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北川堅持要幫季向禾收拾參賽作品,季向禾沒拒絕,轉身去倒了杯水。


    “怎麽突然對這個感興趣了?”季向禾淡淡地問。


    “怎麽,怕我偷學你的獨門秘籍?”晏北川挑了挑眉,語氣帶著一絲戲謔。


    “嗬。”季向禾輕笑一聲。


    “就你?也配?”


    “季向禾,你學壞了,膽子越來越肥了。”


    晏北川作勢要伸手去撓她癢癢。


    季向禾笑著躲開,晏北川卻意外的沒有追上來。


    隻是拿起桌上的一張設計稿,細細地看了起來。


    “這是什麽?設計理念是什麽?”


    晏北川指著設計稿上一個細節處理。


    那是一朵用銀線勾勒出的蘭花,花瓣邊緣用一種特殊的針法處理,顯得格外輕盈靈動。


    季向禾瞥了一眼,淡淡道:“沒什麽,就是覺得好看。”


    晏北川沒有說話,隻是盯著那朵蘭花出神。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季向禾的情景,也是在一個雨夜。


    她穿著一件素雅的旗袍,撐著一把油紙傘,站在路燈下,像一朵清冷的蘭花,遺世獨立。


    “喂,季向禾,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晏北川回過神來,才發現季向禾正一臉不悅地瞪著他。


    “你在想什麽?”季向禾的語氣有些不滿。


    “沒什麽,”晏北川掩飾地輕咳一聲。


    “我隻是覺得,你真的很厲害。”


    “少來這套。”季向禾才不信他的鬼話。


    “說吧,又想幹什麽?”


    晏北川看著她,眼裏閃過一絲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我隻是想幫你,希望你能贏。”


    書房裏,季向禾纖細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修改著設計稿上的細節。晏北川的話,她不是沒聽見,隻是不想回應。


    這男人,總是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又做出一些讓她誤會的舉動。


    晏北川看著季向禾冷淡的側臉,心中升起一股煩躁。


    他索性不再多言,打開電腦開始處理堆積的郵件。


    書房裏安靜下來,隻有鍵盤敲擊的聲音和兩人偶爾的翻頁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窗外夜色漸濃。


    季向禾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脖子有些僵硬。她放下手中的畫筆,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這一動,才發現坐在不遠處的晏北川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了。


    他趴在桌子上,電腦屏幕的光映照在他臉上,更顯得他眉宇間帶著一絲疲憊。


    季向禾走過去,想叫醒他。


    可當她看清晏北川的睡顏時,腳步卻頓住了。


    平日裏,晏北川總是帶著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不在乎。


    可此時此刻,他卸下了所有偽裝,睡顏安靜而沉穩,像個無害的大男孩。


    季向禾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撫平他緊皺的眉頭。


    可指尖還未觸碰到他的肌膚,晏北川卻突然動了動,嘴裏含糊不清地喊了一聲:“晚晚……”


    季向禾的手猛地一僵,像觸電般收回。


    他在夢裏夢見了江晚?


    嗬,自作多情什麽?


    季向禾,就算把你接回來淩水苑又怎麽樣?


    他心裏還是有江晚,就算動心了又怎麽樣,他心裏還是有江晚。


    想到這裏,季向禾心中湧起一股酸澀。


    她轉身想要離開,卻聽到晏北川又喊了一聲:“別走……”


    他伸手在空中胡亂抓著,似乎想要抓住什麽。


    晏北川一把抓住她的手,聲音沙啞低沉:“別走……別離開我……”


    晏北川猛然驚醒,意識到自己抓著季向禾的手。


    觸感溫軟細膩,卻像塊烙鐵燙得他心慌意亂。


    他慌忙鬆開,掩飾般地輕咳一聲:“抱歉,我睡迷糊了。”


    季向禾不著痕跡地抽回手,指尖似乎還殘留著男人掌心的溫度。


    灼燒著她,也刺痛著她。


    她壓抑著心中的苦澀,故作輕鬆道:“沒事,你工作太累了。”


    晏北川揉了揉眉心,眼神飄忽。


    在夢裏,他追逐著一道纖細的身影,卻怎麽也抓不住。


    直到那抹身影逐漸清晰,最終變成了季向禾的臉。


    他是在夢裏,才敢承認自己對季向禾的感情嗎?


    晏北川自嘲地勾起嘴角,他一直以為自己放不下江晚。


    可為什麽夢裏出現的卻是季向禾?


    季向禾見晏北川不再說話,轉身離開了書房。


    回到臥室,季向禾的心卻怎麽也平靜不下來。


    晏北川夢中喊著江晚的名字,像一根刺,狠狠紮在她心上。


    “季向禾,你清醒一點吧!”季向禾對著鏡子裏的自己說道。


    “他心裏根本就沒有你,你又何必自作多情?”


    晚上,季向禾洗完澡,換上睡衣,想起剛才書房裏發生的一幕,心裏就堵得慌。


    她走到臥室門前,鬼使神差地將門反鎖了。


    書房裏,晏北川終於忙完了工作。


    他伸了個懶腰,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起身走向臥室。


    然而,當他握住門把手,卻發現門紋絲不動。


    “季向禾?”晏北川敲了敲門。


    “怎麽把門鎖了?”


    臥室裏,季向禾聽到晏北川的聲音,心猛地一跳。


    她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地答道:“我睡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晏北川聽著臥室裏傳來的冷漠聲音,眉頭微微皺起。


    “季向禾,你又在鬧什麽別扭?”


    他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


    季向禾聽著他語氣裏的不耐煩,心中更加委屈。


    “晏北川,你憑什麽覺得我在鬧別扭?”


    她猛地拉開門,怒視著站在門外的晏北川。


    “我睡不睡覺,關你什麽事?”


    晏北川被她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跳。


    他看著季向禾泛紅的眼眶,心中莫名一慌。


    剛想開口解釋,季向禾卻一把將他推開。


    轉身回了臥室,“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晏北川在沙發上翻了個身,刺眼的陽光透過落地窗。


    在他臉上打下一片光斑。


    宿醉後的頭痛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


    昨晚的記憶也逐漸回籠,晏北川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季向禾竟然把他關在門外?!


    他掀開薄毯,坐起身,身上穿著的還是昨晚的衣服。


    茶幾上放著一杯蜂蜜水,水溫正好,晏北川端起來一飲而盡,這才感覺舒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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