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副導看了看紀淮,又看了看戚然。


    心中頓時了然。


    紀淮這是鐵了心要保戚然。


    他深深地呼了口氣:“既然如此,那我們當然要尊重戚然本人的意願,畢竟這件事她才是受害者。”


    吳蔓蔓一聽就急了,連忙道:“林副導,您怎麽能任由戚然胡來,這要是傳出去,對咱們節目會造成很嚴重的影響。”


    林副導聽完這話,現場刀了吳蔓蔓的心都有。


    明明知道會對節目造成很嚴重的影響,那她瞎放什麽屁?


    “是嗎?”


    紀淮看向吳蔓蔓,眯了眯眸子,不怒自威:“原來你也知道,傳這種事出去,會對節目造成嚴重影響?”


    吳蔓蔓頓時啞然,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話來。


    紀淮環視眾人,聲音擲地有聲:“既然錯是吳蔓蔓犯的,就沒有受害者替她蒙受委屈的道理,這一點,想來大家都能明白。”


    “當然。”


    周秀雅第一個發話表態:“我支持戚然的做法。”


    紀淮施壓點明態度,周秀雅隨即附和。


    其他人哪裏還有裝死的道理?紛紛站出來發聲:“我也支持戚然的做法。”


    “對,誰都不願意發生這種事,既然發生了,總要查個水落石出。”


    副導演冷汗涔涔,也跟著說了句:“確實應該如此。”


    一番操作下來。


    戚然看向紀淮的眼神都在發光。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


    她甚至想撲跪在紀淮麵前,告訴他:你!是!我的!神!


    吳蔓蔓麵如死灰。


    不安求助的眸光落在柏國鑫身上。


    柏國鑫被迫卷入是非當中,已然一肚子冤屈,自身都難保,哪裏還有餘力去救吳蔓蔓?


    執法人員來的很快。


    為了盡可能地減輕這次事件帶來的後果,副導演提前組織、驅散了無關緊要的工作人員,單獨安排了房間,作為審訊室。


    生怕吳蔓蔓這個沒腦子的再生出新的事端,柏國鑫提前提醒道:“警察問什麽,你就說什麽!千萬別狡辯,更別說假話。”


    “以防再鬧出什麽虛假陳述的事。”


    聞言。


    吳蔓蔓更想哭了。


    雖然林副導極力控製,以防事件升級,但這事畢竟鬧開了,作為‘主人公之一’的楊導,毫不意外地需要出麵,配合調查。


    彼時。


    楊導剛從酒局上回家,他喝得大醉。


    卻不想,突然接到一通電話,稱他涉嫌強奸、迷奸,需要配合調查。


    刹那間。


    楊導的酒全嚇醒了,心髒都差點從胸腔裏跳出來。


    不等他問清前因後果。


    楊導的妻子如刀刃般鋒利的眼神就殺了過來。


    一場世界大戰隨時有點燃的跡象。


    楊導慌忙解釋,但仍無法推脫需要配合調查的事實。


    電話掛斷。


    楊導的妻子殺了他的心都有,屋內的一應陳設,全都朝他招呼了過來:“楊恩德,你不是人!”


    好說歹說。


    楊導才說服妻子跟他一同前往,自證清白。


    好一番折騰。


    全員到齊。


    調查過後。


    楊導終於得以撇清關係。


    審訊室裏。


    執法人員冷著臉,嚴厲批評道:“吳蔓蔓,以你的行為,受害人完全可以告你誹謗,你清楚嗎?”


    吳蔓蔓鼻涕一把淚一把,人已經哭慘了。


    筆錄之後,柏國鑫就把自己擇了出去,最後承擔責任的,隻有吳蔓蔓一個。


    “吳蔓蔓。”


    執法人員加重語氣。


    吳蔓蔓哭著點頭:“我清楚。”


    “道歉。”


    吳蔓蔓抹了把臉上的淚,走到戚然身邊,衝她鞠躬,道:“戚然,對不起,都是我胡編的,我不應該肆意編造、傳播你的緋聞。”


    隨後,又在楊恩德麵前站定,再次鞠躬:“楊導,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臉上掛彩的楊恩德攥緊了拳頭,一下攮死吳蔓蔓的心都有。


    “行了,吃一塹長一智,同樣的錯誤,以後不要再犯。”


    林副導送走了執法人員。


    審訊室裏,隻剩他們幾個。


    楊恩德看向吳蔓蔓的眼神裏透著殺氣:“吳蔓蔓,你這是在做什麽?”


    “楊導,對不起。”


    吳蔓蔓低垂著頭,眼淚一個勁兒地掉。


    “我有什麽地方得罪過你嗎?”


    楊恩德的語氣一次比一次重。


    “楊導,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不是衝著您去的。”


    此言一出。


    果然楊恩德再次大怒:“不是衝著我?那我大半夜為什麽會被叫到這兒?”


    盛怒之下,楊恩德不慎扯到臉上的傷口,疼得臉色都變了。


    “對不起。”


    吳蔓蔓的頭恨不得鑽到地縫裏去。


    造戚然黃謠時,她有多眉飛色舞,現在就有多狼狽窘迫。


    “對不起對不起,除了對不起你還能幹什麽?”


    楊恩德指著吳蔓蔓,恨不得一手指頭戳死她解氣。


    戚然坐在旁邊,默默澆油:“還能造黃謠,無差別攻擊,連楊導您都不放過。”


    聞言。


    坐在一旁的紀淮瞥了戚然一眼,好看的眸底壓著一股淡淡的笑意。


    果然。


    楊恩德更生氣了。


    他氣得渾身都在顫抖:“吳蔓蔓,你簡直愚蠢到了極點。”


    “是。”


    吳蔓蔓不敢再說對不起,隻能低垂著頭,全盤接受來自楊恩德的怒火。


    “你,你!”


    楊恩德狠指著吳蔓蔓:“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是。”


    吳蔓蔓神色一變,終於抬頭看向楊恩德,她動了動唇,像是想說什麽,卻又不敢,隻能唯唯諾諾、小心翼翼道:“我這就滾出去,您別生氣。”


    “滾!”


    楊恩德隨手抄起一旁的杯盞,朝吳蔓蔓砸了過去。


    他很想忍,也一直努力忍著。


    可內心翻湧的怒火實在按捺不住。


    他入行多年,形形色色的藝人見過不少,吳蔓蔓這種腦殘至此的,他聞所未聞。


    吳蔓蔓逃也似地離開了房間。


    房門關上。


    楊恩德歉意地看向紀淮,連聲道歉:“紀總,實在抱歉。”


    “這就是你挑選藝人的眼光?”


    紀淮輕飄飄的一句話,嚇得楊恩德冷汗直冒。


    時代變了。


    藝人翻車、塌房的事情越來越多,因此對導演選擇藝人的眼光要求也越來越高。


    而在這之前。


    是楊恩德親自在紀淮麵前保證,他從業多年,眼光獨到,挑選藝人絕對不會出紕漏。


    但現在。


    吳蔓蔓的作死行徑,無疑是狠狠地打了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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