆屍如山,血流成河。


    看到黎晏州那抹苦澀又自嘲的笑,夏瀾瞬間猜到了七七八八。


    果然是被人陷害的。


    兵權被奪、命懸一線,那時的他連自保都難,更別提反擊。


    夏瀾心髒狠狠皺縮,仿佛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用力抓握擠壓,疼得幾乎喘不過來氣。


    這個仇,不管他是怎麽想的,她都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黎晏州沒錯過少女眸中一閃而過的寒芒,握住她的手,半真半假地解釋。


    “瀾瀾,那些人的確不是死於我手,但他們的死,我也不算完全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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