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延帶他去了一旁的露台。


    一關上門,他一腳踹向了這個弟弟。


    在宮霆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宮延又拎起他的衣服,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


    “我的話那麽沒有用嗎,讓你不要找楚星宴,你還是找她了,竟然還對她動手了!”想到楚星宴身上的傷都是宮霆帶給她的,宮延就隻想要弟弟償還。


    “怎麽?”宮霆滿眼的諷刺,“她去找你了?果然如此,你可不就愛吃這一套嗎?那個楚星宴哭一哭,你就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給她。她楚星宴到底有什麽魔力啊,值得你宮延如此?”


    宮延拎起他的衣領,神色陰狠:“當初跟你說過,你有什麽不滿,衝我來,別找她,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


    宮霆也怒了,揮開了宮延的手,反一拳打在了宮延身上:“你看我重視親情,就一直用親情綁架我!宮延,我說過,我要的是一命償一命!你也能把你的命給我嗎?”


    “你要的話……就盡管拿去。”宮延也不後退,“至於楚星宴,我是保定了。”


    而宮霆低低笑了起來:“當初她撞了孟妍,害我什麽也沒有了,我的未來我的愛什麽都沒有了,現在我連哥哥都沒有了,楚星宴,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宮延垂著眼眸:“當年的事,誰也不想的,況且沒有證據證明一定是她!”


    “你還想為她抵賴嗎!”宮霆看著自己的哥哥滿眼的失望,“我看得清清楚楚,楚星宴穿的那條格子呢大衣,整個景城就隻有她有!她還在她的那群名媛圈那各種顯擺,才讓我有了這條線索!你知道我看到孟妍滿身是血躺在冰天雪地裏是什麽滋味嗎,如果有機會,我也很想讓哥哥你感受一下。”


    “所以你今天就把她推下了樓梯對嗎?”宮延看著自己這個弟弟,“你想要讓她償命?”


    宮霆愣了愣:“我沒有把她推下樓梯!”


    宮延繼續拎起宮霆的衣領,把他摁在牆上:“她剛剛醒了一會兒,告訴我,你把她帶來了這裏,掐了她。後來,她又被你拽進一旁的樓道裏,你用袋子蒙了她的眼睛,將她推下了樓梯。”


    “胡說!我要對付她何須如此詭計多端,我連把她帶去露天陽台質問都沒有避諱旁人,為什麽要多此一舉,把她推下樓梯?我要是真想取她的性命,宮延,你現在看到的隻會是她的屍體。”


    宮延又是一拳打在宮霆的臉上:“你要是真的敢對她做些什麽,宮霆你該知道的,我發起瘋來跟你比,也不遑多讓,你別忘了,誰都有軟肋,你如今的軟肋我也可以割舍。”


    說完這句話,宮延離開了陽台。


    而宮霆的臉上掛了彩。


    他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剛要離開,就看見門後出現了一個人。


    孟羽走過來,心疼地看著他,雙眼滿是淚意:“霆哥哥,你和阿延哥哥怎麽打起來了?”


    宮霆所有的柔和褪去,此刻臉上帶著溫柔:“沒事的,小羽,哥哥隻是和你阿延哥哥開個玩笑。”


    孟羽點點頭,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裏取出了手帕給他擦臉上的傷:“小心伯父伯母看見這個會傷心。”


    宮霆牽起她的手:“小羽,我們回家吧,不在這裏了。”


    孟羽點點頭。


    這時,門內又出來了個人:“且慢。”


    隨著這個聲音出來,宮霆疑惑看去。


    隻見自己的姑姑笑意盈盈地出來了。


    “阿霆看來你們兄弟之間矛盾很大啊。”宮珞允並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策反宮延身邊人的機會,“不如我們合作一次吧。”


    宮霆對這個姑姑也沒什麽好感,正要走掉,卻又聽她道:“你難道想要一輩子受製於宮延嗎?若是有一天你的權利比他還大,你就可以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人。”


    說著話,宮珞允的手指輕輕摩擦過孟羽的下巴。


    “你別碰她!”宮霆立馬把孟羽護到身後。


    宮珞允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眉眼劃過一絲輕蔑:“合不合作在你,但是很有可能你一輩子都沒法在宮延眼皮子底下得到你想要的。”


    說完,宮珞允轉身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宮霆的目光都是冷漠,但片刻後,他還是帶著孟羽離開了天台。


    —


    楚星宴被傷害的事情,並沒有宣揚出去。


    那天她的再未到場,宮家也隻是說她身體不好,先去休養了。


    楚星宴是在當天晚上醒來的。


    那時,病房裏隻有她一個,她看了一眼周圍,沒有任何人守著她。


    委屈讓她哭了一會兒,但很快,她又因為頭暈和疲憊,陷入了夢境之中。


    她在夢裏見到了大學生宮延。


    他們住在一個風景很優美的私人療養院裏,他對她很好,叫她囡囡。


    而那時的自己,也不過就是十八九歲的模樣。


    她似乎是眼睛壞了,一直用紗布裹著眼睛,無論去哪都要宮延牽著自己。


    宮延也很耐心。


    而她,雖然眼睛壞了,但十分開朗:“哥哥,如果我眼睛一輩子好不了了,怎麽辦呢?”


    “那哥哥就做囡囡一輩子的眼睛和拐杖。”說著,宮延帶她一起在客廳裏跳舞,就好像他說的那樣,每一步她都由他牽著,被他帶著就算全程處於黑暗裏,都能安全地在這個房間裏肆意地舞蹈。


    楚星宴作為夢裏第三視角,將兩個人之間的旖旎和甜蜜盡數看在眼裏。


    “哥哥,我覺得你一定很好看。”夢裏的自己仰著頭,白淨的手輕輕貼在宮延的臉上,描摹著他的模樣。


    宮延嘴角勾起,打趣地問她:“那我若是個醜八怪,囡囡還要我嗎?”


    “要的,囡囡這輩子隻嫁給哥哥。”


    那一刻,楚星宴看見自己說完這句話後,就湊上去吻宮延,十分急迫。


    宮延也低下頭去親她。


    夢裏的場景十分美好,好似一對佳人。


    但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女主人翁是自己,楚星宴卻對這一幕感到陌生又羨慕極了。


    也不知道這是真的發生過的,還是自己營造出來的夢。應該是夢吧,現實世界裏,自己好像沒有過這也的記憶,也沒有過失明,更沒有過和宮延如此親昵的時候。


    但如果是夢的話,為什麽會如此真實?


    忽的,夢境裏的劇情急轉直下,從溫馨的房間內,轉到了陰暗的樓梯間裏。


    隻見自己的頭上被人套上了黑布袋,周圍漆黑一片,看什麽也不真切。


    一個巨大的力氣聲嘶力竭地質問著她為什麽還活著,而後將她猛地推下了樓梯間。


    墜地的一瞬間,楚星宴緊張又痛苦地在夢裏喊出了“哥哥”這兩個字。


    “囡囡。”


    忽的,她再次得到了回應。


    隻是這個回應很真實,不像是在夢裏。


    楚星宴迷惘地睜開眼睛,隻見刺眼的白熾燈下,病房的一側坐著一抹熟悉的身影。


    看到她醒來,宮延連忙湊上來,用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額頭:“還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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