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大漢忠臣曹孟德要清君側!


    嗚!~


    火雲刀橫斬!尖銳破空之聲大作。


    噗嗤!~


    寒芒乍現,鮮血飆射!


    自董卓之後,與韓遂共據涼州的馬騰,死了。


    起於微末,他在最初都娶不上老婆,隻能娶羌人為妻,後來時局動亂,投身行伍,終於崛起成一方諸侯。


    他曾經領兵對抗李傕郭汜。


    曾經在官渡之戰前夕,給曹操送來三千匹戰馬。


    曾經和劉備一起參與了許昌的衣帶詔之事。


    但如今,這位坐擁三四萬西涼騎兵的一代西北軍閥頭子,馬騰馬壽成,徹底退出了曆史的舞台,徹底落幕。


    總之,


    他終究還是在許昌城裏,被曹操給弄死了。


    曹孟德緩緩走過去,看著地上的一片猩紅血水,看著屍首分離的馬騰,


    砰!~


    一聲悶響,是曹操一腳狠狠把馬騰首級踩在了腳下!


    縱然馬騰已死,曹阿瞞還是不夠實在解氣:“你這老羌賊!”


    “當年衣帶詔,你就敢在上麵簽名!!”


    一邊踩,一邊罵!


    此時馬騰的頭顱就如那皮球一般,被曹孟德好一通大秀球技。


    “孤既不曾計較衣帶詔之事,你就該給孤縮起腦袋,老老實實苟活!!”


    “焉敢再起不臣之心?!!“


    砰!~


    馬騰的頭被踢遠了。


    曹孟德這才作罷,微闔雙目,他開始去平複自己的情緒。


    原本在荊北就放了三萬兵,又讓於禁領三萬援兵去樊城支援,到這一步,襄樊之地就可以說是固若金湯了。


    更何況還有徐晃在宛城的兩萬兵隨時策應……


    可這一切的一切隨著襄樊大汛,漢水決堤,全都變得不確定了。


    劉武這次北上帶來的主力又是荊州水師……


    當下隻能指望曹仁於禁能在襄樊堅守住,堅守到徐晃前去支援……


    襄樊一場大水,徐晃的那兩萬南陽兵成了重中之重。


    “唯願他們能在襄樊拖住劉子烈,等到後續的援兵。”曹操長長出了口氣,現在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荊北共計八萬大軍,兵力已經是曹孟德麾下的三分之一,但這八萬可都是精銳……


    赤壁一場大戰損失的厲害,


    後來西陵江陵兩場攻防又折損了數萬人……


    曹操已經開始有些心緒不寧了。


    “八萬,八萬大軍駐守襄樊,就算他劉子烈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一口吞下!”


    當下曹孟德隻能在心頭如此安慰自己,轉身他就要登上馬車,卻突然有一人騎馬趕了過來:“丞相!”


    “丞相!”


    是曹孟德麾下謀主荀攸,他原本是去丞相府和曹操商量劉武北上的事情,卻聽聞了馬騰要跑,曹孟德親自領兵去圍殺的情況。


    “丞相萬不可!”


    “丞相萬不可殺了那馬騰啊!”


    然而等這位曹營謀主近了些,看到地上被放倒的無頭屍體,隻覺頭皮發麻:“丞相,此是何人?”


    “緣何無首?”


    曹阿瞞屁股落座,老神在在道:“馬騰的的首級被孤給踢遠了。”


    “丞相糊塗啊!!”一聽這話,荀攸都崩潰了。


    “馬騰隻是要逃,丞相怎麽殺他?!”


    曹孟德:“這老羌賊本就該死,還羞辱孤,更說什麽等他回到西涼要發兵來攻……”


    “孤也不想殺他,奈何他執意尋死……”


    “主公,他尋死你就成全他了?!”荀攸麵紅耳赤,幾乎就要指著曹操的鼻子罵了。


    看到荀攸如此大動靜,曹孟德才猛然反應過來,一拍腦門:“唉!!”


    “孤先被劉子烈北上之事給擾了心智,看這老羌賊實在囂張,就沒忍住把他給斬了!”


    “倘若襄樊戰事順利也就罷了,若是襄樊不利,孤家隻怕是要同時要麵對荊州北上還有涼州東進了!”


    荊州如今是劉武的地盤,襄樊戰事現在還不明朗,至少曹操這邊還沒收到更進一步的軍報。


    最新的軍報也隻是徐晃從宛城出兵時發過來的,隻知劉武領荊州水師北上,襄樊大汛,漢水決堤。


    而涼州那裏目前是馬騰韓遂二人的地盤,馬騰實際上就是涼係軍閥派到許昌的代表。


    曹操殺了馬騰,


    那無異於徹底與涼係軍閥徹底撕破了臉……


    隻怕涼係軍閥是要與劉武的西陵集團合流了!


    ……


    ……


    皇宮內。


    天子劉協端坐龍椅上,下方是被賜座的簡雍。


    “襄樊那邊的事情,就是曹操想瞞也是瞞不了,漢水決堤,襄樊大汛,阿武領荊州水師北上,隻是不知襄樊之戰到底能不能贏……”


    簡雍拱手道:“襄樊之戰陛下勿憂,此戰劉荊州定能一戰而勝!”


    “從而迫使曹孟德不得不讓步。”


    話雖然是這麽說,天子對劉武也確實有信心,畢竟西陵之戰,劉武那可是生擒過曹孟德的。


    但劉協眉宇之間的憂愁依舊消散不去,一旦劉武輸了襄樊之戰,劉協的處境隻怕會是比之前還要更差。


    “荊北可是有曹操的八萬大軍,且還都是精銳。”


    “朕實在為阿武擔憂……”


    “如今朕與阿武已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阿武能贏得襄樊之戰,曹操驚恐,往後會對朕稍稍恭敬些。”


    “可阿武一旦輸了,曹操必然清算朕,真不知,又有多少漢臣要流血……”


    也就在這時,


    噔!


    噔!


    噔!~


    傳來整齊的腳步聲,且還伴隨著甲葉撞進之音。


    須臾,就見曹孟德一臉肅然,持劍領兵衝了進來。


    劉協看到這一幕,已經汗流浹背。


    上一回出現這樣的場景,還是衣帶詔事發……


    “曹丞相,丞相你意欲何為?!”


    劉協還是鼓起勇氣開口了。


    曹操站定,應付似的朝劉協拱了下手:“驚擾了聖駕,孤有罪。”


    “孤此次領兵而來,不為別的,隻為清君側!”


    “這簡憲和罪該萬死!”


    簡雍坐在那裏不動,仍舊風輕雲淡。


    劉協問道:“荊州從事他,他能有何罪?”


    “丞相莫不是弄錯了,須知簡雍可是丞相從襄樊帶回來的……”


    “他有欺君之罪!”曹操猛地嗬斥。


    這一聲是對著天子,


    嚇得劉協毛骨悚然,直接跌落龍椅,整個人都在下意識的哆嗦。


    許昌日久,可見這曹阿瞞在天子這裏積威甚重,給劉協的心理蒙上了怎樣一重深深的陰影。


    “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簡雍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曹孟德,要說欺君,這普天之下也隻有被呂布方天畫戟捅死的董卓,能與你相提並論了!”


    一聽這話,曹操笑了:“簡雍,我曹孟德是大漢丞相,是漢臣。你簡雍又是誰的臣子?”


    “你簡憲和有什麽資格與我侈談為國?!”


    “大漢何止千萬的百姓,這一十三州是在我曹孟德肩上擔著!”


    “需知!無我曹孟德一人,這天下不知有幾人稱王,幾人稱帝!”


    “欺君不欺君,還輪不到你簡憲和來說!!”


    “你不過是劉子烈身邊的一條走犬,也敢在孤與天子麵前搖唇鼓舌狂吠?!”


    大漢丞相曹孟德發飆了。


    這一番說辭出來,不止把簡雍給鎮住了,就連龍椅上的天子都被唬得愣住。


    當下簡雍略微老實了一些:“我簡憲和乃是荊州從事,為荊州牧屬官,荊州牧為陛下欽點,我這個荊州從事也是陛下欽點。”


    “所以,荊州牧與我這個簡憲和皆是陛下的臣子,陛下乃是大漢天子,我自然隻能是丞相口中的漢臣了。”


    “要說走犬……”


    “荊州從事隻是荊州牧屬官,談不上走犬吧?”


    “丞相要真說走犬……”


    “那我簡憲和自然是和丞相一般無二的漢臣,自然都是禦前天子的走犬了。”


    說到最後,簡雍已經拱手朝著天子微微一拜。


    “你!!”曹孟德怒極!


    簡雍:“怎麽,難道為漢臣,曹丞相就覺得委屈了不成?”


    曹操大怒!


    誰他娘的和你一樣是走狗?!


    我曹孟德怎麽可能是走狗?!!


    誰他娘的不是漢臣了?!


    縱然天下人都不知我,可我曹孟德也是大漢最鐵杆,最忠心的漢臣!!


    “你竟說孤是走狗,如無我曹孟德一人,不知天下幾人稱……”曹操下意識就要反駁,卻被荀攸直接攔住。


    隻見謀主荀攸低聲道:“丞相,簡雍本就是說客,你何苦與他白費口舌……”


    這一下才把曹操給拉回來。


    “陛下!”


    “吾等都被劉子烈給騙了!”


    “那劉子烈假借朝覲陛下之名,要領兵北上,殊不知他狼子野心,朝覲陛下是假,借機攻略襄樊是真,孤竟輕信了他,被這廝一時蒙蔽……”


    “如今襄樊大汛,襄樊將士還在苦戰!”


    “他領荊州水師北上,定是圖謀已久!”


    “還請陛下下詔,斥那劉武……”


    不等曹孟德說完,簡雍就直接打斷了他,反正今日大殿上之事,足夠他簡雍名垂千古了。


    “曹孟德!你可真是倒反天罡,賊喊捉賊!”


    “明明是你先不許劉荊州領兵北上在前,劉荊州朝覲天子心切,不得已出兵襄樊,想要的無外乎是打通進入中原的通道!”


    眼見簡雍如此,


    曹操索性不裝了:“簡雍,劉子烈與我信中說,你是他叔父,於他有恩?”


    簡雍:“有恩無恩,我都是荊州從事,都是天子的漢臣!”


    曹操冷笑:“劉子烈還說,孤要是傷你性命,他就效仿孤當年徐州喪父故事,要如孤屠徐州一般大掠許昌……”


    “許昌有陛下,他竟然要大掠許昌!”


    “陛下,您聽聽,這劉子烈是何等的無君無父?”


    “也對,其父劉備已經被他打得落荒流水,這不,其君就衝著陛下您來了?”


    豈料,


    天子劉協不知怎麽回事,似乎是被簡雍這斧鉞加身不移誌的膽魄所感染,竟弱弱的開口道:“朕與子烈非是君臣,而是兄弟……”


    “再說,許昌隻有這皇宮是朕的,子烈要大掠許昌,應該不是衝朕……”


    “其親父劉皇叔是被打的落荒流水跑了,丞相不也是他的義父麽……”


    劉協的話說完了。


    殿內氣氛詭異無比。


    死一般的寂靜……


    我不過是一個傀儡皇帝,算個什麽君啊?


    你們誰真拿我當君啊?


    我劉協當了這麽多年的傀儡皇帝,還沒點自知之明嗎?


    維係朕與劉武的,才不是什麽君臣本分,才不是天子大義,隻是衝朕與他的兄弟之情罷了……


    你們打打殺殺的隨意!千萬別扯上朕!!


    劉武無君無父,朕不過是傀儡皇帝,才不是他的君!


    至於無父嘛,劉玄德已經被他幹翻了,接著幹你曹孟德就是了!


    是你曹丞相整天一個吾兒子烈,吾兒子烈的叫著……


    這一刻,曹孟德感覺自己被騎臉輸出了。


    這一刻,就連簡雍都有些驚異,這天子不簡單啊,居然有勇氣說出這話,關鍵還拎的清。


    深吸了兩口氣,曹孟德抬眼看著劉協,都想把這個突然淘氣的天子給生吞活剝了!


    可是,他不能這樣幹。


    因為,他是漢臣。


    強行壓下怒氣,曹孟德轉頭看向了簡雍。


    曹孟德伸出指頭,指著簡雍,這位曹丞相此刻渾身都會被氣得發抖:“妖言惑主之徒!!”


    “天子都要被你這等小人給帶壞了!!”


    “我曹孟德今日帶兵入殿,就是要清君側!”


    “來人,把這廝給孤……”


    卻在這時,曹操被人趕緊扯住衣角,小聲嘀咕道:“丞相,襄樊戰事未知結果,若是真把簡雍給……,那可就在無轉圜的餘地了!”


    曹操聽後,他轉過頭,攥緊了拳頭。


    須臾,


    他上前來到簡雍身前,冷冷的望著簡雍,殺氣抑製不住的往外露。


    簡雍也不害怕,他認命了一般:“曹丞相,不要聽劉荊州的,他是不會大掠許昌的,隻是嚇你罷了。”


    “曹丞相,就請……清你的君側吧!”


    不等簡雍說完,曹操就已經出手了,一記老拳揮出,簡雍倒地,鼻血直流……


    而後,


    滄浪浪!~


    長劍出鞘!


    啪嗒!~


    長劍又被丟在地上了……


    長長的劍鞘在手,曹孟德在皇宮大殿上,當著天子的麵,揮舞著猛擊荊州從事數十次,好一通大發神威。


    見到這一幕,龍椅上的劉協雖心有不忍,不過好歹是長長的出了口氣。


    直到曹孟德氣喘籲籲:“來人,將這廝打入大獄!”


    “秋後問斬!!”


    秋後……


    這才剛入秋……


    還是要等襄樊之戰的結果……


    鼻青臉腫的簡雍被一眾甲兵帶走了,臨出大殿之際,他還不忘來了一句:“曹賊!!”


    “劉玄德是他親父,尚且被奪了荊南四郡!況且你這個假冒的義父?!”


    “等著吧!”


    “曹賊!你中原不保啊!!”


    簡雍的話終於說完了,


    而聽到這句話後,曹操沒有再度發怒,也沒有追上去再揍簡雍,他隻是呆愣原地。


    因為簡雍最後說的這幾句話,他曹孟德感覺,他曹孟德感覺他曹孟德好像……被誅心了。


    他怔怔的移動腳步,撞到了半張臉的許褚。


    “仲康……”


    “仲康,你還記不記得在西陵時,你說的那句話?”


    許褚撓頭:“西陵那都快一年了,哪能記得住……”


    “想起來了!”


    “主公啊!我當時就給你說方天畫戟專捅義父!”


    “當時我就說了吧?!”


    “你看!你就是不聽我的!”


    “當時我就……”


    ……


    ……


    入夜。


    許昌萬籟俱寂。


    丞相府內,


    曹孟德翻來覆去實在睡不著……


    “滾!”


    一腳把剛物色了沒幾日的人妻踹下床,曹孟德坐了起來。


    睡不著啊……


    自從得知襄樊大汛,劉武領荊州水師北上的消息後,曹操就已經茶不思飯不想了。


    為啥不殺簡雍?


    因為他……


    他是真怕劉武大掠許昌,真打過來!


    夢中多少次驚醒?


    西陵城外的事情,已經在他心裏留下了陰影……


    張口閉口吾兒子烈,何嚐又不是想著用這種光明正大意淫的方式,壓製住自己對劉武的懼怕呢?


    黑暗中,曹操默默自語:“這個劉武,比劉備難對付多了……”


    “劉備隻是讓孤不勝其煩,劉武卻是讓孤到了驚懼的地步……”


    丞相府外,


    一騎斥候下馬!


    “急報!!”


    “急報!!”


    “南陽急報!!”


    許褚結過竹簡,略一思索後開口:“我知軍情緊急,可也分到底什麽軍情,畢竟丞相都已經入睡了。”


    “這樣,你先念給我聽,我覺得是真急,就去叫醒丞相,要是不急,明日一早再呈上去。”


    斥候開始念:


    【襄樊大汛,漢水決提。】


    【……襄陽,樊城已破,於禁,滿寵,呂常,曹仁皆被擒……】


    【……劉子烈騙開宛城,已全據南陽……】


    斥候還在念,


    【……兩萬南陽兵為荊州水師所困……】


    【……徐晃給趙子龍生擒……】


    斥候還在念,


    【……八萬大軍,盡數覆滅……】


    【…………】


    終於念完了……


    斥候抬頭,卻不知何時許褚已沒了蹤影。


    曹孟德寢房,


    房門早被一腳踹開,


    人妻剛從地上爬上床,就被許褚一把扯了回去,


    許褚攥著曹孟德臂膀:“主公!!”


    “完了,襄樊全都完了!!”


    “南陽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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