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吃著魏王的俸祿,給楚王辦差。


    “父親,父親,阿阿,阿武他回來了。”


    劉封顯得非常驚慌,顯然已經心神大亂。


    在劉封的心中,劉武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存在。


    二人年紀相差不大,劉武是劉備親生長子,劉封隻是養子,劉封也算是比較出色了,但無論武力還是謀略,等諸多能力,都是根本不能與劉武相提並論的。


    一開始,在劉武麵前,劉封是相形見絀的。


    甚至想著,往後要把劉備對他的養育之恩報答在劉武身上,為劉武鞍前馬後。


    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劉封都跟著劉武,可以說是極為的討好。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劉封逐漸發現了不對勁兒,劉玄德對劉武的態度……


    劉封的心態也就隨之變了。


    父親對劉武這個長子,似乎很是厭惡。


    劉封更是曾經做過比較,發現劉玄德對自己比對劉武好太多太多了……


    他承的是劉玄德的恩,不是劉武的恩,劉玄德既然對劉武厭惡,劉封也就暗暗與劉武疏離。


    劉封甚至直接站隊了備受寵愛的阿鬥,開始把劉玄德對他的養育之恩,報答在阿鬥身上……


    然而這一切的一切,隨著劉武雪夜出走公安後,就全都變了。


    劉武強勢崛起,不僅狠狠地打了他們的臉,更揚了他們的荊南四,隻能龜縮在巴蜀,連漢中都進不得一步……


    如今,


    劉武回來了。


    掃平了涼州一十二郡,降服了西域四十餘國,以及壓過了曹孟德……


    可說是如今天下第一諸侯,也是天下戰鬥最強大的勢力。


    威勢滔天呐,


    而劉封他們呢?


    龜縮在蜀中,說句不好聽的,往後隻怕是要仰仗劉武的鼻息,在楚王挎著瑟瑟發抖了。


    “就連西域諸國,也都收回來了。”劉玄德臉上,神情複雜。


    西域意味著什麽?


    那是國力鼎盛時,要發十數萬大軍西征,才能收回來的。


    然後,他接過劉封手裏遞過來的竹簡:“這是哪裏來的?”


    劉封蠕動了一下喉嚨:“是,是關中送過來的,是劉武的人……”


    劉玄德點了下頭,


    細細去看,


    隻是剛看了兩三列,就已經忍不住呢喃


    “劉武,劉武……”


    “武……”


    “真是沒給他取錯名字,兩漢四百年,武德能到這一步的,還沒有過……”


    漢初之時,個人武功當屬霸王,劉武已經到了與他比肩的地步。


    兵仙韓信用兵如神,而劉武自出走西陵後,大戰連天,短短數年就已經掠地萬裏,縱然是在河北突起的袁紹也不似這般神速。


    而上一個收服西域三十六國的,是班超。


    當看到劉武是收了四十餘國,連龜茲,甚至大宛這樣的西域大國,也都給滅掉了,更在貳師城下大敗南北匈奴的合兵!


    劉玄德內心止不住的翻起驚濤駭浪!


    又擊潰了貴霜二十萬大軍,生擒其王……


    拿著竹簡的手,抑製不住的開始顫抖。


    良久,他才將竹簡放下道:“來人,喚法孝直來!”


    而後落座,他閉上了眼睛,開始養神,以撫平他內心的駭浪……


    “父親,如今咱們可如何是好?”劉封直接跪下,往前爬到案前:“父親,咱們該如何是好啊?”


    劉玄德抬眼,揮了揮大袖:“慌什麽……”


    “他記恨的是我,又不是你。”


    “劉封,你還不明白嗎?”


    “縱然有朝一日他發大軍入蜀,要將我們這些人都殺光,也不會殺你,你可知為何?”


    劉封又往前湊了湊:“為何?”


    “因為我廢了阿鬥,而立了你為世子,劉封,你就是當年的他……”劉玄德語氣變得很沉重:“立你為世子,是給劉武一個交代,是楚王劉子烈一個交代,是為了給你一個交代,也是給我自己一個交代……”


    劉封好像明白了。


    他怔住不動,整個人呆住。


    良久之後,


    就見法正跨步踏入堂內:“主公!”


    劉玄德抬手將竹簡遞了過去:“看看吧,他回來了。”


    他回來了?


    法正不由得一顫,他是誰?


    還能是誰?


    趕緊上前兩步,接過竹簡,開始閱覽……


    越往下看,就能越明顯的看到,法正的身體在止不住的顫抖。


    半盞茶的工夫,


    “呼!~”


    終於看完了。


    長出了口氣,法正才發現自己額頭上竟冒了許多細汗……


    “孝直,你說該當如何?”


    劉備在詢問了。


    他想知道,如今這個自己麾下的這個第一謀士,能給出他什麽建議。


    畢竟劉武回來了,給他的感覺就仿佛泰山壓頂,有種說不出來的窒息。


    從公安之戰,到西陵,再到江東,劉玄德無比清楚的明白,自己絕對不會是劉武的對手。


    所以,此時他急需一個人能給他指出將來的方向,就如當年草堂諸葛亮給出的隆中對一般。


    “主公!”法正拱手:“恭喜主公,賀喜主公!”


    劉玄德一臉懵逼的站了起來:“孝直,你莫不是瘋了?”


    “主公何以滿麵愁容?”法正接著道:“不是法正瘋了,而是主公看不清明……”


    “子烈公子武勝霸王,兵蓋淮陰,謀勝比張良,有此麒麟子,法正為主公賀!!”


    …………


    …………


    漠南,


    河套一帶。


    南匈奴,


    或者說,是當世僅存的匈奴了。


    貳師城下,南北匈奴合流,卻大敗而歸。


    北匈奴逃亡路上為烏孫劫殺,丁壯死傷殆盡,那寄居在康居國的部落,在第一時間被瓜分掉了。


    劉豹的帶著南匈奴過半的精銳,三萬騎,也在貳師城下損傷慘重,東歸的途中被西域大都護周公瑾給幹掉了。


    匈奴分南匈奴,北匈奴。


    北匈奴沒了,隻剩下南匈奴。


    南匈奴過半的壯丁也都葬送在西域了……


    呼呼!~


    草原上的風,在呼嘯。


    風吹草低見牛羊……


    一個個帳篷遍布草地,如同一隻隻蘑菇在雨後冒出大地。


    一個個匈奴男子,出了帳篷,別上了彎刀,告別了帳篷裏的女人,騎上了那匹挽馬,往遠處奔去。


    他們個個,如同細流匯聚,


    在一處空地上,已經匯聚了上萬騎。


    還有更多的騎兵趕來……


    日正中天的時候,草地上黑壓壓的一片,騎兵幾乎望不到頭。


    也再沒有騎兵往這裏趕了。


    一名頭戴王冠的匈奴貴人,打馬而過,掃視著眼前黑壓壓的一片,他目光中顯露著悲愴:“司馬,我匈奴的兒郎,就隻剩下這最後兩萬騎了。”


    話音落下,一名漢人官吏緩緩而至。


    東漢末期,外戚宦官幹政,造成內部政局不穩,難以駕馭控製,遂有南匈奴多次反叛與鮮卑聯兵襲掠邊塞殺官吏。


    期間幾位南單於被部屬所殺……


    曹操將其分為左右南北中五部,分別安置在陝西-山西-河北等地,以其貴者為帥,但派漢人為司馬,加以監督,南匈奴完全編入曹魏政權。


    五部鮮卑被曹孟德控製的很死,說是看門狗都不為過。


    也就是晉時,那幫司馬門作死,竟任命了劉淵為五部匈奴唯一的統帥,才最終釀成了大禍。


    “呼廚泉單於,如今天下的形勢,你應當看得清楚。”


    “楚王劉武是何等的人,你比我更能明白。”


    “南下勤王,助魏王戰勝楚王,匈奴人還有一線生機,否則,縱然是逃竄到天涯海角,也注定落得消亡,楚王不會放過你們的。”


    “北匈奴已經到了西域以西,寄居萬裏之外的康居,還不是被連根拔出?”


    “如今西域四十餘國皆已歸屬楚王,烏孫為其盟友,貴霜強大又如何,一戰葬送了二十萬大軍……”


    “如今的天下,能與楚王一較高下的,也隻有魏王了。”


    “大單於,你也可以不南下相助魏王,盡管坐山觀虎鬥……”


    “到時楚王勝了,自然不用多說,匈奴自然也就沒了。”


    “若是魏王在沒有大單於的幫助下,扛了下來,那你覺得魏王還能容匈奴存在嗎?”


    呼廚泉單於咬著牙,悲憤卻又無可奈何。


    這一遭南下,不知又要折損多少兒郎,兩萬騎能回來多少……


    可橫豎都是一死。


    當下的局麵,唯有南下助曹孟德贏下與楚王劉武的戰爭,才能給匈奴人爭出一條活路。


    “司馬,可能留下三千青壯,萬一我等匹馬不歸,也好存續骨血……”


    司馬搖頭:“過兩年,匈奴的小孩子們就長大了,用不著存續骨血。”


    “而且南下的大戰,雙方注定都是要全力以赴的,到了那種時候,莫說三千騎,就是三百騎怕是都能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所以,一個青壯都不能留!”


    “好!”呼廚泉單於感覺自己的牙齒都要被咬碎了,他猛地揮動馬鞭,調轉馬頭,朝著南方而去。


    後麵的騎兵跟著單於,也開始動了,往南去。


    越來越多,


    數千匹馬湧動,


    越來越多,


    上萬匹馬呼嘯,浩蕩無比,馬蹄聲震動了草原,與天上被風卷動的大片大片烏雲呼應。


    如同江河入海一般,從北方草原朝著許都奔湧!!


    大風狂刮,烏雲時而卷積,時而被推散,在天上徘徊,徘徊……


    直至徹底遮住了天日,


    而後,


    轟隆隆!~


    驚天雷霆破空,紫點從天而降,洞穿了濃密的雲層,狠狠鑿擊在了大地上。


    呼啦啦~


    大雨傾盆而下,澆灌在大地上,傾瀉千裏不絕,從草原,一直到中原……


    許都城內,


    一隻手探出了廊簷,


    雨水落在了他的手上。


    “如此大雨,道路泥濘,應該能阻劉武一月有餘……”曹孟德輕聲呢喃,聲音隻有他自己能聽得到。


    程昱上前,開口道:“主公,人已經都齊了。”


    “嗯。”曹操點頭,而後甩了下手心的水珠,回過身,闊步走過長廊,往大堂而去。


    此時的堂內,


    已經人滿為患了。


    事實上,除了赤壁之戰,不,就連赤壁之戰,曹孟德也從未召集過如此多的謀臣武將過。


    荀攸,賈詡,陳群,司馬懿,楊修等等等,武將更是數不勝數……


    堂外有一將持刀而立,見曹操來了,拱手道:“主公!”


    曹操略微抬手:“虎候,你也別在外頭站著了,一起進去吧。”


    “諾!”許褚領命,跟著曹孟德一起入了大堂。


    “見過魏王!”


    諸多文臣武將,紛紛起身……


    曹孟德抬眼,緩緩掃視過他們每一個人,一個一個的看過去……


    許久都沒有開口,也沒有讓他們坐下。


    “諸位……”


    曹孟德上前邁了一步:“諸位啊……”


    “諸位當中,有許多跟了我半生,數十年隨孤征戰,為孤出謀劃策……”


    “也有許多是識時務中途投靠而來的俊傑。”


    “今日,能把你們召集到這裏,是因為你們是孤的心腹,望爾等知曉。”


    說到這了,曹孟德才擺了擺手:“都坐吧。”


    轟~


    眾人落座……


    然而每個人神情都很凝重,但是把這麽多人召集過來,就已經說明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情。


    再加上曹孟德這沉重的語氣,其中不少聰明人都已經大概猜到了。


    曹操來的屁股也落座了:“孤之一生,征戰南北,鞭笞天下,要說最艱難的時候,赤壁談不上,那時隻是大意了,中了周瑜,孔明小兒輩的奸計。”


    “濮陽之戰雖也艱辛,但畢竟那時候的敵人是呂布,這廝有勇無謀,有一陳宮不能盡聽,有一高順不能盡用,注定是要命喪白門樓,也算的不最艱難。”


    “要說最艱難的時候,那隻能是官渡!”


    “那時節,袁本初盡發青幽並冀河北青壯,合七十萬大軍從南下,可真是教人噤若寒蟬……”


    “縱有郭嘉提出十勝十敗之論,然天下人卻都不以為孤能勝的了那袁紹,爾等應該知道,官渡大勝後,單是我曹營內與袁紹通敵的信件,就足有兩大箱……”


    “接下來,孤隻說兩件事。”


    “第一,劉武回來了……”


    話音未落,


    堂內嘈雜之音轟然而起,仿佛炸開了鍋。


    劉武回來了?!


    嗆啷啷!!~


    寶劍出鞘,是曹操拔劍震懾,一下子就把全場給鎮住了,場中再次恢複寂靜。


    “第二件事,就是孤想問一問,除卻荀彧外,我曹營當中,還有誰通敵?”


    “還有誰,食著我魏王府的俸祿,卻在暗中與楚王府裏孔明簡雍那幫家奴暗中勾連,去給劉武辦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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