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看起來強得有點離譜啊……”布洛妮婭不禁輕聲呢喃起來。存在已久的古老法陣瞬間便被斬斷一處缺口,仿佛紙糊一般不堪一擊。


    而那位身穿黑袍的少女,則正邁著優雅的步伐,緩緩朝她們走來。看著對方那越來越近的身影,一股莫名的恐懼開始湧上心頭,讓布洛妮婭不由得心生怯意。


    僅僅隻是一擊而已,那堅固無比的防禦光幕竟然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破開了!這一幕實在太過震撼,以至於布洛妮婭一時間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關於這防禦光幕的強度和特性,別人也許並不清楚,但作為經常負責維護它的人,布洛妮婭可是再熟悉不過了。即便是將她所擁有的全部禦獸力量集中起來,也絕對不可能對光幕造成任何破壞,更別提像這位黑袍少女那樣,一劍就將其斬斷!


    然而如今,這一切已無關緊要。當前最為緊迫之事,是安撫遭受重創的王女,也就是那位禦獸家的希兒。


    畢竟,對布洛妮婭來說,相較於那位神秘難測且實力強橫無匹的黑袍少女而言,此時王女的狀況才更應得到關懷與照料。


    自王女被特拉洛克強行撤退之後,親眼看著這些往昔悉心陪伴在她身旁的崩壞獸們接二連三地因保護她而慘死,內心的苦楚、憤恨以及不甘令她難以釋懷。


    此刻的她,正以充滿怨念與怒火的眼神凝視著黑袍少女,即便是總是故作端莊有禮、平易近人之態來對待周遭眾人的她,也在此刻打破曾經的誓言,按捺不住情緒,徹底顯露出其本性中的另一麵——那個與平素判若兩人的真實自我。


    她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憤怒了,記憶中上一次令她這般惱怒的時候,還是那個被她視為唯一親人的希兒離她而去之時……


    此刻,那位身披黑袍的少女同樣凝視著她。陽光灑下,拉長了她的身影。她慢慢彎下身去,拾起地上那頂屬於王女的帷帽,用一層薄薄的白色麵紗遮住臉龐。


    王女看不到的是,在戴上帷帽後的須臾之間,一滴晶瑩的淚珠悄然滑落,但轉瞬便被風吹散。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無垠的冷漠和空洞。


    黑袍少女喃喃道,“對不起,很抱歉殺死你的契約獸們。但我仍要取走你與其他希兒的生命。獵殺一道,我從不後悔!”


    王女無法窺視到黑袍少女帷帽之下的神色變化,心中不禁生出許多疑惑。


    “既然她已經在我麵前坦誠地暴露了其真實身份,為何還要執意遮掩住自己的容顏呢?莫非她仍然對某些人或者某些事情心存戒備嗎?還是說她內心深處隱藏著難以啟齒的機密呢?”然而,這些疑團她在不久之後將會知曉,隻不過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了意義。


    就在這個時候,布洛妮婭憑借其敏銳的洞察力捕捉到了王女身上的異樣。她不禁心生疑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何此時此刻出現在麵前的王女會讓自己產生如此強烈的陌生感呢?然而,在這股陌生之餘,卻又隱隱約約流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熟悉氣息。


    布洛妮婭實在想不通自己為何會有這般奇怪的錯覺。正當她邁步向前,想要安慰一下王女的時候,一股突如其來的寒意撲麵而來——那是來自王女身上不由自主散發出來的層層凜冽殺氣!這股殺氣令布洛妮婭驚愕不已。


    希兒留意到了布洛妮婭的舉動,眼中閃過片刻的不滿,但轉瞬間便像換了個人似的,恢複了往昔的溫和寧靜以及端莊大方。她微笑著,以一種既禮貌又高雅的姿態向布洛妮婭問好:


    “布洛妮婭姐姐,下午好。”


    此刻的王女麵容沉靜如水,氣息平穩寧定。若是換做平常時候,布洛妮婭或許並不會察覺到其中有何異樣,但此時此刻卻凸顯莫名的怪異。


    王女畢竟也是人,隻要身為人類便必然會有喜怒哀樂等各種情感和欲望的存在。明明才曆經了一場慘絕人寰對她的契約獸展開的屠戮之戰,她應表現出恐懼、憤恨或者衝動等情緒才對,恰如她剛才所展現出來的那般模樣。


    然而怪異就怪異在,當王女留意到布洛妮婭異樣眼光的時候,竟然能夠在轉瞬間收斂起所有情緒波動,並以一種與平素毫無二致的姿態同布洛妮婭交談起來。這種從一個極端驟然跳轉至另一極端的轉變方式,沒有長時間偽裝的經驗,又豈是能夠輕而易舉達成之事!?


    當想到這可能涉及王女一直隱藏著的秘密,布洛妮婭隱隱有些後怕,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麵對這個從小到大一直在自己身邊的妹妹。


    “吼!!!吼!!!”


    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響徹整個王宮前方,仿佛要將這座古老而莊嚴的建築撕裂開來。伴隨著聲聲怒吼,一隻隻體型龐大、麵目猙獰的崩壞獸逐漸匯聚在一起,它們張牙舞爪地展示著自己強大的力量和威嚴。


    在這個世界,崩壞獸既可以是人類的敵人,也可以成為人類的朋友,與人類並肩作戰、共同對抗外敵,就像此時一樣。


    崩壞獸們與眾多身披重甲、手持利器的戰士一同擋住了黑袍少女的去路。


    站在他們對麵的黑袍少女身姿嬌小,頭上戴著的帷帽遮掩住她的樣貌,不過,她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卻讓人不敢小覷。


    透過麵紗,她的眼神冷漠而堅定,透露出一種無法言說的堅毅和決絕。麵對眼前的阻礙,她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反而一步步向前邁進,似乎對於眼前的防線並沒有放在眼裏。


    而那些阻擋在黑袍少女麵前的皇族守衛軍們,則個個神情肅穆,嚴陣以待。他們手中緊握著各式各樣的武器,身上的鎧甲閃爍著寒光,顯示出他們作為王城守護者的威嚴和決心。盡管麵對如此強大的敵人,他們也毫無畏懼,毅然決然地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扞衛著王宮內的安寧。


    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隻見那一支支訓練有素、裝備精良且對王城忠心耿耿的軍隊如潮水般湧上前來,他們毫不畏懼地衝向那個企圖破壞王城的黑袍少女,試圖阻止她的惡行。


    然而,盡管這些士兵們英勇無畏,但麵對這位神秘莫測的黑袍少女時,他們卻如待宰的羔羊般什麽都做不到。


    黑袍少女猶如來自地獄的使者,手中揮舞著一把詭異而強大的長劍,每一次揮動都能帶起一片血雨腥風。她的身手矯健敏捷,動作行雲流水,讓人根本無法捉摸其攻擊軌跡。


    短短幾分鍾內,這支曾經被譽為這個世界泡最強大的軍隊已經傷亡慘重。原本氣勢磅礴、浩浩蕩蕩的隊伍如今隻剩下寥寥數個趴在地上、精疲力竭的統領。


    而這其中,便有那位曾將希兒和白諾等無辜之人打入大牢的守城將軍。


    此刻的他滿臉驚恐與絕望,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悔恨之意——似乎是後悔沒有聽從可可利亞的命令,私自帶著將士們送出無意義的生命。


    黑袍少女手中那柄長劍不知由何等材料鍛造。在經曆無數場生死搏殺之後,盡管四周已是滿地鮮血、匯成河流,但劍身依舊潔淨如初,仿佛從未沾染過一絲汙穢之氣。它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宛如一件稀世珍寶。


    麵對重重阻礙,黑袍少女漸漸失去耐心。就在她準備直接飛越眾人,抵達王女跟前之際,突然間,一雙虛弱無力的手緊緊抓住了她的腳踝。她低頭望去,發現抓住自己的人竟然是那位守城將軍。


    與此同時,一股夾雜著濃烈血腥味的風吹來,掀起了黑袍少女頭上的帷帽。刹那間,她的麵容展現在將軍眼前。將軍目睹真容後的反應出人意料:他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便放聲大笑起來,


    “竟是你!竟是你啊!沒想到這場災難居然也有我的一份罪責!”他的笑聲充滿了絕望和自嘲,似乎終於明白了什麽重要的真相。


    黑袍少女並不知曉這位守城將軍所言究竟何意,亦不明了實際上他已將自身誤認為他人,但她對此毫不在意。重新戴上帷帽,冷漠地對腳下的將軍說道:“鬆手,或許我可斟酌饒恕你一條性命。”


    聞得對方竟敢揚言放過自己,守城將軍毫無半分遲疑,徑直道出自己的抉擇。


    “除非我死!”其聲鏗鏘有力,異常堅定。


    “既如此,那便死吧。”黑袍少女語氣平緩,波瀾不驚。話音未落,隻見她手中長劍揮舞,瞬間便將腳邊男子一劍斃命。而這血腥殘忍的一幕,恰巧被遠處的王女盡收眼底。她緊緊握拳,手背上青筋凸起,清晰可見一道深深的勒痕。


    失去了守衛軍的阻擋後,黑袍少女如入無人之境般迅速抵達宮殿門前。她毫不猶豫地衝入殿內,對各種遠程攻擊視若無睹。一路衝殺過來,當她最終站在王女、布洛妮婭和可可利亞三人麵前時,手中的長劍已經不知道收割了多少敵人的靈魂。


    黑袍少女完全忽略了其他兩個人,她的目光緊緊鎖定著王女,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毫不掩飾的殺機。一時間,整個場麵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


    由於黑袍和帷帽的遮擋,可可利亞和布洛妮婭無法看清少女的真實麵容,心中充滿了疑惑和警惕。她們暗自揣測著這個神秘黑袍少女的來意,同時也做好了應對可能發生危險的準備。


    而那黑袍少女眼中流露出的蔑視之意,讓身為這個世界泡裏獨一無二的帝王——可可利亞頗感詫異。畢竟,這可是她生平頭一回遭受到他人這般輕蔑對待,不禁心生一絲戲謔之情,於是嘴角輕揚,緩聲說道:“朕倒是不知曉你緣何執意要行刺朕的愛女,但倘若你真正的目標乃是朕本人,那麽朕倒也可以賜予你一個難得的良機。”


    可可利亞果真無愧於世界泡中的一代霸主,就連其言辭之間亦充盈著無與倫比的王者威嚴。若是換作尋常之人在此刻麵對這樣強大的氣場壓迫,恐怕早已被這股如泰山壓卵般的帝王威勢震懾得動彈不得,隻能乖乖俯首稱臣,成為這位帝王手中任意擺布的棋子和工具罷了。


    然而,眼前這位同樣身著黑袍的神秘少女卻似乎完全不受影響,依舊鎮定自若地站在那裏,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緊要一般。


    麵對這樣的結果,可可利亞並未感到驚訝。畢竟,眼前這位可是曾經殘殺過王都眾多守衛的狠角色!如果她僅僅是一個容易被嚇唬住的普通凡人,那不就顯得自己手底下的人太過無能了嗎?


    而那位黑袍少女仿佛也意識到,在場眾人當中實力最為強大的當屬可可利亞無疑。她透過麵紗,緊緊盯著這位自稱為“朕”的女子。


    隻見黑袍少女單手持劍,直直地指向可可利亞,眼神中充滿了輕蔑與不屑,冷笑著說道:“一個困守在這世界泡影之中的無知之人,居然敢妄稱帝王?好啊,那就讓我來見識見識,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吧!”說罷,她手中的長劍閃爍出寒光,一股淩厲的氣勢驟然爆發開來。


    僅僅一瞬間的功夫,黑袍少女便來到可可利亞的麵前,可可利亞早已預料黑袍少女可能擁有的極致速度,搶先一步抓起案邊象征著王權的法杖,擋住黑袍少女長劍的攻擊。


    就在同一瞬間,一股強烈的寒潮從可可利亞身後湧動,聲勢浩大,在暴風中夾雜著淒寒入骨的冰晶。


    黑袍少女顯然低估了可可利亞的手段,短短數秒她的手臂便被寒潮的冰晶凍結,身體也呈僵硬狀態,慌忙揮劍將可可利亞擊退後,迅速懸浮空中,以躲避席卷而來的寒潮。


    然而,寒潮的攻擊遠不止於此,在第一波結束後,緊隨而來的第二波範圍之廣竟將整座王宮覆蓋,將宮殿凍結為一座寒冰之宮,而那些被黑袍少女殺死的屍體在這場寒潮中化作一具一具人性冰雕,宛如神跡。


    哪怕及時後撤,黑袍少女也沒能幸免,幾乎半個身體被凍結,而其餘的部位也因寒氣的侵蝕陷入僵硬,此時的她恐怕連手中的劍都無法再揮出,再想去刺殺禦獸家希兒仿佛成了一件遙不可及的事。


    但,真就如此結束了嗎?身為希兒的她就如此簡單的擊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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