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聞言看向了淩遊,秦艽也是一頭霧水,而淩昀則是一臉心知肚明的表情。


    隻聽淩遊緩緩說道:“我們常說七情六欲,七情則是指怒喜憂悲驚恐,可無論哪種情緒,過尤則不及,喜傷心,怒傷肝,思傷脾,悲傷肺,恐傷腎。在中醫中,五行亦對應著五髒。”


    隨後他看向秦艽說道:“這與之前奶奶因悲傷肺的病因,如出一轍。”


    秦艽將淩遊的話一代入到上次她奶奶咳喘之症上,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於是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


    然後就聽淩遊接著說道:“正因如此,所以它們之間也互相約製,互相促進,互相有征伐,也互相有抵觸。比如有個著名的成語,喜極而泣!那便是因為心火太過,從而克金,也便傷了肺。中醫中有一種療法,為情治療法,是指以一種情誌化解或抑製其它情誌,治療情誌障礙及其所致軀體疾病的方法,比如順情從欲,情誌相勝,移情易性,以達到淡化或者消除不良情緒的目的,這也與心理學的治療理念有著相似的理念。”


    李想半知半解的聽了之後便問向淩遊:“那鎮長,您剛剛和秦總表演的那一出,是為什麽啊?我還是沒太懂。”


    這時淩昀便開口道:“誒呀,笨死你算啦,我哥剛剛不是說了嘛,思則傷脾,而怒能勝思,就例如,喜在五行中對應著火,悲在五行中對應著金,所以人們會在傷心的時候做讓自己開心的事情,讓自己處於光明且溫暖的情緒之中,才能戰勝悲傷,就是因為火能克金嘛。”


    說罷她看著李想,見李想還是沒太明白,所以便接著說道:“而阿姨的狀況呢,是因為對你的思慮所致,從而傷到了脾髒,我們中醫上講,怒則氣上,喜則氣緩,悲則氣消,恐則氣下,驚則氣亂,思則氣結。那思慮屬土,可憤怒屬木,以木克土,將髒腑裏凝結的氣打開,這病自然也就好啦。”


    一口氣說完這些,淩昀大大的呼吸了兩口,然後又看著李想說道:“這回明白了吧。”


    李想聽了淩昀的解釋,撓著頭笑道:“明白了,這下明白了。”


    然後他又看向淩遊說道:“那鎮長,您的意思是我媽的病,現在就好了嗎?”


    淩遊點了下頭:“隻能說是病根消了,但成疾較深,還是需要日後的調理,並且控製好自己的情緒,慢慢也就痊愈了。”


    李想聞言終於露出了個大石落地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以後我肯定常回家看看他們。”


    然後又看了一圈淩遊兄妹和秦艽微躬道:“鎮長,秦總還有淩姑娘,謝謝你們了,大過年的還辛苦你們陪我來這一趟。”


    淩遊站起了身,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和我還客氣什麽。”


    然後又接著說道:“放你一段假,村裏那邊我替你盯著,在家好好陪陪父母。”


    李想聽後有些麵露難色:“鎮長,現在鎮裏正是緊要時候,我不好耽誤工作吧。”


    而淩遊則是板著臉說道:“村裏沒有你一段時間出不了什麽事,可你陪在父母身邊一段時間,這對他們來說,比吃什麽藥都好用,安心在家住一段吧。”


    隨後淩遊又看了一眼淩昀說道:“去給我拿紙筆,我給阿姨開一張方子。”


    淩昀聽後便走向了導診台去借紙筆。


    回來後,淩遊便在紙上寫下了一張藥方,以及一個食療的藥膳方,而在紙的末端還寫了幾首樂曲名。


    這讓接過藥方的李想有些不知所以,於是指著那幾首樂曲名問道:“鎮長,這是什麽意思啊?”


    淩遊沒有做過多的解釋,而是說道:“你就按照我寫下的這幾首曲子,在阿姨耳邊偶爾播放著就好。”


    李想雖然不懂,但他相信淩遊肯定有淩遊的道理,於是也沒再多問,趕忙就答應了下來。


    而淩遊為李想寫下的幾首樂曲,如果不懂音律的人並不能看出有什麽相似之處,而比如學過古琴古箏的一些人,則一眼就能看出這幾首曲子的共同點,那便是這幾首曲子,全部都是“宮調”樂曲。


    就如同剛剛淩遊說的那般,五髒對應著五行,而五行也對應著五律,五行“金木水火土”對應著五髒“肺肝腎心脾”的同時,也對應著五律的“商角羽征宮”,而“宮調”樂曲則對應著土行脾髒,曲子中的徽音宮調因為比較頻促的原因,能夠非常好的刺激我們人的脾胃,使之在樂曲的刺激下,能夠有節奏的對食物的消化和吸收引起一定的治療效果。


    隨後,淩遊便對李想說道:“我們就先回去了,等過段時間阿姨痊愈了我再來拜訪她。”


    說著他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笑道:“現在啊我要是再進去,非得被打出來不可。”


    李想也撓頭笑了笑:“鎮長,讓您受委屈了。”


    淩遊則是擺了一下手,然後便對秦艽和淩昀說道:“咱們先走吧。”


    隨後他便邁步往醫院出口要走,而淩昀這時說道:“哥,你和秦姐姐在車裏等我一下吧,我去和叔叔阿姨打個招呼。”


    淩遊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和秦艽在李家父母麵前沒留下好印象,但淩昀可是以朋友的身份來的,要走的話自然要去打個招呼的,於是點頭道:“好,我們出去等你。”


    說罷又伸手指了一下李想說道:“好好在家陪父母,這是任務。”


    李想感激的看著淩遊:“我知道了鎮長。”


    然後秦艽也與李想揮了揮手,就與淩遊一道走出了醫院。


    走到車前,秦艽徑直就拉開了副駕駛的門,淩遊見狀也很自然的坐上了主駕駛,兩人都上車之後,秦艽一邊係安全帶一邊說道:“看你治病,總是那麽有趣。”


    淩遊苦笑一下:“病就是病,對於病人而言,可沒有有趣無趣一說。生病的原因,追本溯源後,會發現從來都隻有一種,而治病的手段卻可以有很多種,相比讓病人吃大量的藥或者做昂貴的儀器相比,我更願意他們都能以這種方式,不知不覺中就減輕疾病帶給他們的痛苦。”


    秦艽聽後歪頭看著淩遊笑著,卻不說話,被她盯了幾秒後,淩遊可就有些發毛了,於是問道:“你這麽看我做什麽?”


    秦艽噗嗤一笑,然後豎起一根大拇指說道:“沒什麽,就是突然覺得你淩先生瞬間品格高尚了些。”


    淩遊一撇嘴:“我還真是聽不得你誇我,渾身別扭。”


    秦艽聞言便對他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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