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然說話斷斷續續,時不時就要卡殼。


    “戚然。”


    紀淮輕輕喚了戚然一聲。


    戚然像是沒聽到,隻自顧自地說,但聲音越來越含糊不清。


    紀淮眯了眯眸子,不知是哪來的勇氣,突然朝戚然吻了下去。


    戚然的唇,如預想中那般柔軟,像是裹挾著致命的吸引力,僅僅是輕輕觸碰,就已經勾起了紀淮無比洶湧的欲望。


    紀淮眼神一暗,強壓下翻湧而來的情愫,慌忙退了回去。


    隻是,他的呼吸聲明顯粗重了很多。


    醉懵了的戚然還沒捋清現狀,疑惑地看著紀淮:“紀淮?你怎麽在這兒?你的臉怎麽這麽紅?喝醉了嗎?”


    紀淮不敢正眼看戚然:“你看錯了,喝醉的人是你。”


    “我沒醉。”


    戚然瞬間撐著身子坐起:“我不可能醉,我酒量特別好!我這酒量,喝趴二十個人都不在話下,我醉?”


    “好好好,你沒醉。”


    後麵的事。


    戚然沒印象了。


    但一整夜,她總是反複夢到她親了紀淮。


    以至於翌日晨起她還是懵的。


    “戚然,你醒了嗎?”


    紀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戚然臉色頃刻間大變,而後才發覺,她是在紀淮家。


    昨晚——


    戚然小臉煞白。


    究竟是夢還是現實?


    她該不會真的對紀淮有了非分之想?


    門外再次傳出聲音,戚然顧不得深想,匆匆道:“醒了。”


    “給你煮了醒酒湯。”


    “馬上來。”


    戚然又應了一聲。


    這間客房她很熟悉,之前沒地去的時候,紀淮收留她在這兒住過一段時間。


    她翻身下床,熟門熟路地去了衛生間。


    看著鏡子裏換了套衣服,還卸了妝的自個兒,戚然絞盡腦汁地思索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


    可任憑她怎麽努力,都記不起來絲毫。


    正事記不起來一點,她親到紀淮的那個畫麵,倒是一直在她的腦子裏循環播放。


    以至於。


    她看到紀淮時,整個人都是虛的。


    尤其是紀淮朝她看過來的那個眼神,莫名地跟夢裏紀淮的眼神發生重合,她甚至還能回憶起來,二人靠得很近時,紀淮噴灑在她臉上頗具曖昧的氣息。


    明明是夢,卻真實到不可思議。


    戚然一陣恍惚,她小心翼翼地開口:“昨晚...”頓了片刻,她又繼續說:“我沒幹....”


    “什麽?”


    對上紀淮的眸子,戚然驟然噤聲,連忙轉移話題:“昨晚麻煩你了。”


    “沒事。”


    紀淮衝戚然招了招手:“過來,吃早飯。”


    戚然乖乖上前,落座,愣是沒敢多看紀淮一眼。


    她真是飄了,竟然敢肖想紀淮!?


    要是被紀淮知道——


    戚然低垂著頭,並沒有注意到紀淮盯著她時若有所思的眼神。


    “周雲溪早上給你打了電話。”


    “嗯?”


    “你昨晚跟戴方毅談了想進他的組?周雲溪今兒收到了《黑暗歲月》的劇本,來找你問情況。”


    提起正事,戚然短暫地收起了內心的惶恐,她點頭:“不止談了我,還有你,我很看好《黑暗歲月》,想跟你一塊進組二搭。”


    “這麽篤定?”


    聞言,戚然心中警鈴大作:“你答應過我,別是想反悔?”


    “當然不會!”紀淮笑道:“答應了你的事,我怎麽會反悔?”


    戚然一怔。


    總覺得這話有些曖昧,但她沒敢吭聲,生怕是因為她做賊心虛才會聽什麽都曖昧。


    戚然的古怪全被紀淮看在眼裏,他斟酌片刻,出聲解釋道:“你的衣服和妝是阿姨弄的。”


    “啊?哦!”


    戚然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她沒在意這個。


    紀淮的人品她再清楚不過,當然不可能看她醉酒就趁人之危。


    更何況。


    紀淮要真對她做了點什麽....還真不一定是誰吃虧。


    畢竟。


    就紀淮的臉蛋、身材、品行、財力、地位....


    戚然的腦海中再次不受控地浮現出了睡夢中的畫麵,紀淮的唇好像很好親,烙在她身上的胸膛火熱、有力,充斥著荷爾蒙的氣息,令人情不自禁想入非非。


    見戚然再次出神,紀淮輕喚了一聲:“戚然?”


    戚然一個激靈,渾身汗毛乍起,看向紀淮的眼裏說不出的心虛:“周姐那不是還在等我回話嗎?我吃飽了,我先走了,等有消息我會通知你。”


    說完,戚然沒等紀淮回應,逃也似地離開了餐廳,很快就消失在紀淮的視線範圍內。


    ‘砰’得一聲,門被關上。


    紀淮嘴角的弧度徹底消散,他微微擰眉,盯著戚然的位置。


    種種猜測接連浮現。


    是他哪裏做得不夠好嗎?


    戚然為什麽要躲他?


    還是說——


    戚然記起了他昨晚的冒犯?


    想到這兒,紀淮的心倏地停跳一拍,手握成拳,名為緊張的情緒攀爬上臉。


    紀淮從來都是雷厲風行的,要做的事,要得到的東西,總會在最短的時間內,以各種方式實現。


    唯獨遇到戚然.後,束手無策,總是陷入進退兩難,患得患失的境地。


    正在紀淮為此傷神時,戚然的電話打了進來,見是戚然,紀淮幾乎是秒接。


    “怎麽了?”


    電話裏,戚然的聲音一如往常靈動、隨意:“你的檔期直接讓周雲溪和餘子濯確認以後,再跟《黑暗歲月》對接可以嗎?”


    “可以。”


    “昨晚事還沒談完我就醉了,周雲溪在過來的路上,待會兒得跟戴導聊聊具體的合作,有消息我會隨時通知你。”


    “好。”


    電話掛斷,紀淮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隻有輕鬆。


    直至此時。


    紀淮才懂了餘子濯說他的那句‘你慘了!你墜入愛河了!’


    自從母親去世,他便日漸冷漠,再不願與旁人建立親密關係。


    這些年來,除了餘子濯之外,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


    戚然就是在這樣情形下,猝不及防地闖入了他的生活,占據了他的視線。


    沒有道理,簡直莫名其妙,但又像命中注定。


    明明他從前也曾跟戚然有過幾麵之緣,雖然沒有太深的交集,但也不至於是陌生人。


    可奇怪的是。


    他總是不自覺地認為,戚然第一次醉倒在他懷裏的那次飯局,才是他二人的初次見麵。


    甚至。


    他現在細細想來,能回憶起那‘幾麵之緣’,卻依舊詭異又固執地認為,他和戚然的初見,就是那次飯局。


    一首劉歡老師的《離不開你》送給紀淮~


    我倆太不公平


    愛和恨全由你操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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