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紫衣青年話音剛落,少女便消失了蹤跡。


    青年不再言語,抬頭看向上方藍湛湛的天空,眸中迎著飄蕩的幾朵白雲,不知道再在想些什麽。


    一時不知時間流逝。


    “哥哥,‘眠’答應了。”


    少女甜甜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青年回神,眉眼微皺:“哦?他答應了?”


    “我記憶中的眠,從不會拿阿巧,當做賭注。”


    “他知道將阿巧交給我的結局,他更不會了,而現在——”


    “他——還是那個‘眠’麽?”


    青年一揮手,一麵浮光之鏡,在麵前顯現。


    鏡麵之中,“眠”的容顏,似乎比先前年輕了許多,甚至有一股少年之氣。


    和他身側的白衣少年站一起,看起來,倒像是年齡相仿的兄弟。


    白衣白發的少年似乎在說些什麽,而“眠”靜靜聽著,對於來自信宗的窺探,恍若未察。


    “為什麽?為什麽你會答應?”


    青年靜悄悄望著鏡中之人,不知道是在問鏡中人,還是在問自己。


    “哥哥,一旦在期限內,狼沒能吃掉羊,那麽我們會從‘眠’那裏,獲得阿巧;而如果出乎意料,狼真的吃掉了羊,那麽——”


    “我將向這個世界,交付我的靈魂。”


    青年這次,終於是看了過來。


    少女微微一笑,眨了下眼睛,有些俏皮:“所以,哥哥,這是屬於我一個人的賭注哦~”


    青年沒有給予回應,隻是歎息一聲,搖了搖頭。


    他難得的伸出手來,揉了揉少女軟軟的發頂。


    ......


    而另一邊,時汜親眼目睹了周遭場景的風雲變幻。


    明明剛剛還是一片連著一片的風信子花海,眨眼間,時空似乎都在扭曲,一陣眩暈過後,周遭的陌生景象,讓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眠”站在白發少年身側,目光在陌生的景象之中,來回掃視。


    腳下似乎有什麽在生根發芽,時汜低頭看去,大片大片的血色風信子,如野草冒頭般,自周邊的土地之中,發芽,而後瘋狂生長。


    一陣帶著腥氣的風飄來,風信子隨風飄搖空氣之中,蒙上了一層血色濾鏡。


    不遠處,一棟高樓拔地而起,樓層之上,幾扇半掩的明明滅滅的窗戶,泄出幾縷赤色的光芒。


    看起來相當詭異。


    周遭場景不再變幻,時汜盯著路邊仿若憑空出現的,由紅色字體寫就的告示牌,看了一會兒。


    【當緋色的月出現,屬於不詳的賭注便已降臨,無心去欣賞由鮮血染就的風信子,“我”不想成為它們中的一員。】


    “眠”抬起頭來,果不其然,透過血霧彌漫的濾鏡,看到了這則告示中,提到的“緋色的月。”


    圓圓的月亮紅得嚇人,也亮得嚇人,隻可惜,在場的人,無論是“眠”,還是時汜,都對這些無感。


    “故弄玄虛。”


    時汜看完這則告示,麵無表情地評價道。


    但雖然這麽說,他還是迅速踏上了前往大樓的石板路,而晚走一步的“眠”就沒那麽好運了,腳下的風信子如毒蛇般,蜿蜒著身軀,迅速纏上了他的腳踝。


    讓他一時之間,動彈不得。


    他下意識想去拔劍,但卻隻摸到空空如也的腰側。


    他揮掌去劈砍,卻發現五指軟弱無力,活像個...普通人。


    與此同時,另一則告示,在時汜的身側顯現。


    【“我”身無長物,緋色的高樓佇立,是唯一能指引我前行的高塔,“我”該如何脫身?也許,脫身之法,就藏在高塔之中。】


    望著告示,白發少年沉默不語。


    身後愈發繁盛的風信子花叢中,隱隱傳來幾聲屬於“眠”的、掙紮的聲響,隨即便被帶有腥氣的風,一吹而散。


    時汜看向被薄霧籠罩的前方,在那裏,隱隱有一個人影,自高樓之中,走出。


    離得近了,人影的麵目清晰起來。


    風念念。


    白裙少女站在他的麵前,麵容之上,是竭力想要遮掩的恐懼。


    “大哥哥,原來不止我一個人被困在這裏......”


    “啊...你身後的風信子叢中,躺著的是誰?”


    少女說著,看向他的身後,一路小跑過去。


    白發少年麵無表情地轉身,看著少女雙腳陷入風信子叢中,然後...成為第二個甕中之鱉。


    “怎麽...怎麽會這樣.....”


    白裙少女一臉不可置信,但很快,她也被淹沒於風信子叢中。


    身後的風信子叢愈長愈盛,愈長愈高,很快便長成了一堵密不透風的牆,將步入其中的人,緊緊圍住。


    時汜頭也盯著前方的高樓看了一會兒,隨即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


    ......


    世界神殿。


    “溪”盯著在“皇後”的控製之下,呆滯如雕像的三人,在短暫的喜悅過後,神情卻凝重起來。


    在“皇後”手持匕首,正欲刺入其中一人的胸膛時,“溪”製止了她。


    “怎麽,你不會告訴我,在最後的時刻,你心軟了吧?”


    “皇後”目光灼灼,盯著自己被鉗製住的,握著匕首的手。


    “溪”搖了搖頭,“這個世界也許和你的認知不同,以這種方式,根本無法真正消滅他們。”


    “那麽?”


    “皇後”看向麵前的“溪”,她在等待他的回答。


    “我想...隻有禁忌品,那種讓女祭司和倒吊人都談之色變的存在,才能真正意義上,帶來徹底的消滅。”


    “溪”難得的,說得一本正經。


    他不傻,恰恰相反,被選中成為節製牌力量繼承者的他,某種意義上,擁有相當敏銳的嗅覺。


    當初他動用“世界”的力量去拿取“惡魔之眼”,打的也是徹底消滅這三個家夥的主意。


    但偏偏,此時此刻,“惡魔之眼”隨著那次的失誤消失了蹤跡——


    “如果想徹底消滅他們,我想,我該再度動用‘世界’力量,去拿取一份‘禁忌品’。”


    “隻是——這次拿取哪個禁忌品比較好呢?”


    “現存的、已知的完整的禁忌品是位於迷失沙漠的枯涸之心。”


    “那麽,就去拿取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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