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太殘暴了!孫權被劉武嚇得直哆嗦!


    劉武向主公低頭了?!


    主公到底在說什麽?


    諸葛亮此時,他是滿臉的錯愕:“主公,長公子信中……”


    劉備直接把信塞到了諸葛亮手中:“軍師且看,那逆子縱然猖獗,但孫劉聯軍畢竟勢大,他也有怕的時候!”


    諸葛亮接過帛信,隻瞧了一眼,整個人就愣在了那裏。


    長公子竟然主動邀主公過江一敘?!


    “呼~”劉備深吐一口氣,似乎要將這段時日因為劉武而受的窩囊氣,全部吐出來。


    “我贏了,終究還是我贏了!”此刻,劉玄德臉上意氣風發,和剛下船時的低沉憤懣相比,幾乎是換了一個人。


    他自認為已經徹底看透了劉武的打算……


    這小畜生信裏麵說什麽過江一敘,但實則就是在向自己求饒,隻是還軟不下身段而已。


    劉武不傻,他得了這江北之地才多久?即便他能征召大量新卒,可這短短時日內,這些新卒能上陣殺敵的又有多少人?


    他的府庫裏又有多少糧食,能撐得住這場大戰?


    正是因為劉武清楚這些,所以他向自己低頭了!


    他向自己求饒了!


    既是如此,


    自己看在父子情分上,也不是不能允他重歸公安城,他麾下的那些領土,自然也要跟著他一起回來!


    江陵、西陵、合肥,這三處要地,終究是落在了他劉玄德的手中,自己無論是北望中原,還是西進巴蜀,甚至窺伺江東,都不再是一句空話!


    還有那縱數百裏,橫千裏的三十餘縣土地,如今也要為自己所有!


    再加上原本的荊南四郡,自己的領土轉瞬間就要橫跨大江兩岸了……


    自己也不用和江東聯手了。


    他劉玄德不費一兵一卒,就能盡得江北之地!


    劉備越想越美,眼中的熾熱幾乎要凝成實質……


    “老子就是老子,薑還是老的辣。”劉備那那張老臉上掠過一絲自得,隨即開始苦思自己該以什麽態度對待劉武。


    “這次那小畜生回來,我定要好生安撫他,再不能讓他亂跑!”


    “還有那江東郡主……”想到江東郡主,劉備略略猶豫,還是一咬牙:“畢竟是天子賜婚,總不好駁了天子臉麵。”


    “也罷,那個江東郡主就賞給劉武為婦吧……軍師,你以為我安排的如何?”


    劉備眼下神清氣爽,


    自己不僅不記舊怨,救劉武於危難之中,甚至連原本屬於自己的江東郡主,都讓給了劉武,這逆子得知後還不對自己感恩戴德?


    “主公……”諸葛亮的聲音,將劉備從美夢中驚醒:“此事,有古怪。”


    “有古怪?”劉備一怔,旋即啞然失笑:“軍師多慮了,這小畜生總不至於把我騙過江去,行弑父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罷?”


    弑父?


    劉武要敢這麽幹,這大漢天下也就沒了他的容身之處。


    諸葛亮一聲苦笑:“長公子雖然心思深沉,但總不至於做下這等蠢事。”


    孔明認得劉武的筆跡,這封信自然是沒問題的。


    隻是,


    隻是以長公子的性子,他當真會向主公服軟低頭嗎?


    諸葛亮望著手中帛信,陷入了沉默中。


    望著一語不發的臥龍軍師,劉備臉上激動緩緩散去。


    他心中隱隱有些忐忑不安,孔明向來多智,連他都拿不準這事,莫非劉武真給自己設下了什麽陷阱?


    劉備猶豫許久,終究還是咬牙開口:“若先生覺得此事古怪,那備便,便不去了。”


    經曆了這麽多事,劉備自然是吃一塹長一智,聽孔明的準沒錯!


    “不!”孔明當即搖頭:“還是要去,這是長公子的陽謀,主公若不去……”


    誰也不敢保證,長公子說要投曹是威脅還是真話。


    萬一主公不去,劉武真的投了曹操,到時候孫劉聯軍的敵人,就變成了劉武與曹操聯手,豈非弄巧成拙?


    從諸葛亮口中得到了最後的建議,劉備的原本已經提起來的那顆心,瞬時又放下了。


    劉備再不猶豫,立時傳令:“調轉船頭,準備過江!”


    孔明猶不放心:“主公,為防萬一,莫要忘了帶上雲長和翼德。”


    劉備:“這是自然,也讓劉武見見他二叔三叔……”


    “雲長、翼德這些時日天天在我麵前念叨大侄兒,剛好也算是讓他們叔侄團聚……”


    ……


    江陵北門城頭上,


    一員大將麵如重棗,


    目似朗星,


    披甲執刀而立。


    正是如今江陵守將,魏延魏文長。


    魏延麵北而立,目光如箭,緊緊注視著遠處的大地,鳳雛先生早就吩咐過自己,今天他魏文長身負重任,事關子烈基業存亡!


    絕不可疏忽……


    此時,江陵以北,


    大地上黃塵滾滾如龍,衝天而起!


    直往江陵城方向而來……


    那是曹孟德大軍將至。


    魏延雙眸精光灼灼:“來了!”


    ……


    嘩啦!~


    江陵城外,大江之畔,波濤湧動。


    江霧氳氤迷蒙,白茫茫一片,充斥大江兩岸。


    鳳雛龐統立在岸邊,


    嘭!~


    他拔開酒葫蘆的塞子,仰頭痛飲一口。


    抬眸望去,大江對岸正是公安城。


    鳳雛想起了不久前,自己被好徒兒的人【請】到了這大江對岸,彼時自己就是在此處登上了那駕華貴車輦,路上還曾回望大江對岸的公安城……


    不曾想,此時他龐士元又站在了此處,雖然是站在同一地,但這兩次的心境卻完全不一樣,當真是恍若隔世。


    龐統怔怔望著對岸公安城,手中酒葫蘆舉起,灑酒入江。


    淅瀝瀝~


    清澈的酒液,墜入江中,浩浩東流去。


    鳳雛輕聲開口:“敬劉皇叔……”


    ……


    江東,


    建業碼頭,鼓樂之聲不絕。


    數百身著錦衣,打著儀仗,守著車馬的男男女女,聚集在碼頭。


    為首的一名青年頗為雄壯,正是江東先主孫策長子,孫紹。


    孫策之後,本當是由孫紹繼位江東之主,奈何孫策臨終前卻擔心主少國疑,直接傳位給了二弟孫權。


    這些年,孫權對好大侄兒明麵上各種關心,但實則卻是一點點將他移出權力中心。


    大殿議事時,剛開始孫紹的位置雖然靠後,但總算還留著。


    可如今,孫紹連上殿的資格也沒了,雖然還有個官銜,但卻隻能幹些無關緊要,象征意義大過實權的事情。


    就好比今日,由孫紹代替孫權迎接江東的新女婿,西陵劉武。


    縱然孫紹心頭一百個不願意,眼下也沒有他拒絕的餘地。


    忽然,


    江麵上出現了大片黑影。


    黑影越來越近,岸上的人終於看清了,那是一支浩浩蕩蕩的船隊!


    但見舟船雲集,


    帆檣如雲!


    上百艘舟船,駛過淼淼江麵。


    江濤洶湧處,隨著船隊的逼近,緩緩恢複了風平浪靜。


    嘩啦!~


    密密麻麻的船隊在碼頭前停了下來。


    岸上的數百人,被對方氣勢所迫,一時間竟是連鼓樂之聲都斷了。


    都說這劉子烈才占江北沒有多少時日,他哪裏來的這許多舟師?


    正在此時,


    為首的大船船頭上,兩道身影並肩而立,正是劉武與孫尚香。


    孫紹還在發呆,當即有人小聲提醒:“紹公子,郡主與新婿到了。”


    孫紹猛然驚醒,他連忙把手一揮,


    停下來的鼓樂之聲,當即再度響起。


    而後船上放下登船長板,


    孫紹領著數名隨從,親自端著酒水,登上大船。


    這位孫策長子,恭恭敬敬的端著酒水,站到了劉武與孫尚香身前:“孫紹特奉吳侯之命,來迎郡主與新婿,請飲洗塵酒……”


    話未說完,一道響亮的破空聲陡然響起。


    啪!~


    粗長的馬鞭,狠狠朝著孫紹抽過去。


    捧著酒水的漆盤,當場被抽翻墜地!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孫紹的慌忙後退。


    “我二哥何在?!”孫尚香高舉著馬鞭,柳眉倒豎,杏眸圓睜:“為何是你這個小輩來迎,二哥為何不親自來迎?!”


    “劉玄德來時迎得。”


    “子烈如今來了,為何就迎不得?!”


    啪!~


    啪!~


    啪!~


    孫尚香粉嫩俏臉此時氣的通紅,手中馬鞭如雨點揮落,


    嘩啦啦……


    一杆杆迎賓儀仗旗被抽倒,


    啪啪啪啪!!~


    鞭子還在抽打,孫尚香這次是真的怒了!


    劉武如今好歹也是一方諸侯,自家二哥卻派了一個小輩來迎,這分明是故意給劉武臉色看,更是給自己這個妹妹臉色看!


    孫尚香越想越怒,任憑孫紹如何阻攔,她手中馬鞭也不曾停下。


    場中早已亂作一團。


    “小姑姑,小姑姑!不關我的事……”孫紹一邊慌忙閃躲,一邊急惶解釋:“這是,這是吳侯的意思!是二叔的意思!你……”


    啪!~


    一個不慎,鞭子抽到孫紹身上了。


    “你,啊!你不能這樣……”


    不提孫權還好,一提孫權,孫尚香更是憤恨:“你怕你二叔,就不怕你小姑姑我麽?!”


    “住手!”忽然,一個威嚴的聲音,從岸上數百儀仗隊伍身後傳來。


    霎時,


    岸上眾人慌忙向兩側分開……


    一人碧眼紫髯,身著錦袍,按劍大步走至船前:“隻是去了一趟西陵,汝竟變得如此嬌蠻麽?!”


    來者,正是吳侯孫權。


    “二哥!”


    孫尚香望著船下那熟悉的身影,下意識的把手中馬鞭一丟,趕緊躲到了劉武身後。


    當初孫堅與孫策在外四處征戰,一直是孫權代替父兄管教小妹,雖然也寵著孫尚香,但孫權教訓妹妹的時候也不少。


    這些年下來,孫權在孫尚香心中已是積威頗重。


    孫權望著七零八落的儀仗,看著這滿地狼籍,他臉色難看至極……


    還有不慎被抽中一鞭子,掛了彩的孫紹……


    雖然他平時處處猜忌這個大侄子,但此刻孫紹是代自己來迎接劉武和孫尚香的。


    這抽的哪裏是孫紹,分明就是他孫仲謀的臉!


    孫權深沉的目光,轉向了小妹身旁的年輕男子。


    對方那雙璀璨的眸子,迎麵對了過來。


    此人便是劉武?


    縱然孫權早知道劉武年輕,但此刻也忍不住心頭為之震動,對方實在是年輕過頭了。


    如此年紀,


    便逼得曹操割土,盤踞江北!


    便逼得江東與劉備,隻能聯手才能對付他!


    便輕易拿下了江東北望中原的重地,合肥!


    江東眼下的對手,就是眼前這個年輕人麽?


    孫仲謀心頭翻江倒海,麵上依舊冷冷盯著劉武:“吾這江東之主已至,足下還不下船麽?!”


    麵對這位江東之主的質問,劉武神色淡漠,一言不發。


    此時,


    有親衛持胡凳放在劉武身側,劉武就這般在眾目睽睽之下,當著孫權的麵緩緩坐了下來……


    頃刻間,江東眾人一片寂靜。


    孫紹似乎忘了身上的疼痛,直愣愣的望著眼前的小姑父,整個人都傻了。


    自家二叔,那可是江東六郡八十一州之主!


    這個劉子烈,居然敢當著自己那位二叔的麵,如此猖獗?


    岸上,所有來迎接劉武與孫尚香的人,拚命的垂下腦袋,他們根本不敢去看眼前這一幕,生怕惹怒了吳侯。


    孫權臉色望著眼前一幕,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自他執掌江東以來,何曾有人敢對他如此無禮?!


    哪怕是這小子的親爹劉大耳,看到自己也得規規矩矩的拱手見禮,這劉武竟敢……


    “放肆!”孫權死死握住腰間劍柄,望著劉武的目光幾乎能殺人:“便是是汝父劉玄德在我麵前,也不敢如此肆無忌憚!”


    劉武:“江東先主,亦不敢如此對我說話……”


    劉武的聲音很平靜,


    可岸上聽到這話的眾人,早已是兩股戰戰,汗出如漿。


    孫權紫髯上下起伏,怒火幾乎要炸開他的胸膛。


    可偏偏他知道,這劉子烈還真不算是大言欺人。


    畢竟神亭嶺故人。


    當年,此人便能以一己之力壓住江東十二將!自己那號稱小霸王的大哥,即便是在戰力最巔峰的時候,也做不到這點。


    假如使孫策仍在,也必然是對劉武客客氣氣的。


    劉武的聲音還在繼續:“況且我劉子烈的基業都是自己打下來的,和劉玄德沒什麽關係……”


    他,他這是在嘲諷自己坐享其成?


    轟!~


    熾熱的怒火,瞬間燒透了孫權的天靈蓋。


    劉武每一句話,都捅在了孫權的心窩上……


    孫仲謀終於破防了,他碧藍的眸子裏滿是冷意:“足下此番過江,就是為了羞辱江東的麽?”


    “若是如此,足下便請回吧!”


    話音落下,


    劉武終於有了動作,他起身,向前走去……


    踏踏踏~


    劉武順著船上放下的長木板,緩緩下船,踩在了江東六郡的土地上。


    踏~


    踏~


    踏~


    岸上寂然一片,除了江風呼嘯之音,隻有劉武不換不急的腳步聲、


    他一步步向著孫權迫近。


    孫權挺直了脊梁,直視著劉武,不後退一步。


    劉武越來越近了,


    那雙璀璨的眸子,忽的讓孫權一陣恍惚……


    他眼前似乎出現了屍山血海,金戈鐵馬!


    一人一騎殺入萬軍叢中,血肉鋪路,屍骨成山!


    太,


    太殘暴了……


    孫權的口鼻間,似乎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鐵鏽味,那是他從來沒有過的經曆!


    劉武離他越近,這種味道就越濃鬱。


    孫權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脖頸淌下。


    六步!


    五步!


    三步!!


    劉武距孫權,隻剩下一步之遙,江東吳侯的身體已經開始戰栗。


    一步!!!


    啪嗒~


    孫權臉色慘白如紙,他終究是哆哆嗦嗦的後退了一步。


    劉武在終於在孫仲謀身前停了下來,他拱手,對著孫權微微躬身,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子烈,見過舅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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