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然加重語氣:“我說!我隻拿你當朋友!”


    紀淮深吸一口氣,胸前起伏異常明顯,像是下一秒就會上不來氣:“上一句。”


    戚然不理解紀淮的追問,但還是答道:“我絕不會跟你在一起?”


    “再上一句。”


    “即便你跟餘子濯分手?”


    紀淮手撐著胸口,喘氣聲越來越大,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比調色盤來得還要精彩,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戚然,一番話幾乎是從牙關裏擠出來的:“一直以來,你都是這麽想我和餘子濯的?”


    戚然麵上彌漫出尷尬之色。


    很多年前,圈內曾有人因為類似的事鬧出過人命,自那之後,諸如此類的事就再沒被曝出過,大家也都默契地守著這個不成文的規定。


    紀淮和餘子濯在一起這麽多年,更是遮掩的極好!


    她本不該如此堂而皇之地揭開。


    可開弓沒有回頭箭,她隻能硬著頭皮繼續:“是。”


    紀淮沉默了,他的沉默震耳欲聾,響徹天際。


    他想過很多種可能。


    唯獨沒有想過,隔在他和戚然中間的,會是這種....令人難以置信的緣由。


    見紀淮臉色鐵青,戚然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輕聲道:“對不起,是我太冒犯,不過你放心,我的嘴很嚴,一定不會把這事傳出去。”


    她舉起右手作發誓狀,臉上充斥著嚴肅與認真:“我保證。”


    紀淮深深吸了口氣!


    又吸了口氣!!


    又吸了口氣!!!


    隻覺呼吸愈發困難。


    從前和戚然相處時,他不是沒感受到戚然偶爾的措辭怪異,但從未放在心上過。


    畢竟,戚然的心思,是他一個鋼鐵直男,想到死,想到地球爆炸,想到宇宙覆滅,也無法企及的角度。


    簡直....離譜到有病。


    紀淮掐死戚然的心都有,但又舍不得,隻能緊攥著拳頭,咬牙切齒:“你確實嘴嚴的很!”


    否則也不至於瞞他這麽久。


    戚然幹笑一聲,沒敢吭聲。


    “但是!”紀淮咬著牙關:“我跟餘子濯,僅僅隻是發小、兄弟!沒有你想象的那層關係。”


    戚然微怔:“什麽?”


    紀淮再度重申:“我和餘子濯,隻是發小!不是情侶!”


    戚然瞪大了眼:“不可能,你們兩個關係那麽好。”


    紀淮臉上的表情這輩子都沒這麽豐富過:“你沒見過關係很好的兄弟嗎?同性之間走得近,隻能因為愛情嗎?”


    “那倒不是——”


    戚然應得唯唯諾諾,小聲嘀咕道:“但是....”


    “但是什麽?”


    戚然閉了嘴。


    她總不能說,小說作者把紀淮和餘子濯之間的相處寫得很曖昧,還說他們是‘社會主義兄弟情’,他倆甚至有自己的讀者cp粉隨時磕糖?


    默了默,戚然垂下頭:“沒有但是。”


    紀淮:“……”


    他眉頭緊鎖,看了戚然一眼又一眼,越想越覺離譜:“戚然你!”


    信息量太大。


    戚然著實有些消化不濟,‘信,不信’的天秤在心裏來回搖擺。


    良久,她小心試探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是為了讓我心安理得,才會撇清和餘子濯的關係?”


    餘子濯和紀淮的關係早就在戚然的概念裏成了既定事實。


    短時間內徹底顛覆,著實不易。


    戚然寧願相信紀淮是在說謊。


    也不願相信自己是個錯得離譜的顛婆。


    紀淮:?


    他直接攥住戚然的手腕:“跟我來。”


    戚然眸中彌漫出驚慌:“去哪?”


    紀淮實在怕了戚然,為避免不必要的誤會繼續存在,這事今天必須得說個明明白白。


    “帶你去看真相。”


    “啊?”


    坐上紀淮的車,戚然顫著聲問他:“你該不是要殺我滅口?”


    紀淮:??


    他斜睨了戚然一眼:“所以你最好足夠聽話。”


    戚然:qaq。


    一路上。


    戚然始終膽戰心驚,大氣也不敢出。


    紀淮也沒繼續自證。


    他直接把戚然帶到了一家私密性很高,也足夠高檔的酒吧。


    “你帶我來這兒幹嘛?”


    紀淮沒有理會戚然的問詢,隻握著戚然的手腕,一路朝裏走。


    “你經常來這兒嗎?”


    紀淮依舊沒有理會。


    戚然隻好閉嘴。


    二人進電梯,上樓,出電梯。


    約莫五分鍾後,在一個包廂門口站定。


    紀淮看向戚然,眼神忽暗忽明。


    “這是?”


    紀淮突然推開包廂門。


    內裏的情景霎時出現在戚然眼前。


    隻見。


    餘子濯坐在一群鶯鶯燕燕中間,享受著她們的貼身伺候,昏黃幽暗的燈光偶爾會掃到餘子濯的臉。


    他的臉色很臭,即便溫香軟玉在懷,也無法消弭他的煩躁。


    聽到動靜,餘子濯抬頭,看到紀淮和戚然,瞬間皺緊眉頭:“你們來幹什麽?”


    紀淮帶著戚然進了包廂,關掉震天響的音樂,打開最亮的燈,指著餘子濯,看向戚然:“現在!你還認為,我們情比金堅,我的辯駁全是托詞嗎?”


    戚然:!


    她一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死死盯著餘子濯。


    餘子濯襯衫半敞,脖子、臉頰不同程度地烙著口紅印,他的手還搭在其中一個美女的前胸。


    這撲麵而來的鬆弛感和熟練度.....


    完全是風流倜儻,常年縱身情場的浪蕩公子。


    “什麽情比金堅?”


    餘子濯懵了一瞬,但隱約覺得紀淮口中的‘情比金堅’,是在說他和紀淮。


    紀淮輕抬眼皮:“讓她們出去。”


    餘子濯下意識皺眉,惡狠狠瞪了紀淮一眼,還是罵罵咧咧地開口:“都出去。”


    包廂裏的鶯鶯燕燕足有六個。


    聽到餘子濯的指令,齊齊起身,朝外走去。


    其中一人路過戚然時,還上下打量了她幾眼,戚然被盯得渾身發毛。


    待包廂門被關上。


    戚然才不可置信地開口:“這些都是你的....女朋友?”


    餘子濯淡漠地掃了戚然一眼,不喜她,但礙於紀淮的麵子,還是給了回答:“不是。”


    戚然還未做出反應,就聽餘子濯繼續道:“隻是幾個相熟的紅顏知己罷了。”


    戚然:?


    她瞳孔地震,看了看紀淮,又看了看餘子濯。


    喉嚨像被人塞住,半晌說不出話來。


    紀淮眸光緊鎖著戚然:“看清楚了嗎?還有什麽誤會解不開嗎?”


    “什麽誤會?”


    餘子濯起身走到二人麵前,身上曖昧的痕跡更是毫不遮掩直接‘戳’到了戚然眼前。


    戚然徹底傻眼。


    戚然:救救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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