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陽陽下車,向一名正在編竹筐的老者問道:“請問,您知道這村子裏原來那戶姓皮的,是什麽情況嗎?”


    老者似乎有些吃驚,抬頭看向皮陽陽,想了想說道:“你打聽那戶人家做什麽?那戶人家十幾年前就已經被一場大火給燒死了,一個都沒剩,慘啊……”


    皮陽陽在他身邊蹲下,問道:“一個都沒剩?可是我聽說,他們一家九口,有一個小孩沒有找到啊……”


    老者遲疑了一下,隨即茫然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你可以去問問盛五爺,當時是他收拾那家人的骸骨的……他比我清楚。”


    皮陽陽趕緊問道:“盛五爺?他在家嗎?”


    “在家,他不在家能去哪裏?”


    老者歎息一聲,然後伸手指向半山坡一座破舊的房子,接著說道:“那就是他家。”


    皮陽陽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點頭說道:“謝謝。”


    老者搖了搖頭,“都十幾年的事了,盛五爺年紀大了,也不一定記得了……”


    皮陽陽沒有在意,往半山腰走去。


    既然來了,自然就要問一個清楚。


    雖然未必這裏的皮家一定和自己的身世有關,但隻要有線索,自己就不能輕易放棄。


    來到那座破舊的房子前,看到牆角胡亂堆放的垃圾,更加感覺到這座房子的破舊。


    看來,這房子的主人,根本沒有收拾。


    “有人嗎?”


    他站在外麵,清了清嗓子,喊道。


    “誰呀?”


    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響起,隨即,傳來木棍點擊地麵的聲音。


    片刻後,一個身形佝僂,花白頭發淩亂,身上衣服破敗的老者,拄著一根木棍,緩緩走了出來。


    皮陽陽驚訝的發現,老者的雙眼雖然是睜開的,但眼神空洞,分明已經失明。


    老者雖然看不見,但他對環境十分熟悉,出門口站住,開口問道:“你是誰,要找誰?”


    皮陽陽說道:“晚輩皮陽陽,請問您是盛五爺嗎?”


    雖然他平時說話吊兒郎當,但此時,卻是一臉肅然。


    “對,大家都叫我盛五爺。你找我有事?”


    老者雙手扶住木棍,問道。


    皮陽陽說道:“我能和您聊聊嗎?”


    盛五爺說道:“我看不見,你自己去裏麵搬一把椅子吧……”


    皮陽陽進去,搬了兩把竹椅出來,扶著盛五爺坐下,自己則坐在他麵前不遠處。


    “小夥子,你想聊什麽?”


    盛五爺又掏出旱煙點上,吧嗒了兩口,才問道。


    皮陽陽想了想,“我想打聽一下,當年村子裏那戶皮姓人家的事,不知道方便嗎?”


    盛五爺愣了一下,滿臉褶子的臉,抖動了一下。


    顯然,皮家的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但再次提起,他心中還是有些激動。


    “你想知道什麽?”盛五爺又吧嗒了兩口旱煙,問道。


    “我聽人說,當年皮家九口人,全部死於一場大火。但也有傳聞,說在現場隻找到八具骸骨,一個小孩的骸骨並未找到……”


    “那是有人以訛傳訛,沒有的事。九具骸骨,一具不少,全部都在的……”


    皮陽陽一愣,有些狐疑的看著盛五爺。


    但盛五爺雙眼空洞,什麽也看不出來。


    “當年,他們皮家人就住在這山坡上,距離我家不足二十米……大火之後,是我收拾的骸骨,確實是九具,一具不少。至於有一個小孩骸骨沒找到,那是有人故意編出來,製造神秘的,根本沒有的事……”


    盛五爺見皮陽陽久久沒說話,又很平靜的說道。


    一邊說著,一邊用手中旱煙杆指向右側。


    果然,在二十米外,的確還有殘垣斷壁的痕跡,看樣子,確實是曾經被火燒過。


    雖然皮陽陽早就想到,可能會是這種結果,但他還是有點失望。


    但他還是不死心,再次問道:“那……當年他們家是怎麽著火的,您知道嗎?”


    盛五爺身子微微一震,但很快恢複平靜,黯然說道:“是半夜著的火,後來查了,是他們家在熏製臘肉,不慎失火了……”


    雖然隻是微微一震,但皮陽陽還是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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