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他玩純愛


    盤山公路旁。


    一輛阿斯頓馬丁停在山腰位置。


    觀景台上,供人休息的白色長椅,並排坐著蘇曼和顧子恒。


    顧子恒陸陸續續跟蘇曼說了許多過去的事:


    “你還記不記得,你第一次跟我見北聲那會兒?”


    “記不大清了。”


    “就是你剛答應跟我在一起,我帶你介紹給我那些朋友那天。我追了你很久,你終於答應我做我的女朋友,我高興得請了一個係的人去我的小別墅開小型派對。北聲一向不喜歡這種人多還雜的聚會,但是那天晚上他居然來了。他來了也不跟大家玩,自己一個人喝悶酒,那天晚上他還破天荒地喝醉了。他很少會有失去理智的時候,不管我們出去玩多瘋,最後清醒著把大家送回家的一定是他。”


    蘇曼想起來了。


    那個晚上,排隊很熱鬧。


    泳池的水波反射出別墅裏璀璨輝煌的燈光,像是灑了一池子鑽石,耀眼奪目。


    大家開了一瓶又一瓶香檳,幾乎忘了主角是誰。


    蘇曼跟這些人不熟,顧子恒招呼朋友去了,蘇曼自己一個人端著高腳杯,從前廳穿到了後院,打算找個地方歇一歇。


    最後躲在了花廊下的階梯上坐著。


    她以為這個地方沒有其他人,誰知道,柱子後麵靠著一個人。


    “開心嗎?”蕭北聲冷不丁地冒出來,盡管他長了一張英俊非凡的臉,但是蘇曼還是嚇得不輕。


    “什……什麽?”


    “跟顧子恒在一起,開心嗎?或者,換個問法。你和顧子恒交往,是因為他的家世背景,還是因為單純喜歡他?”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在嘲諷蘇曼攀高枝。


    任誰在這種情況之下,聽到蕭北聲這種問法,都會把蕭北聲的話,當成是一種嘲諷。


    “當然開心,我知道我自己想要什麽,”


    之後她就沒再注意場上的這些人。


    ……


    身旁。


    顧子恒還在懊喪憤懣:“我真蠢!我那時還以為他是因為律所的事情跟家裏吵架,心裏煩悶,我還去勸了他來著。”


    蘇曼無言。


    她覺得這件事代表不了什麽。


    “大學的每次組局,北聲都不大熱絡,但是隻要有你在的場景,他都會一起出現。我現在回想起來,沒有哪一個場景,是你和他不同時出現的。眼前嗖的劃過去一副畫麵,都是你和他一起出現的場景。”


    顧子恒絮絮叨叨,蘇曼覺得他有點神經質。


    不由說:“你就是想太多了。”


    顧子恒急了,“老子他媽也希望是我自己想太多!這件事要不夠,還有一件事。”


    蘇曼沉默。


    看他還能從回憶那堆屎裏,翻找出什麽花來。


    “那時候,你不是托我,找那幾個欺負你的禽受嗎?你十八歲生日,欺負你的那些老男人。”


    提起這個,蘇曼一陣惡寒。


    她又條件反射地想起了那些血腥的畫麵,胃裏一陣抽筋。


    強忍著不適,蘇曼問:“他們怎麽了?”


    “其實,那時候,我還沒接手家裏的事務,根本沒多少實力和人脈找到那些人。是北聲出手,幫的忙。他對我的事,從來都是愛幫不幫,愛答不理,可是就那件事,他很快就辦妥了。我前以天跟他要人,隔天他就能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的詳細信息都交給我。”


    蘇曼有些震驚。


    那個時候,蕭北聲就幫了她?


    “你也覺得很驚訝吧?還有更驚訝的。你以為,是你自己設局,讓那些人落馬的嗎?要不是北聲從中斡旋,用他背後的實力,那些人不會這麽輕易地被整垮。”


    蘇曼震驚得有那麽幾秒鍾,回不過神。


    顧子恒自嘲地冷冷哼笑:


    “這他媽還不夠古怪嗎?我當時還以為,是他們蕭家厲害,手眼通天。我還像個傻逼一個,誇了他一句‘蕭家就是牛逼’。現在我懂了,再牛的背景和實力,他要是不想用,也用不到你身上。他要是對你沒點意思,會對你的事這麽上心?這麽殷勤?”


    顧子恒氣哼哼的。


    像是個被搶了男人的小媳婦兒。


    吃一場很可能是自己臆測,還是已經過期了的舊醋,蘇曼覺得他也挺可笑的。


    “他殷勤,功勞也是你的,何必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按照你這麽說,蕭北聲喜歡我,那他為什麽不直接搶?他這個人,不是看上了就直接搶嗎?還需要兜這麽一個大圈子,玩純愛?”蘇曼好笑地反問。


    “你不懂我們男人。”


    蘇曼笑笑,不跟他爭。


    顧子恒又品出了很多事的滋味:


    蕭北聲對結婚對象這麽挑剔,怎麽跟蘇曼很順利就領了證結了婚?


    這麽輕易,就承認了蘇曼是蕭家的女主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蟄伏多年,就為了等這麽一刻。


    反觀現在。


    蕭北聲和洛顏,兩個人拉拉扯扯這麽長時間,還是連證都還沒領;


    彼時。


    喬時晏和蘇曼結婚。


    喬時晏事業遭受了滑鐵盧,生活和事業都跌入穀底。


    是蕭北聲在背地裏,隱姓埋名地用一個投資方的名義,幫著喬時晏弄了個律師事務所,為的就是能讓蘇曼身上的謠言平息。


    後來。


    喬時晏出現人身危險。


    蘇曼誤會是蕭北聲的手筆。


    原本蕭北聲可以冷眼旁觀,坐視不理。


    但是他還是費心費力,動用自己的人手,聯係了軍方的關係,一起去公海上攔人。


    蘇曼和喬時晏離婚,蕭北聲又開始對蘇曼陰魂不散。


    他堂堂蕭氏繼承人,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


    勾勾手指頭,就有無數鶯鶯燕燕,對他趨之若鶩。


    為什麽還要吃蘇曼這顆回頭草?


    ……


    可蘇曼覺得這些都不是原因。


    真的要追根究底,這些事,大都是因洛顏而起。


    蕭北聲表麵上看似是在幫蘇曼,但是其實,隻是在幫洛顏糾正她犯下的錯誤,收拾洛顏的爛攤子。


    顧子恒不同意她的想法:


    “我們都覺得,北聲應該很喜歡洛顏姐,表麵上看,的確是這樣。但是這些事,重新拎出來看,你不覺得不正常嗎?”


    他的目光眺著燈火葳蕤的海城,目光深遠。


    思緒仿佛飄到了很遠的從前:


    “洛顏姐不是北聲第一眼就選中的人,可以說,是洛顏姐先選中了北聲。他們一起經曆了很多事,但我覺得,其實是北聲自己遭受了不少事情,而洛顏姐選擇了去到他身邊,陪伴他。在北聲最陰暗低沉的時期,是洛顏姐陪在他身邊,不離不棄。”


    蘇曼心裏有些堵。


    她不想聽蕭北聲跟洛顏過去有多麽情深雋永。


    但偏偏大家都喜歡在她麵前提。


    她聽了不少人,說的不同版本洛顏和蕭北聲的愛情故事、輝煌過往。


    所以她才會認為,自己在蕭北聲的心理,永遠也沒法敵得過洛顏。


    她也認了。


    她選擇退出。


    一起經曆過歲月坎坷,這還不比輕飄飄一句“愛”,更彌足珍貴嗎。


    顧子恒又說:“但是,我老想起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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