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帝說完,袖袍一甩,轉身就走了。


    他心裏有些生氣,但又覺得自己不該生氣。


    畢竟麗妃那麽愛他。


    但她若是真的這麽愛自己,會連自己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都不清楚嗎?


    景陽帝十分鬱悶,走起路來步子都快了幾分。


    麗妃見他走了,當即也不再裝了,她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看著景陽帝使用過的茶杯和凳子,嫌棄的吩咐道:


    “劍蘭,將這套桌椅和茶杯都拿出去扔了,本宮看著心煩。”


    說完後,她轉身走到了書桌邊,看著上麵擺放的千山美男圖,她伸出手來,想要將畫給撕掉。


    但拿在手裏之後,她內心又猶豫了。


    畢竟,這幅畫她可是畫了整整三個月,傾注了大量的心血和感情。


    僅僅隻是因為景陽帝碰過它,就這麽拿出去撕掉,那未免有些太意氣用事了。


    畢竟,這畫中人可是她的心上人。


    思考許久,她再次將畫卷起來,放進匣子裏。


    突然想到了什麽,麗妃臉色驟變,她快速從書桌邊拿出紙筆,就開始寫了起來。


    她寫好之後,拿在手裏晾了一下墨跡,就將信疊好裝進了信封裏。


    做完這一切,麗妃叫來了劍蘭。


    “你找個靠的住的人,將這封信送到蒼瀾別院,親自交到南蕭王的手裏,一定要快。”


    “他看了這封信,就知道本宮的意思了。”


    “是,奴婢這就去辦。”劍蘭應下,轉身離開。


    夜王府。


    紀雲棠從宮裏出來後,就直接回到了夜王府。


    駱君鶴早在房間等候她多時,但心裏更多的卻是擔憂。


    王生給他倒了一杯熱水,在旁邊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似是看出了駱君鶴的心神不寧,他鼓起勇氣安慰道:


    “王爺不必擔心王妃,她一向是個極有分寸的人,要是沒有十足的把握讓朱太醫受罰,她也不會提議跟張公公進宮麵聖,您應該對她多一點信心。”


    駱君鶴眼眸微眯,嗓音沉著冷靜。


    “本王對阿棠有信心,隻是宮裏的那些人陰險狡詐,詭計多端,本王隻是怕她一個弱女子,在宮裏受欺負。”


    王生:“……”


    他覺得他們家王爺認知有些不清晰。


    王妃是弱女子?


    她要是弱女子,那這天下估計都沒有彪悍的人了。


    紀雲棠此時推門而入,嗓音含笑道:“阿鶴,我可不是什麽弱女子,我打起人來可厲害了。”


    “你就算是讓我跟你一起上戰場殺敵,我也未嚐不行!”


    紀雲棠自信滿滿,不知怎麽的,她竟然心裏已經開始隱隱期待自己能和駱君鶴一起上戰場殺敵的那一天了。


    站在駱君鶴身邊的人,起碼不能是花瓶,更別提她上一世在軍隊裏,除了軍醫的身份之外,她還是一名出色的狙擊手。


    上陣殺敵都是經常的事。


    王生知道他們兩人有話要說,他轉身默默的走了出去,替他們將門關上。


    駱君鶴聽見女子的聲音,心裏的情緒瞬間一掃而空。


    他眉目舒軟,桃花眼泛起寵溺的笑意,朝著紀雲棠伸出了手。


    “阿棠,過來。”


    紀雲棠美滋滋的將手放在了男人的掌心。


    “怎麽,才兩個時辰不見,夫君就想我了嗎?”


    駱君鶴點點頭,無比認真道:“想,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


    紀雲棠瞳孔一縮,瞬間瞪大了眼睛。


    她說的本來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駱君鶴竟然給了她正麵回應。


    這個男人,說起情話來,真是讓人猝不及防。


    紀雲棠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笑眯眯道:“我也想你了。”


    兩人你儂我儂了一會,駱君鶴就將她摟在了懷裏,唇邊浮起一抹笑容。


    “阿棠,跟我說說宮裏的事。”


    紀雲棠將宮裏的所見所聞全部跟駱君鶴講了一遍,包括政事堂內每個人反應。


    最後,她還告訴了駱君鶴一件事,那就是麗妃重新獲寵了。


    駱君鶴聽完十分詫異。


    麗妃在宮裏是出了名的賢良不受寵,現在重新獲得聖寵,對她來說不一定是什麽好事。


    畢竟,重獲聖寵,就代表宮裏會有無數雙眼睛開始盯著她,她的一舉一動都必須得謹慎了起來。


    紀雲棠卻無心管這些,渣男配白蓮花,那可不就是天生一對。


    麗妃對景陽帝不恨就不錯了,又哪可能會愛他?


    紀雲棠挑了挑眉,眼中跳動的火苗躍躍欲試。


    “阿鶴,我懷疑朱太醫不是你父皇的人,就是你母妃的人,我準備把他給弄死。”


    朱太醫入了大理寺天牢,除了一句等候發落以外,就再也沒有音信了。


    紀雲棠不得不懷疑景陽帝想保下他。


    今天在皇宮裏她沒有機會動手,紀雲棠便打算親自去一趟天牢,將朱太醫給殺了。


    駱君鶴蹙了一下眉頭,似是不太讚同她這麽做。


    “阿棠,大理寺天牢守衛眾多,你一個人去實在冒險。”


    “更別說,朱太醫這才剛剛入了獄,我覺得我們可以再多等幾天,說不定會有其他收獲。”


    紀雲棠聽他這麽說,倒也不再堅持,而是拿手輕拍了一下他的胸口,表情似嬌似嗔。


    “好好好,我都聽你的,誰讓你是我夫君呢?”


    “你說不去就不去,那我就在府裏多等幾天,反正他中了自己下的毒,也活不過多久了。”


    駱君鶴輕笑了一下,“阿棠能這麽想就再好不過了。”


    與此同時,蒼瀾山莊。


    一封信悄無聲息的交到了山莊暗衛疾風的手上。


    他拿著信進去匯報,“王爺,屬下收到了一封從宮裏送來的信,還請王爺過目。”


    被叫王爺的男主容貌四十有餘,身著一身紫色的雲錦紋長袍,容貌上乘,氣勢十足,眉眼之間流露出與生俱來的高貴氣勢。


    他長身玉立,站在窗邊,時而欣賞著窗外皎潔的月色,時而舉杯對月共飲。


    唯一美中不足的一點就是,月光照在了男子腦門之上,他的腦袋隱隱反光發亮。


    “疾風,再這麽盯著本王看,小心本王將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男人十分敏覺,他未轉過身,卻也知道身後有人在盯著自己看,當即臉色冷了下來,聲音裏帶著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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