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手機支架而已,還帶三種。這在沈湛恩看來講究得有點變態了。


    “我不講究,我隻是……”韓嶼舟立刻否認,嘴裏的話斟酌了許久才說出口:“想讓你更方便舒適一點。”


    這話要是對誰說,對方都能聽出幾分曖昧的味道,但沈湛恩聽不出來,並且浪漫過敏。


    “你都不講究,那我更不講究了。”她嗬嗬笑著,拿起桌上最簡易那個塑料小支架,把手機架上去,又順手把另外兩個往對麵一扒拉:“就這個挺好,其他你留著吧。”


    韓嶼舟還想說什麽,沈湛恩搶先開口:“給你看個東西。”


    手機屏幕調轉,是一襟晚照新發布的視頻,主題曲為《多情種》的影子舞。


    “怎麽樣?”她發現寶藏一樣的神情:“這跳舞的女生肯定也是你們係的,太有氣質了,連影子都這麽優美,現實中得漂亮成什麽樣子啊。”


    韓嶼舟好似在看著屏幕,視線其實一直牢牢盯著側邊的粉絲活動欄——關山月打賞了99朵玫瑰……


    不能生氣,餐桌下的手不自覺緊握成拳,他反複告誡自己要控製情緒。


    可他能控製住麵部表情,卻控製不住腦海裏閃過的畫麵,她胳膊上青紫的傷痕,還有宋晴山那條閃閃發光的鑽石手鏈。


    沈湛恩期待地觀察著韓嶼舟看視頻時的反應,卻見他全程都麵無表情,平靜得好似元神出了竅,一點反應都沒有。


    可能在他們舞蹈生眼中,這種視頻很平常吧。


    沈湛恩悻悻地收回手機,對方不捧場,她自己來:“感謝互聯網讓我這種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能欣賞到這麽好看的舞蹈。這擱古代是皇\帝才有的待遇啊。”


    韓嶼舟回神,臉上又浮起了笑意,雙眸明燦而又專注地看著沈湛恩:“如果你喜歡,可以來看我練舞,天天都給你當皇\帝。”


    沈湛恩被這話驚掉下巴,學弟是怎麽一本正經地開這種國際玩笑的,一點都不符合他的氣質。


    她沒敢接話,隻哈哈笑著岔開話題:“吃飯吃飯,一直聊天,菜都涼了。”


    視線劃過對麵餐盤,她才發現韓嶼舟隻打了一道青菜和一點米飯。


    “學弟,你就吃這點啊?”是因為把錢全還給她,沒生活費了嗎。


    韓嶼舟神色如常地拿起筷子:“沒胃口。”


    他今天去見郝思嘉本來就心情不好,在食堂等她,卻看到她又打賞了一襟晚照。手頭但凡寬裕點就給別的男人花錢,他很後悔自己還了錢,就不能給她一點經濟自由。


    “又沒胃口呀?”沈湛恩想不到年紀輕輕學弟有這麽多毛病,擔憂地看著對麵人:“你是不是胃不好?要不去醫院查一下吧,總吃不下飯是大問題。要再瘦下去來陣風都能把你吹倒,你是想成仙啊。”


    “……”


    韓嶼舟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他無奈地看著對麵七竅隻通六竅的女生,很想做一些過激的行為,把那始終不通的一竅給強行鑿開。


    他盯著那紅唇看了許久,終究還是不敢。


    “來來來!”沈湛恩絲毫沒察覺對麵人的異常,慷慨地夾起起自己餐盤裏的煎蛋:“這個給你……”


    夾起的煎蛋突然頓在了半空中,因為她想起自己的筷子入過口,給人夾菜不合適。


    剛想收回,韓嶼舟拿起筷子接走了她夾起的蛋,徑直入了口。


    沈湛恩呆呆地看著,人家都已經吃了,她也不好再說自己筷子吃過,隻好假裝沒察覺這個問題。


    可是話說,看他吃蛋的樣子,也不像沒胃口。所以吃這麽素這麽少應該是生活費不夠的緣故。


    沈湛恩心裏有了判斷,但看破不說破,幫學弟維護他的自尊心。


    她必須要想辦法救濟救濟他,如果任由他再吃幾天菜葉子,那可真要羽化成仙了。


    要怎麽做才能在維護他自尊心的前提下,又不動聲色幫助他呢?


    很快,她想到了辦法,就是通過視頻網站去打賞他,雖然這樣做平台會抽走一半分成,曲線救國的代價太大,但這是最體麵的方式了。


    這樣想著,她問起最近短視頻創作的情況。打賞也得有新視頻出來才行,她最近三周好像沒見過他發布新視頻。


    韓嶼舟細嚼慢咽地吃著菜,似乎對這件事不是很傷心:“我不太會裝那個剪輯軟件,感覺好難,弄不明白。”


    “合著都三周了,你連個剪輯軟件都沒裝好?”沈湛恩有點光火,覺得學弟太爛泥巴扶不上牆。


    那軟件可是她花光自己餘額,付出小一千的代價買的,為此她還放下臉麵去橫店當臭屁明星的挨打沙包,他卻連用都沒用過。


    對麵,韓嶼舟夾菜的筷子從手中掉落,他被沈湛恩嚴厲的口氣嚇到了,是第一次被這樣吼。


    他覺得自己好像犯了錯,但不知道錯哪了。就因為沒使用那個軟件?


    可當他知道那個軟件是她跑去跟一襟晚照要的,別說安裝使用,就是當即丟進回收站都不行,要徹底粉碎清除才解氣。


    他是不好承認自己粉碎了安裝包,隻好說弄不懂。


    看對麵人委屈巴巴的表情,沈湛恩意識到自己情緒過激了,趕緊找補:“沒事,如果不會的話你把電腦給我,我幫你安裝,教你怎麽用。”


    雖然她一個體育生也弄不太懂那些全是洋碼子得專業軟件,但她在需要幫助的學弟麵前,必須要成為強大而全能的依靠。


    韓嶼舟正愁最近沒什麽能夠接觸的機會,豁然發現,機會自己找上了門。


    他壓下眼底的暗喜,誠摯而感激地看著對麵人:“湛恩同學,你真的幫了我很多,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以身相許那種。


    沈湛恩依然沒注意到對麵人眼裏熱忱的感情,無所謂地揮揮手:“啥報答不報答的,你好好吃飯,好好學習,好好跳舞就行,我也就是隨手的事。”


    韓嶼舟眼裏笑意更深:“所以,你打掃後山小廣場,也是隨手的?”


    “什麽?”沈湛恩懵了一秒,想起自己前一天借了生管掃帚去掃後山廣場的事,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我還想做好事不留名呢,被你發現了。”


    話說出口,她立刻意識到自己有多蠢。什麽做好事不留名,知道那個雕塑廣場的就隻有他們倆人了,人家用腳指頭都知道是誰打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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