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用嘛,借用幾天而已,先把這個窟窿堵上,容我幾天時間,我再去堵低保的窟窿。”陶湛生在書房裏坐立不安,揮著手嚷嚷道。


    鄒文禮被嚇的不輕:“陶市長,這是原則,也是底線,您這是在逼我犯錯誤呢,恕我不能從命。”


    陶湛生帶著一絲憤怒:“你這人做事怎麽是個死腦筋,這錢也不是揣進我的腰包裏,都是市裏用,借用幾天,出不了大亂子的,天塌了,還有我頂著呢,你怕個屁啊。”


    頓了一下,陶湛生又咬著牙說道:“你可別忘了,你這局長還是我給提拔上來的呢,現在怎麽著?當了幾天財神爺,就翻臉不認人了?”


    鄒文禮在電話那邊不厭其煩,自己這個局長的位置,雖說也算是陶湛生提拔的,但自己本就在常務副局長的位置上幹了四五年,是老局長退休了,陶湛生才向市委舉薦的自己,換句話說,就算陶湛生不舉薦,市裏也理應提自己上來,隻不過陶湛生這個人,已經習慣了到處送順水人情,自從自己當了這個財政局長,這個說辭,陶湛生已經不是第一次用了。


    鄒文禮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說道:“陶市長,您就算是現在就向市委提議,把我給擼了,這錢,我也不敢動一分,真出了問題,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說這話的時候,鄒文禮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平時他被陶湛生欺壓慣了,今天還是第一次這麽嚴辭拒絕陶湛生。


    陶湛生被氣的牙根直癢癢:“好好好,都是白眼狼,到了關鍵時候,誰也指不上。”


    鄒文禮早就對陶湛生不厭其煩了,於是索性得罪人就得罪到底:“陶市長,還是那句話,這二百萬,您向市委阮書記要個批示,阮書記要是同意暫時挪用這筆資金,我就先拿出來用,但低保資金的錢,我是一分都不敢動的。”


    說罷,鄒文禮道了句再見,便掛斷了電話。


    陶湛生聽對方掛了電話,眼睛都瞪大了,他沒想到,現在就連鄒文禮都敢掛自己電話了,隻覺得自己的威信,受到了極大的挑釁。


    氣的他在書房裏不停的踱步,這會兒工夫,他用憤怒,也有懊悔,他懊悔的是自己當初不應該急功近利搞這個文化館的建設項目,但他怪,卻怪在了淩遊的頭上,他本以為,原市長每兩年就到了退下去的歲數了,下一任桃林市的二把手,理應就是自己陶湛生,自己多拿出一些政績來,到時候為自己上位鋪鋪路,好歹履曆也漂亮些,而且原市長給他擦屁股都習慣了,那是一個糊塗人,被陶湛生整日拍馬屁拍的得意忘形,每次到了關鍵時刻,他也真能挺起陶湛生。


    但現在,省裏突然有了這麽一個動作,把原市長調走了,又空降個淩遊過來,完全是打亂了他本來天衣無縫的計劃,現在陶湛生可謂是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反倒是成就了原市長,畢竟他這一走,桃林市之前被搞出來的無數個爛攤子,一股腦的都留給了他,原市長反倒是把屁股擦幹淨,安安穩穩退二線了,而這剛剛上任的淩遊,顯然也不是個能吃虧的主,壓根就沒有一點想要幫自己解決麻煩的意思,反倒是處處為難自己,硬生生的靠著他和田部長的關係,挑撥了害怕受連累的阮存善和自己有了敵意,二人合夥把自己架在了火上去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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