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深吸一口氣,努力穩住自己搖晃的心神。


    她楚楚可憐地望著晏北川,眼眶裏蓄滿了淚水。


    好像下一秒就要決堤而出。


    “北川,你怎麽能這樣說我?我怎麽會做這種事情呢?”


    她輕輕咬著下唇,眼角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我見猶憐。


    “我知道,你還在怪我。可是,我哥哥明明說過讓你好好照顧我,這幾天你都沒有來找我不是嗎?”


    提到哥哥,江晚的聲音裏帶了一絲哽咽。


    “北川,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麽,但是今天,我求你,不要再懷疑我了,好嗎?”


    江晚伸手去拉晏北川的手,卻被他不動聲色地躲開了。


    “江晚,”晏北川看著她,眼神冰冷。


    “我念著你哥哥的恩情,所以這些年對你多加照顧,但這不代表你可以肆意妄為!你應該清楚,我晏北川最討厭被人欺騙!”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江晚拚命搖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掉。


    “北川,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做過那些事,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陷害?”


    晏北川冷笑一聲,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點開一段錄音,放到江晚耳邊。


    “你放心,這件事我做得天衣無縫,絕對不會有人懷疑到你的頭上……”


    錄音裏傳來江晚的聲音,江晚越聽,臉色越白。


    直到聽到最後。


    她整個人都癱軟在座椅上,嘴唇顫抖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晏北川收回手機,目光銳利地盯著江晚,好像能看穿她的一切偽裝。


    “我……”


    江晚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錄音的內容清清楚楚,她根本無法反駁。


    “江晚。”晏北川看著她,眼裏滿是失望和厭惡。


    “看在你哥哥的份上,我這次不跟你計較,但如果還有下次……”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絕對不會再縱容你了!”


    說完,晏北川不再理會江晚。


    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隻留下江晚一個人呆坐在路邊,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


    晏北川沉著臉踏進家門,客廳裏一反常態的安靜。


    隻有壁爐裏跳動的火焰偶爾發出劈啪的聲響。


    季向禾一襲素雅的居家服,安靜地坐在沙發一角。


    手裏捧著一本書,好像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晏老爺子坐在她對麵,眉頭緊鎖,手裏握著佛珠。


    卻不見往日的慈祥,氣氛壓抑得好像凝固了一般。


    晏夫人和晏笑笑坐在另一邊,兩人臉色都不好看。


    尤其是晏夫人,看向季向禾的眼神充滿了厭惡和不滿。


    好像她是搶走了她寶貝兒子什麽的惡人。


    “回來了?”


    晏老爺子率先打破沉默,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


    晏北川淡淡地應了一聲。


    目光落在季向禾身上,卻見她連頭也沒抬。


    好像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


    他心裏莫名的煩躁,卻也隻能壓抑著,走到晏老爺子身邊坐下。


    “正好,開飯吧。”晏老爺子說著。


    傭人正好從廚房出來,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


    餐桌上,精致的菜肴擺滿了桌子,卻無人動筷。


    晏老爺子一向注重規矩,在吃飯這件事上更是如此,他不動,其他人也不敢妄動。


    晏北川看著眼前豐盛的晚餐,卻味同嚼蠟。


    “北川,你打算什麽時候和向禾要個孩子?”


    晏老爺子突然開口,語氣嚴肅。


    “爺爺……”晏北川一怔,下意識地看向季向禾。


    卻見她依舊低著頭,扒拉著碗裏的米飯。


    晏北川被老爺子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噎。


    他求助似的看向季向禾,希望她能給自己解圍。


    季向禾放下碗筷,語氣淡淡:“爺爺,孩子的事,等以後再說吧。”


    “以後?要等到什麽時候?”


    晏夫人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整個餐廳的人都嚇了一跳,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她。


    晏夫人好像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她輕蔑地掃了一眼季向禾,陰陽怪氣地說道:“我們北川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當然想要個一兒半女繼承香火了。哪像有些人,年紀輕輕的就想著要當尼姑,怕不是心裏有鬼,不敢生吧?”


    晏北川的臉色沉了沉,剛想開口,卻被季向禾攔住了。


    她抬起頭,清冷的目光落在晏夫人臉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我當不當尼姑,跟您有什麽關係?您與其在這裏操心我的肚子,不如好好管教管教您的寶貝兒子,別讓他在外麵拈花惹草,惹了一身腥回來。”


    “你!”晏夫人被季向禾的話噎得臉色鐵青。


    她指著季向禾的鼻子,氣得渾身發抖,“你……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我怎麽不知廉恥了?”


    季向禾好整以暇地看著晏夫人,好像在看一場滑稽的表演。


    “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難道我說錯了?您兒子要是真的一心一意,外麵那些女人能貼上來?”


    “你……”


    晏夫人被季向禾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她氣急敗壞地拍著桌子,指著季向禾的鼻子罵道。


    “你……你簡直反了天了!竟然敢這麽跟我說話!”


    “我為什麽不敢?”季向禾冷笑一聲。


    “您別忘了,我現在還是晏家的少夫人,是您的兒媳婦,您對我大呼小叫,就不怕傳出去被人笑話嗎?”


    “你……”


    晏夫人氣得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你這個掃把星!自從你進了我們晏家的門,就沒有一天安生日子!”


    晏老爺子猛地一拍桌子,虎目圓睜。


    中氣十足的怒吼聲中氣十足,震得桌上的碗碟都跟著顫了顫:“夠了!簡直胡鬧!”


    晏夫人被這聲怒吼嚇得愣了一下,眼中的怒火卻依舊沒有消減。


    “爸,您看看她說的什麽話,她……”


    “我還沒死呢!”


    晏老爺子厲聲打斷了她的話。


    “這家到底是我做主還是你做主!?”


    晏北川見狀,趕緊站起身,走到晏夫人身邊,說道:“媽,你少說兩句。”


    “怎麽?你還護著她?”


    晏夫人猛地甩開晏北川的手,指著季向禾的鼻子罵道。


    “你看看你娶的好老婆,伶牙俐齒,牙尖嘴利,我看她就是故意氣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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