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聽駱景深這麽一說,她心裏又慌了起來。


    “深兒,那你說我們該怎麽辦?”


    駱景深眸光微沉,他沒有回答麗妃的問題,而是看著她一字一句道:“孤要見四皇叔。”


    麗妃明顯慌了神,她幾乎想也沒想,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好,好,本宮這就寫信給南蕭王,安排你們兩個見麵。”


    駱景深見目的達到,也不想再跟她多說廢話。


    他倒頭就躺在了床上,“要是沒有其他事的話,麗妃娘娘就先走吧,要是被人看見我們兩個待在一起,那怕是又說不清了!”


    駱景深在家裏想了很久,覺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了。


    畢竟這事關乎著他的身家性命。


    駱君鶴的身體一天天的好轉,對他的威脅也就越大,他必須得想辦法除掉這個定時炸彈。


    而麗妃,就是最好用的工具。


    要是說他對麗妃有什麽母子親情,那自然是沒有的。


    對方的做法不值得他原諒,想到這事他依然會覺得惡心。


    駱景深今天之所以會來參加駱芊雪的婚宴,一方麵是想讓麗妃知道自己的態度,願意和她打破僵局,握手言和。


    另一方麵,那就是麵見南蕭王,做個滴血驗親,順便再摸清楚他的底細,給自己留條後路。


    這樣,也好讓他為接下來的事情做謀算。


    麗妃如來時一樣,偷偷離開。


    當天夜裏,駱景深就在客棧裏麵見了南蕭王。


    他們不是第一次見麵,但這一次的見麵,卻讓兩人的心裏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似熟悉,又帶著幾分尷尬。


    駱景深想起來,以前他還小的時候,就經常在皇宮裏追在南蕭王的後麵要糖吃。


    當時,他一口一個四皇叔,還追問他為什麽不成親,不娶個四皇嬸回來?


    南蕭王總是告訴他,你還小,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過問。


    現在想起來,駱景深就想扇自己一巴掌。


    他那哪是不想成親,他那分明是手都伸到了後宮裏,給他的父皇戴了綠帽子。


    而戴帽子的這個人,極有可能是他的親生父親。


    駱景深心情有些複雜,他收回思緒,低聲喊了一聲,“四皇叔。”


    南蕭王看向駱景深,衝他笑了笑,“多年不見,太子殿下都已經長這麽大了!”


    “想當初,你還經常跟在本王的後麵要糖吃……”


    駱景深麵露窘迫,趕忙打斷了他的話。


    “四皇叔,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孤已經不再是十五年前的小孩子了。”


    “今天孤過來,想必麗妃娘娘已經給你說過了,孤就想證明一件事,你真的是孤的親生父親嗎?”


    南蕭王聞言,竟是爽朗的笑了起來。


    “這種事情,她怎麽可能會騙你呢?”


    “你不妨好好看看,你像本王多一點,還是更像景陽帝多一點?”


    南蕭王拿掉了頭上的風帽,抬頭微笑著看向駱景深。


    駱景深直接懵了,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南蕭王光禿禿的腦袋上了。


    早就聽聞四皇叔禿了,但親眼見到的時候,視覺衝擊力還是很大。


    但不得不說,對方的這張臉,甚是立體俊美,沒有頭發也絲毫不影響他的顏值,反而顯得他更加成熟,富有魅力。


    待反應過來之後,駱景深趕忙道:“恕孤眼拙,看不出來,如果四皇叔不介意的話,可不可以和孤做個滴血驗親?”


    “罷了,本王這就跟你驗個親。”


    南蕭王說完後,吩咐手下人去端了一碗水過來。


    他用刀劃破手指,將血滴在碗裏,駱景深也照做。


    兩人的目光都盯著碗裏的那兩滴血,沒過多久,兩滴血還真就相融在了一起。


    駱景深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南蕭王卻覺得在意料之中。


    畢竟,駱景深剛出生的時候,他就已經跟他滴血驗過親了!


    南蕭王吩咐人將水端了下去,這才說道:“現在,你總算相信本王就是你的親生父親了吧?”


    駱景深沒說話,雖然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但他依舊很難接受。


    口口聲聲喊四皇叔的人,轉眼一變成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更別說,這十多年以來,他們還沒有任何交集。


    如果不是麗妃提到南蕭王,他都要忘了皇室還有這號人物。


    南蕭王坐了下來,拿起酒壺給駱景深倒了一杯清酒,推到了他麵前。


    “太子,本王和麗妃騙了你,這事是我們的不對,但我們也是有苦衷的。”


    “景陽帝疑心重又愛聽信讒言,本王多少手足親人死在了他的手裏,本王之所以還活著,就是為了有朝一日給我的母後報仇,順便奪回屬於我的東西。”


    “這天下是姓駱,但不應該是他駱乘淵的,他當上太子的那一刻,本王的所有努力都付諸東流,換做是你,你願意將這皇位拱手讓人嗎?”


    駱景深閉口不言,他設身處地的想了想,如果他是南蕭王,他也不願意將這唾手可得的皇位拱手讓給其他人。


    前皇後或許是做了錯事,但這跟南蕭王又沒有關係。


    說白了,他也是個受害者,被前皇後給連累了。


    駱景深坐了下來,平靜的看著他,“四皇叔,孤明白的苦衷,但這並不是你和麗妃兩人利用孤的理由。”


    “你們生下了孤,孤感激不盡,但你們有沒有設身處地的為孤考慮過?”


    “你們知道孤現在的身份有多尷尬嗎?上有皇後娘娘,下有駱君鶴和紀雲棠,如果一旦被人發現孤是假太子,那我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你們總不能為了自己的一己之力,就置孤的身家性命於不顧吧?”


    駱景深心裏是崩潰的,活了二十三年,才知道自己從頭到尾都隻是顆別人的棋子。


    而現在,這個棋子他還得繼續扮演下去,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一旦露出來,等待他的將是萬劫不複。


    南蕭王深沉的目光直勾勾的看向了他,他攥緊拳頭。


    “本王知道你心裏的顧慮,所以,本王早就為你籌謀好了一切,你是本王的兒子,這東辰國的皇位,隻有你才配得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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